第二百零七章 烟花绚烂

廖化武刚想到这,在他对面,天门教众中,一位异常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这身影,差点让他吐血,也第一次让他感受到,来自灵魂的背叛,许是心痛的缘故,一下捂住胸口,怒道:“老三,你这是干什么?”

廖化勇被叫住,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摊开双手,道:“廖主事,为何有此一问?”

廖化武道:“你要随他们去?”

廖化勇道:“有何不可,廖某虽姓廖,但却对此深感耻辱,亦时常叹息,这姓氏由父母所赐,由不得自己。最可恨的是,身在廖家,日见夜见尔等所为,每每想来,真是让人深恶痛绝,恨不得亲自手刃了尔等。”

要不是这里均是相熟之人,听他如此一说,定会被他的义正辞严,感动的稀里哗啦,说不得还会附和他几声,但这里大多都是九湖城百姓,及九湖军镇军士,所以对他这正义的神态,冷眉冷眼,极为不屑。

当然,也有例外,新至的天门教众,就颇为欣赏廖化勇此番大义灭亲之态。刚欲附和他,就见他被军士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踹,也踹出了个左右不是,既然是被踹出去的,再回去的话,已然有些不妥。

回廖家那边吧,刚话已说到了那种地步,当下廖家人正幸灾乐祸看着他呢,见廖家人如此表情,廖化勇心中一狠,道:“袁教主,我想我还是有些用的。”

袁成仇道:“说来听听。”

廖化勇道:“廖家盘踞九湖城日久,这些年不知搜刮了多少金银财宝,小的对此,怎么说呢,了如指掌,也许教主你会说,廖家现在如瓮中之鳖,一应物什,还不手到擒来?但终究没有小的来的利索不是?况且小的还知道,在廖家之外,有几处廖家秘密的宝库,其中金银财物,与廖府比起来,可是不遑多让。”

闻此,袁成仇倒没任何反应,马员外一下就蹦了来,这一蹦,你很难想象他臃肿的体型能做到此,只见他一只手搭在廖化勇肩上,谄媚道:“廖大爷,重新认识一下,马谋德,西商会会长。”

廖化勇道:“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

马谋德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廖化勇迟疑道:“此话....怎讲?”

马谋德道:“我们同属云霄城,但他还管不了马某。不过你一去便知。”

廖化勇道:“去云霄城?我为什么要去?”

马谋德道:“你不去可能会死。”

廖化勇道:“我去。”

马谋德道:“以后你就是我西商会的成员了。”

廖化勇道:“西商会?干什么的。”

马谋德道:“搞钱的。”

廖化勇道:“为谁而搞?”

马谋德道:“城主。”

廖化勇道:“城主是谁?”

马谋德厉色道:“知道的太多,并非好事,会没命的。”

廖化勇道:“马老板,你好可怕,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去了云霄城可以换门派吗?”

马谋德道:“西商会会规第一条,誓杀不忠不义之人。”

廖化勇心里一咯噔,道:“幸好廖某不是。”

马谋德道:“不是自然最好。”

继而旁若无人,勾肩搭背,两人径自向廖家后院行去,愈行愈远,话语也随着远去的背影,越来越不清晰,廖家人都知道这两个家伙去做什么,还能是什么,抄家呗。

此时脸色铁青,特别是廖老太爷,身上还挂着一朵大红花,再没了之前的春风满面,两眼空洞,他想不通,仙界到地狱的时间,会如此之快。

似是在此刻想到了什么,犹如溺水时,握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见他威胁道:“今日诸位对我廖家之辱,他日我儿定当加倍奉还。”

袁成仇笑道:“廖化文?要是他真敢来寻我报复,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廖化武小声道:“爹,多说无益,这些人不吃这一套的,因为他们不仅不怕大哥,甚至连道盟都不惧。唉,看来今日之后,九湖城再无廖家了。”

何逊从身后行出,道:“袁教主,此地不宜久留,若道盟派高手到此,抑或集结军镇过来,都会很麻烦,若真的让他们反扑建功,我们现在所得,将会功亏一篑,属下建议先行撤出此间。”

袁成仇道:“何副官所言极是,那就由你来统领,分批次沿着通道回天门教去,然后留一批人通知并接应军士家属即可,去吧。”

何逊领命而去。

梁鹏指着廖家人,道:“教主大人,这些人如何办?”

