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见有马车靠近,那把守在庙门口的家丁大声喝问道。
“这位小哥,咱们是赶路的,因为大雪路不好走,困在半路上了,看见这有庙宇,就想着借宿一宿,您看……”刘来福赶紧上前抱拳讨好的说道。
那家丁打量了刘来福就几个小厮一眼,也就说道:“咱们夫人在里面,你们进去不方便,还是再向前走走,另外找地方住宿吧!”
刘来福一怔,想不到这些家丁如此难说话,当即就有些不悦,高声道:“这位小哥,大家都是赶路被困,况且现在天都黑了,大雪封路,连路都看不清,你让我们去哪里找住宿的地方?大家出门在外,就算是有所不便,也要互相照顾一下,你说是不是?”
刘来福的话语中强硬了不少。
那家丁皱眉,正待要说什么,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婆子不耐的声音,“夫人让他们赶紧走,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那家丁一听,赶紧挥了手里的刀戟不耐道:“听见没,赶紧走,不然不客气了!”
刘来福正要上前与那家丁理论,就见冷萍已经从马车里出来,抬高了声音向里面问道:“里面的夫人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我是大夫,可以为你瞧瞧?”
冷萍的话声一落,就见里面冲出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兔毛褙子的婆子来,急声问道:“谁是大夫?”
冷萍踩着小厮拿来的小板凳下车,站在雪地里,笑道:“我是!”
那婆子脸上本来有希望,但是在看到冷萍之时,忍不住一愣,很快就泄了气。
“让他们走吧!”那婆子转身冷声命令道。
家丁上前就要赶人。
刘来福十分的生气,正待要亮明身份,就听得冷萍又大声道:“妈妈不让我瞧瞧怎么知道我不能治?况且这荒山野岭,又大雪封路,连个人烟都没有,哪里去找大夫?难道妈妈忍心你们家夫人一直疼下去?”
那婆子一怔,回眸问道:“你怎么知道咱们夫人是疼痛难忍?”
冷萍笑道:“方才听到夫人的shenyin声中气短,在拼命压抑,相信此刻夫人已经疼得全身冒虚汗了吧?”
那婆子又是一愣。
一会儿,一位身穿藕荷色棉袍的丫鬟出来,低声在那婆子的耳边说了什么,那婆子赶紧应了,指着冷萍道:“咱们夫人请你进去,不过你们,先待在外面!”
刘来福不悦,他虽然见这些家丁都有武功,婆子与丫鬟的衣着也不简单,怕是那庙里的夫人不是普通人,可是他们刘家也不是普通人,如此让刘家人难堪,真是……
“刘管家,你们现在外面等等,我进去瞧瞧!”冷萍说着,也就提着药箱前去。
那婆子见了冷萍的药箱,总算有几分相信,态度上就好了很多。
破庙已经年久失修了,早就没有了和尚,庙里只有一破败的观音像,在那观音像下,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又铺了两床厚厚的锦被,锦被之上趴伏着一位身穿墨绿色绛云纱绣着缠枝梅花的窄袖掐腰上衫,下系一条湖水绿纺绸马面裙的女子,头上带着狐狸帽,身上还披着大氅,小脸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走进来的冷萍。
冷萍赶紧说道:“这位夫人,我叫做冷萍,会些医术,我给你瞧瞧?”
那夫人淡淡的点点头,抬手让丫鬟扶了起来,只是屁股似乎不能挨着被子,身子还是歪歪的。
冷萍上前把脉,查其脉弦细而涩,再看她舌质紫暗、边有瘀点,应该是血瘀气滞,应该是不通则痛之症。
“夫人的尾部是不是有伤?看起来应该是旧患!”冷萍问道。
“的确是,咱们夫人在四个月前下雨路滑不小心摔伤之后就伤了尾部,可是中间已经好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又疼的厉害,不敢坐下,走路的时候越发的痛,甚至不能平卧了,是不是旧伤又犯了?”那婆子急忙问道。
冷萍摇摇头,“夫人是不是还伴有月事量少,小腹发凉、两腿沉困之症?”
那夫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会儿听冷萍说的极对,这才抬眸再次打量了冷萍一眼,点点头,“是有这样的症状!”
“夫人,你这不是旧伤复发,是因为跌打损伤之后,血瘀不散,影响气机的疏通,血瘀气滞,脉道不通,所以才疼痛,应当活血行气止痛。我给你开上十剂‘血府逐瘀汤’,喝上十日也就痊愈了!”冷萍缓缓说道。
那夫人见冷萍说的有理有据,症状又全对,也就不再有轻慢之心,只是如今大雪封路,这药材……
“夫人不必担心,这方中用桃红四物汤活血化瘀,柴胡、桔梗,枳壳、牛膝,正好我这药箱中都带着这些药材,夫人若是信得过,就先用着,等着明日天亮,再去城里抓了副药来配合使用,至于夫人疼痛难忍,我也有小窍门,先为夫人止痛!”
那夫人一听,立刻点头。
冷萍又看了一眼庙里,就见大殿之外还有个偏殿,也就趁机又道:“夫人,我还有同伴在外面,如今天色已黑,又寒冷难当,还请夫人做个好事,让他们进来,就宿在偏殿就好,不会打扰夫人!”
那夫人所带之人,除了外面四名家丁之外,还有一个婆子两个丫鬟,都是女眷,当初那夫人不让刘来福进来,也是因为他们是男人,不过如今有冷萍在,那夫人也就沉吟了一下,吩咐了婆子将人带进来,安排在偏殿之中。
一会儿,刘来福带着人抱着棉被之物进来,客气的与那夫人打了招呼,也就去了偏殿。
冷萍给那夫人按了穴位,那夫人疼痛减轻了一些,也有了精神,又吩咐了婆子将柴火点燃送去偏殿让刘来福他们取暖。
其中一个丫鬟做了面汤,送给刘来福他们。
冷萍自当道谢。
一会儿汤药喝了,那夫人喝了,自我感觉好了许多,也就自报了自家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