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娜妲心有余悸的模样,让“四号”疑惑的一头雾水。
可不管她怎么追问原因,杰娜妲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火车的速度重新提了起来,毅然决然的驶向了前方的山谷。
在这片山谷里,铁路的左右两侧都是枯草遍布的戈壁和山崖。
有两群并不掩饰身影的人,大喇喇的站在了两侧的高地上。
在他们的侧下方,靠近铁路的位置,还有另外两伙人在隔着铁路对峙。
“过来了。”
“没减速?”
“挺有种的啊。”
对峙的其中一伙人注意到了火车的靠近,他们就是杰娜妲口中的“本地”魔物使,其实就是一伙以劫掠为生的强盗。
这片区域是穷山恶水,极差又极广阔的地理环境,导致这里成了帝国和联邦都无力开发和统治的三不管地带。
因此这里的民风也极其“淳朴”,所以才催生出了大大小小,数之不尽的劫匪团伙。
像现在这些站在铁路边,和对面的烈阳教会的人对峙的劫匪们,就是由三个劫匪团伙组成的团队。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教会的势力也渗透不进这片地区,所以连烈阳的面子也不想给。
再说了,他们还不一定动手呢,上边不是还有两个正在虎视眈眈的队伍吗?
“离去!那是我们烈阳贵客乘坐的火车,我们绝不允许你们打扰!”
烈阳的队伍里有主教开口喊话,但却只能换来这群劫匪们玩味的笑容,一步也不挪。
眼看着火车已经越来越近,高地上还有两伙综合实力更强大的家伙,烈阳队伍里的主教逐渐心急如焚了起来。
要是杰娜妲把“贵客”带离了火车,那事情还好办,要是没有……
上头给这位主教下的可是死命令,他一定得阻止这些人叨扰他们的“财神爷”!
这也是烈阳透露出建国意图以后,第一位对烈阳来访的“投资人”,如果烈阳连“投资人”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名声就全完啦!
就在这位主教差不多下定决心,准备要付诸武力的时候。
一只手从列车前端的一节车箱窗户里伸了出来。
荡漾银色的光辉的波纹,在这只手的周围不断展开,然后是一条又一条黑洞洞的炮口,从这些波纹里伸了出来。
从它们的口径和数量中渗透过来的致命杀机,让这些本地的劫匪一个接一个僵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
那只手向上一挥,这些炮口便缓缓抬起了一些,指向了两侧高地上的那两只队伍。
来自联邦的那些家伙立刻按下帽子,朝远离火车的方向躲避,一眨眼就跑没了影。
枯萎花园的魔物使们也大差不差,很快就只剩凋零和凋亡两姐妹一脸不甘的留在了原地。
她们仗着自己身为高阶魔物使的强大实力,又凭借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来找叶赫的麻烦,所以想继续截杀赫拉。
只可惜她们并不知道,赫拉花了一天一夜,把叶赫给伺候舒坦了。
为了接下来的旅途愉快,叶赫是不会轻易抛弃这个能干的女人。
从车窗里伸出的手,还是轻轻挥下了。
“轰轰轰轰轰轰!!!!”
所有炮口迸射火光和烟雾,发出了冲天的震鸣。
几乎可以用“瓢泼”来形容的炮弹的导弹,在一瞬间就降临到了凋零凋亡姐妹站着的高地,让无尽的爆炸在这个位置掀起。
等火车驶过的气浪吹散那片烟尘,暴露在人们眼里的,是一块已经变成低洼区的弹坑,哪还有什么高地。
劫匪团伙和烈阳教会的人同时目瞪口呆,这种轻轻松松,拔山摧石的破坏力,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看着那片弹坑,赫拉的脸上也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她抱紧了叶赫的胳膊,用火热的目光望着这个一脸惬意的男人。
要不是他们才刚穿好衣服,赫拉肯定又要辛苦自己的喉咙了。
“别太开心,她们没事,并且还上来了。”
叶赫轻描淡写的打击了赫拉的得意,让赫拉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但她很快又继续展开了笑容。
凋零凋亡姐妹上来就上来呗,她知道,除非这对姐妹有办法取代自己的“叶赫枕边人”位置,否则她们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眼看火车马上驶到,那些可怕的炮口也平放了下来,许多劫匪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只有一个不甘心的劫匪首领,对开始放松表情的烈阳那边的人发出了疑问:
“车上面的究竟是什么人?!”
带队的烈阳主教瞥了他一眼,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对这些劫匪们还以了颜色。
幸好他们的第一个投资人是叶赫,让他们的压力忽然就减轻了很多。
“银色波纹,火炮,爆炸……难道是毁灭神父,叶赫?!”
“这是从劳伦特那边开过来的车,可能还真的是毁灭神父在车上!”
劫匪之中也不是没有有见识的人,有人认出了叶赫的标志性武器,让更多人的退堂鼓敲的更响亮了。
那只伸出车窗的手突然动了动,这个瞬间,许多劫匪立刻转身!
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地,根本不敢继续打这辆火车的主意。
火车终于驶到,那些炮口收回到了银色波纹里,银色波纹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有三两个头领级别的劫匪,在稍微盘算之后,忽然大胆的跳上了火车。
烈阳那边的人的视野被火车阻隔,等火车驶过,他们看到对面空无一人,还以为劫匪们全都被叶赫吓跑了。
“烈阳的神辉与我们同在,与车上的贵客同在……”
留在原地的烈阳主教神神叨叨了一句,然后就带着属下的神职者们撤离了。
他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失职”,居然有劫匪胆大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要上去火车“打扰”叶赫。
幸好这也是叶赫想要的结果,根据他对杰娜妲的吩咐,他的意志已经传递给了整列火车上的乘务员。
很快就有一位乘务员来到了火车后端的车厢,他推门进来,便看到了一对还在冒着黑烟,浑身焦黑的女人。
更末尾的位置,两个男人正在和另一个男人隔着走道对峙。
“各位,叶赫先生请你们到前边去,他想见你们。”
乘务员的到来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不卑不亢的传达了叶赫的意志。
这些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纷纷站起身,跟上了这名乘务员。
跨过一节又一节空无一人的车厢后,那几位劫匪首领忍不住目光微妙。
这辆火车居然没有其他的乘客?