袁成仇道:“一并带回去,反正天门教缺仆役,让他们学会换位思考,他们才会懂得什么是尊重。”

................

烟花总是出现在夜空中,绚烂至极。

也许唯有黑暗,才能让烟花看上去,更加美丽。

今晚的九湖城,就特别美丽,几乎在全城每个角落,都有烟花升上夜空,若是往些年,只有廖府这一块地,才能如此。

夜空下,孩子们追逐打闹,已是许久没有如此。

若在以前,大人们定会呵止这些孩子,若因此不小心碰到廖家人的话,仅一次,就可能为家族迎来灭顶之灾。

但今日之后,再没了廖家人。

于当下九湖城而言,值得烟花为伴。

廖家人被带去了天门教,但廖府却没有因为廖家人离去,而显得没落。

相反,现在廖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只因这里不仅有好菜好酒,还有九湖城赶来的百姓。

好像廖家这一切安排,都不是为廖老太爷祝寿,是为了此刻而存在的。

此时马谋德正堂高坐,廖老太爷之前的满面春风,也好似转移到了他脸上,要不是没有那朵大红花,众人定会认为这是他的寿宴,因为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全场最开心的一位,即便烟花下,未经世事的无忧少年,在笑意这方面,都不敢直接与他争锋。

马谋德开怀大笑,向下手处,道:“任老板,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合约吗?”

任长青道:“马老板如此赏识,任某定不敢忘的。”

马谋德道:“那好,马某的货物就在这里,你给我送到西北玉兰城即可。”

任长青笑道:“原来马老板早就算到了今天,所以一开始找的,就是我任家,即使廖家再如何刁难,都不愿更改,想必是知道,以后九湖城,再也不会有廖家。”

马谋德道:“任老板,这你就错了,马某找到你家,绝对是因为生意人对生意人的欣赏。”

任长青道:“既是这样,任某定不负马老板期望。同时任某还要感谢马老板,为我九湖城除了一大害。”

马谋德简直合不拢嘴,大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马某已是得的够多了,你再这样说,马某就更不好意思了。”

倏地,琵琶声起,盖过场间嘈杂,多了几分清宁之意,让人听来,如梦似幻。

九湖城,已是许久没有这样的雅致,因为这档子事在廖家人看来,完全就是无聊透顶的末技,廖家人不喜欢,那么这一行当,也就没有在九湖城立足的空间。

不成想,今夜竟有人,还未忘掉这门技艺,在廖家廖府弹奏如此天籁一曲,想来,悦耳的同时,还真有些讽刺。

李知焉和林老头,依旧坐于大方桌上。

李知焉像是在想事情,而林老头,许是吃的太饱,半依在椅上,用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小竹签,正剔着牙,看着他想事情。

只是琵琶一起,他就迅速坐直,一个箭步,朝大殿外跃去。

林老头刚到大殿外,琵琶声戛然而止,好像从未出现过,也好似他的到来,让此曲,湮灭在夜空中。

忽然,西南一角,人影闪烁,一个跳跃,跃出到廖府外,林老头见此,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消失在夜空中。

众人皆被这一幕震惊,他们只认为老头儿吃的多,哪想到这须眉皆白的老头子,竟如此健步如飞,寻常年轻人,也不过如此。

当然,这惊讶与林老头展现的修为,都是短暂的。

世间本就卧虎藏龙,一个老头能如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该埋头,埋头,该吃的,还吃,该喝的,还喝。

李知焉继续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林老头有这样的身手,他倒不会奇怪,要是连这样的身手都没有,那才是天下最怪之事。

这时任长青行来,道:“见过公子,不知公子贵姓?”

李知焉也被这一问话打断思绪,道:“在下李知焉。”

任长青道:“相救犬子之事,多谢公子,这么些时候,任某还未来得及道谢,想来真是惭愧。”

想着这短短数日,竟有种大起大落之感,故无限感慨。

李知焉道:“任前辈不必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想着母亲叫这人小叔,也不知该叫什么,不过叫前辈应该没错。

任长青连连摆手,道:“李公子过谦了,任某哪当得起前辈。”

李知焉是那种不大喜客套话之人,故话锋一转,道:“晚辈想知道,刚才那美丽女子的一些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任长青自然知道他说的谁,似是一生中,最得意之事,之前便与人常提起,见有人要听,一下来了精神,道:“当然可以,清影可是我们任家的骄傲,她自小就是在我家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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