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来瞧病!”夏利鸣有些不耐烦,若不是看在天朝这位大官的份上,他才不会来呢,这冷萍,死了正好!
“我姐姐不会用你的,万一你趁机暗害我姐姐咋办?”郝蛋赶紧说道,挡着门不让夏利鸣进。
夏利鸣尴尬的很,他卯足了劲要在这位天朝大官的面前表现表现的,以后说不定能将四方药铺开到天朝去,却被郝蛋两句话堵在了这里。
司徒展宸微微的皱眉,虽然不解这夏利鸣与冷萍之间有什么事儿,但是很明显对夏利鸣有些不悦。
夏利鸣全都看在眼里,紧张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好生哄着郝蛋道:“你这孩子,我是大夫,怎么还能害人呢,你快闪开,万一耽误了病人的病情,可就……”
“我没事儿了!”郝家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冷萍就在里屋,大体也听到了,也就大声说道,“夏掌柜咱们请不起,你请回吧!”
夏利鸣恼怒的甩了袖子,朝着司徒展宸一拜,出门去了!
司徒展宸听见冷萍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就没有那么担心,笑道:“看来今日全蝎是没有了!”
郝氏赶紧上前,将冷萍说的话儿重复了一遍。
“好,华英!”司徒展宸示意华英给银子。
“老价儿,这是定金,这次咱们要四百只!”华英将两锭银子拍在桌上。
“好!”冷萍在里面应着。
前些日子袁奎又进山几趟,陆陆续续的又捉了几百只,如今十个坑都满了,四百只虽然有些多,可是再进山几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会儿正是蝎子活动的旺盛期,过了这个时期,再捉就难了!
司徒展宸告辞。
郝氏与郝仁将人送了出去。
第二日,郝仁与石头都要回学堂上课的,因为冷萍身子还有些不利落,郝仁也就只让曹大鼻子赶着车将石头送了回学堂,自己在家里照应。
冷萍却惦记着那四百只全蝎的生意,第二日就让袁奎带着曹大鼻子与杨通等人上山去捉蝎子。
少了梨九的带路,三人每次只能捉回三十只蝎子,远远不够四百只的数量。
冷萍有些着急,最后几天趁着腿脚利落点,也就白天在家里水制蝎子,晚上去山里捉蝎子,郝氏与郝仁怎么劝都不听,终于在第十日上,捉满了四百只蝎子。
不过水制还要时间,冷萍也就让曹大鼻子去远城给华药行送信,让他们再晚时日来取。
十日之后,四百只全蝎全都制好,司徒展宸却没有来取,来的是华药行的一个小伙计。
全蝎一百文一只,四百只是四十两银子,因为晚了十日,冷萍只收了三十两。
那小伙计却将另外一百两银子交给冷萍,“来的时候咱们掌柜说了,这是一千只蝎子的银子,要三个月的时间制出来,三个月之后小的再来取!”
冷萍点点头,不疑有他。这全蝎有息风止痉,攻毒散结,通络止痛的作用,一般中风的病人,需要长期服用,一年几百只是很正常的,华药行也算是大药行,三个月需要上千只不算多!
冷萍心安理得的收了钱。
小伙计取了全蝎出了门。
郝氏隔着门窗,望着外面,不安的搓着手。
原以为阮籍走了,他们终于能过上风平浪静的生活,可是又来了一个司徒。
那人虽然说他叫司徒,可是郝氏知道,怕是个假名。
郝氏总觉着那人不平凡,看气势,一定是朝廷中人。
朝廷中人为什么要冒充药商?莫非是为了仁儿而来?郝氏拿不住,但愿是她胡思乱想!
郝仁见郝氏紧张的不断搓手,忍不住上前问道:“娘,怎么了?”
“没……没啥!”郝氏赶紧笑道,又看了看郝仁,叹口气,“仁儿,你爹走得早,娘又没啥本事,你们哥几个都小,这个家就多亏萍儿了!娘真的希望你快快长大,别让萍儿这么辛苦!”
郝仁点点头,心里也有些难受。
他读书之余也卖些字画,可是终究比不过冷萍有本事,如今就连郝蛋与花儿的生意也比不过!
以前他很自负,每月不需要家里贴补,还能多少贴补一些家里,可是如今,他却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
郝氏见他不说话,怕说这些话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也就又道:“只要你今年中了举人,比什么都强!”
今年秋季就要乡试,郝仁虽然年纪小,可是因为得夫子喜欢,一定会下场试试的!
郝仁也对这乡试很有把握。
郝仁点点头,看着冷萍身子好了,也就打算明日启辰回学堂。
里城客栈里,司徒展宸看着那全蝎点点头。
“爷,听人说这个冷萍还能剖腹取子,实在是厉害的很,为什么您不将她带到天城去,或许娘娘的病……”五福低声说道。
“还不是时候!”司徒展宸低声道,“况且我对冷萍的医术没有十分的把握,万一失败的话……比起她,我更相信柳迎风!”
五福这才点头。
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眼见着就到了端午,这会子蝎子到了生长最快的季节,而冷萍移栽的地黄、薄荷与鱼腥草,也慢慢的成活,一亩地的院子,郁郁葱葱的一片,在那一片葱绿中,那罂粟花已经开败,结了小小的一个果实,不细瞧,根本就瞧不见。
之后那华英又来过几次,却再也没有见司徒展宸,冷萍也没有问,只是用心伺候着罂粟,日子过的也清净。
花儿是个聪明的,依据罂粟花的模样又做了新花样,一时之间紧俏了起来,冷萍却不允许她太累,觉着花儿也六岁了,也就让她读郝蛋从书院接回来的书,算是增长见闻。
这一日,冷萍正在睡午觉,就听见有人叫门。
“来了来了!”郝氏去应了门。
大门开处,是一对老夫妇与一个男人,那老夫妇提着一些点心等物,那男子手里则抱着个刚刚出了百日的婴孩。
“请问这里可是太平村郝家?”那男子问道。
郝氏只是觉着这几人有些脸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不过还是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