那即使叶赫不在,他们成功打劫了这辆火车,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在靠近火车前端的一节车厢里,这些人终于见到了正在和赫拉还有杰娜妲一起喝茶的叶赫。
几位劫匪首领的目光闪烁了起来,而凋零和凋亡姐妹,则是立刻把目光放在了赫拉身上。
和红光满面,衣着光鲜,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的赫拉相比,她们被叶赫炸的浑身焦黑,差点送命,差距着实是有点大。
该死的荡妇!
看到仇敌享乐,比被炮弹轰炸还要让这对姐妹俩难受,她们好不容易才压下了直接对赫拉动手的冲动。
“你们……有什么事吗?”
叶赫特地喝完了被子里的咖啡以后,才回头对那三个劫匪首领问话。
他已经发现了这三个男人分属于不同的团伙,不过其中两人是真正有所结盟,另一个人独立。
只是在面对叶赫的质询时,他们又默契的站在了一起。
“你……咳,您就是叶赫……先生?”
一个大胡子的劫匪首领开口了,常年无法无天的生活,差点让他连敬语都不会用了。
“我是。”
对叶赫来说,这些人都是他打发无聊时光的消遣,所以他非常和善的回应了这个大胡子。
“我……额……我们听说过您的事迹,您是一位真正的强者,而且还……很有钱?”
“是的,所以?”
叶赫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大概猜到了这些人的意思。
“我……额,我是说我们……我们想跟你。”
“是的,我们想成为您的手下!”
“对,跟着您,您一定能带我们挣大钱!”
果然!
这几个劫匪首领壮着胆子上车,就是来找叶赫投诚,想要真正“上车”的。
“哦?”
叶赫把手放在了赫拉的大腿上,一边感受着裙摆和丝袜摩擦的质感,一边开始思考了起来。
这些人……说实话叶赫并不想收下,但他们或许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乐趣?
火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开阔,驶出了那片山谷以后,火车才算是正式进入大陆中部偏西北的荒原地带。
再往西北一千多公里,就是那块号称有去无回的荒漠了。
眼前这些劫匪首领的着装,还有这片荒原区域的环境,让叶赫不禁想起了一个词:西部牛仔!
这片区域的风情也正如西部片里描绘的一样,或许,这个地方还能给叶赫带来额外的惊喜和境遇?
毕竟按计划,火车得在这片极其宽广的荒原上行驶好几天,中途还会在一两个勉强有车站的镇子停靠。
在这种情况下,收几个“本地人”作为向导似乎也不错?
“行,后边的车厢,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位置,你们能否让我带你们发财,享受财富,美人,还有美好的生活,那就要看你们未来几天的表现了。”
“是!”
“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其他的废话不用多说,叶赫一挥手,将他们带过来的乘务员,就把他们原路带了回去。
车厢里只剩下了凋零和凋亡姐妹,叶赫的目光也落在了她们身上。
他指了指隔壁的桌子,并打了个响指,就有乘务员过来让姐妹俩在那边就坐,并给她们送上了干净的湿毛巾还有餐饮。
“我很好奇,你们“繁花”和“枯萎”的恩怨是怎么产生的,并且还能积蓄到这个地步上?”
叶赫的目光在赫拉和姐妹俩的身上来回打转。
按理说,她们都达到这么高阶的实力了,求同存异,共同发展,这才是两个组织应该做的事,怎么会这么打生打死呢?
凋零和凋亡姐妹陷入了沉默,她们正在用毛巾清洁着自己脸上的灰土,没法回答叶赫的问题。
因为她们其实也不知道原因。
赫拉难得用不带仇怨的复杂眼神看了一眼这对姐妹,然后对叶赫开口说道:
“这个问题,恐怕就得追述到几百年前,帝国和联邦都还没建立的时代了。”
“哦?没事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你慢慢说。”
叶赫的脸上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魔物使组织的恩怨居然延绵了数百年。
根据赫拉的娓娓道来,叶赫这才明白缘由:
原来她们的先祖,两大魔物使组织的创始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位在那个多国混战时代,无异争霸,一心求学的王子。
他从一个上个纪元留下的遗迹里,挖掘出了一部分生命女神的遗存,用这些文献开发出了一个学派。
也就是繁花庭院的前身:生命教派。
这个教派现在还存在于联邦那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根据这个学派的研究,这位王子开发出了赫拉这一系的魔物使传承。
他极其喜爱玫瑰,因此,他也拥有着【玫瑰大导师】的美称。
可生命学派的力量,并不能让这位王子攻克人类的一项终极伪命题:如何永生。
在他的暮年的某一天,他突然决定反转自己的研究,转而开拓起了“枯萎”,“死亡”方向的魔物课题。
这也就是枯萎花园的诞生由来。
“没有人知道,【玫瑰大导师】最后有没有成功永生,但他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要求他当时的枯萎花园追随者和继任者们,以“死亡给生命带来自然终结”。”
说到这里,赫拉对叶赫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没想到吧?我们两个组织的恩怨,就是因为这位共同的缔造者的一句话,从那时就开始积攒了。
这数百年的时间里,我们谁也没有彻底奈何谁,最后就到了现在你所看到的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