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异空间,失去了光源,晁千琳反而能更加清晰地看清一切。
张一仙从桌下拿出了一个盛着沙的圆盘,其中的沙子都是蓝水晶制成。从均匀铺着的水晶沙中可以清楚地看见圆盘中绘制的图形——由两个三角形均匀交叉构成的六芒星,套叠着刻度细密的同心的圆圈。
她又从桌下端出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切割成椎体的晶石,对晁千琳说:“随便选一个你喜欢的吧。”
晁千琳随手拿了一颗透明的水晶,发现水晶一端系着一条极细的金色丝线,只是放在黑色托盘上很难看得出来。
“这是灵摆,可以粗略的回答你的问题,不过结合这个水晶沙盘,便可以窥视你近期的未来。首先你要熟悉一下它,也让它熟悉一下你。”张一仙也提起了一个灵摆,把线绕在自己的手指上,闭上眼睛。
晁千琳照做,听到对方说:“现在,你想象一个亲爱、敬爱、喜爱,总之就是你非常喜欢的人。”
这样的人对她来说是存在的,所以这事十分容易。
当那个人的脸浮现在脑海中,晁千琳清楚的感受到灵摆拉扯着手指,越来越沉,她惊讶地睁开眼,只见那颗晶石违反物理规则地扯直了那条丝线偏向着自己的左侧。
“看来你的意识传导得很好,那现在再闭上眼睛,想象一个你厌烦、厌恶、憎恨的人。”
伤害了甚至杀害了自己最爱的人的,自然便是最值得憎恨的人,晁千琳顺利地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样貌。
她感觉手指上的东西向右拉扯偏离,却在瞬间扯得她手指极痛,还没等她脱出情绪睁开眼睛,突然传来了“喀咔”的声音。
“快放手!”张一仙见事不对赶紧提醒。
晁千琳应声放手,手中的灵摆随之掉落在地。
“这是怎么了?”晁千琳拾起地上的水晶,上面此时已布满裂痕,却没有残片掉落下来。
张一仙接过水晶看了看:“既然没碎,你还是用它来占卜吧,反正也是消耗品。”
“是我的意念太强了吗?”
张一仙无奈地说:“可能是,所以第二次我的头发就承受不住,水晶掉在地上裂开了。”
晁千琳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你的头发啊。”
“是啊,不然你怎么和水晶沟通呢?”张一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
那根头发仅仅是起物理上的连接作用,再强的意念也都是直接由人和水晶直接联系沟通,也就是说那颗水晶在第二次裂开,只是因为晁千琳对第二个问题的意念远比第一个问题要强得多。
她没说真相是因为,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可以直接和水晶沟通来占卜,并不是非要用她这灵媒的头发来连接,她岂不是再也没有生意可做了。
【爱的人没有多爱,恨的人却恨之入骨嘛?解释起来倒也麻烦。】
张一仙这么想着,从自己头上抽下一根长发,替换掉了之前那根。
“接下来你想问的问题也只是单纯的传递到水晶上,不会再包含感情色彩,所以这颗已经和你熟悉的水晶就这么用着也没事儿。”
张一仙拉过晁千琳的手,放到了圆盘的正上方,让她手中的水晶摆锤与水晶砂稍有接触。
“现在,你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你想要问的第一个问题,随便什么都可以,最好不是太重要的问题,但必须是只可以用是或否来回答的问题。比如我买的彩票会不会中奖呢,是或否。”
“我一共要问几个问题?”
“三个,这三个问题不需要有关联性。问完后我就可以帮你看看运势的占卜结果了。”
晁千琳点点头,闭上眼,在心中想着:【大哥现在有没有在工作,是或否。】
她睁开眼,灵摆正插在水晶砂中轻轻向她左侧滑动,最后在圆盘的边缘停了下来。
“是的。”张一仙这么说道。
【那家伙居然真的在好好工作?】晁千琳突然对灵摆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
这期间,灵摆已经回到了起始的位置。
晁千琳又闭上眼,在心中想到:【白明到底是不是按自己的想法留在我身边?】
她睁开眼,灵摆正向着她的正前方滑动,而这次没有滑到圆盘的边缘,而是在半径的三分之二处停了下来。
“百分之七十是的。”
“这是说灵摆也不确定吗?”
张一仙摇了摇头:“按照你问题的问法,这件事有百分之七十是肯定的,还有百分之三十其他的原因。”
“这样吗?”晁千琳看着灵摆,这次,它却停留在原地,没有回到圆心。
“第三个问题,开始吧。”张一仙看着灵摆,对晁千琳说。
【停在这里就可以了啊……那么,钱惜兰是不是那个假扮成苏勉的人?】
晁千琳这么想着,然后睁开眼注视灵摆。
它这次并不是按照直线滑动,而是以与边缘平行的方式画了一段同心圆弧,最终停在了与第一次停留点对称的位置,然后又向着这一点与圆心连线的延长线,一直滑到了圆盘的边缘。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超出常理了,晁千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一仙却习以为常,平静地说:“不是。”
晁千琳疑惑地问:“第一次和第二次虽然都是‘是’,为什么却是90度夹角的两边上?这次这么靠近边缘又不是了?”
张一仙摊摊手:“在圆盘的这个半圆里,所有的回答都代表‘是’,但越接近边缘和水平角度,‘是’的比率就越高,另一半则代表‘否’,原理相同。
“灵摆感应到的人与事和世界的场是很复杂很微妙的,想要对灵摆的回答做出详解很难,不只要在我熟悉的地点,还要对熟悉的人,更重要的是要知道她的问题。”
晁千琳觉得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没什么必要,便应和了声:“好吧,我问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那么我的运势怎么样呢?”
张一仙将那个沙盘向自己转了一下,看着上面留下的类似“ㄣ”形的痕迹说道:
“‘mem’,这个符号是希伯来字母表中三个母音字母之一,代表具有生命,以及滋润、支持生命的水元素。它是卡巴拉生命之树的路径23,连结代表严厉、力量的数字5——geburah,以及象征逻辑、理性的数字8——hod。”
晁千琳听的一头雾水,张一仙却继续说:
“在透特塔罗中,mem代表着‘吊人’——倒悬着的智者凝望水中的自己。通过水星的思考所带来的力量是反射、投射,以水为镜子,通过光的反射,能让我们从水中看见自己,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事情而获得不同的视野。”
她对这些陌生名词的解说让晁千琳有些不耐烦:“这到底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