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哥，那个……事情出了点意外，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见光头男子破门而入，完整地道出了情况，李瑞飞哪里还不知道雪花公会中出了内鬼的事情，他面色一变，随后挤出笑容劝说起来。
光头男子黄灿见此，当即朝李瑞飞脸上吐了口唾沫，啐道：“李瑞飞，别以为我叫你声兄弟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你们给我们收集专精券，我们给你们提供信用点和物资，除此之外迷宫的一切收益都随你们处置！现在你把最重要的东西搞丢了，还有脸在这里和我叽叽歪歪？”
黄灿冷笑道：“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们的发电机拆了、砸了，让你们雪花公会的好日子今天就到头？嗯？”
李瑞飞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
早在神谕降临之初，世界规则改变，燃油、煤气、电力，这些基础的资源要么效率大减，要么直接无法使用，随之，旧时代的人类仰仗的大部分工具都变成了废品，电子设备更是首当其冲全部报废，无法使用。这所谓的发电机并不是旧时代的发电机，而是永恒辉煌公会里的高级工匠通过神域中新产出的物资材料制造出的新式发电机，有了它，才能给雪花公会现在使用的大部分设施供能。
一直以来，李瑞飞都是靠着电力带来的福利聚拢人心，若发电机被收走，很难相信下面的人不会有怨言。
一旁的陈宇航看着被吐了一脸唾沫却丝毫不敢还手的李瑞飞，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在过去，李瑞飞总是和他们说，他们雪花公会是和中域的大公会公平交易，换来了大家现在的生活质量。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的领袖面对永恒辉煌的来人，根本毫无谈价的能力。
陈宇航的目光瞥向黄灿，他听说过这个人，五年来对方都负责着两个公会交接的工作，他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对方。他横清楚，灾难降临前，黄灿这种人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混子，在内心中，每次见到黄灿，陈宇航总有种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自傲。但现在，随着他崇拜、敬仰的辅导员、会长在面对对方时的表现，这种傲气正渐渐土崩瓦解。
他的余光一瞥，忽然注意到了黄灿的身后还有着一个藏身在兜帽披风中的人影。黄灿每次过来自然不会都只身一人，这个人便是此行黄灿的同伴之一。
当陈宇航目光飘向对方时，那人有所察觉般转过了头，恍惚间，陈宇航感觉到了兜帽下的视线，莫名心虚下，他急急忙忙收回了目光。
“这事情不用你来了，你只要听我安排，听我指挥就好！还有，这次我要的‘东西’，数量加倍！”
黄灿和李瑞飞仍在交流着，在听到黄灿提的“东西”后，李瑞飞面色一变，惊魂不定般瞥了陈宇航一眼，而后收回了目光，说道：“黄哥，这个事情，能够晚点私下谈谈吗？”
黄灿嘴角一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原来，你还瞒得挺好啊？也行，不过你这事给我记着了，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办事不利的情况汇报上去。”
“好，好的，这些都没问题！”李瑞飞闻言连连点头。
旁听着的陈宇航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但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正沉默着，黄灿忽然看向了他，说道：“对了，你小子应该是见过那个小毛贼的吧？他的特征、战斗力、外貌，你都给我说说！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他长什么样！”
黄灿的语速很快，这不禁让陈宇航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他咽了口唾沫，在李瑞飞的眼神示意下，缓缓将程然的信息道出。
“我知道的就这些，关于外貌，说实话他的长相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点……我同行的队友里有一个擅长绘画的，或许能将程然的外貌描绘出来。”
在黄灿的催促下，陈宇航当即就给蔡月儿发了一条信息。
没有五分钟，蔡月儿便来到了这间会议室，她一过来，就看到了现场气氛不对劲，不由得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陈宇航，在短信里你可没说清楚情况啊……
倒是李瑞飞轻咳一声，柔声道：“月儿，黄哥还等着呢，先帮我们把程然的画画出来吧？”
蔡月儿点了点头，她坐到了位置上，拿过会议室办公桌上的纸笔，迅速勾勒起来。灾难之前，她就是美术专业的学生，素描、肖像画这种几乎是每个美术生的必修课，这点程度的问题可难不住她。
只是……她一边画着，一边忍不住皱了皱眉。
无需抬头，她都能感受到那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作为女生，还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对于这种视线的敏感可以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陈宇航和李瑞飞她都很熟悉，绝不是会在这种场合用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她的人，那么那个打量她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李兄弟，这个，也算上吧。”
“额，黄哥，这不太好吧……”
就在蔡月儿画到一半时，她听到了那个叫做黄灿的男人和李瑞飞说话的声音。
她悄悄抬头，正看到黄灿神色一冷，对李瑞飞冷笑道：“你现在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他们是在说什么？
莫名地，蔡月儿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那个……”一直观察着的陈宇航终于出声。
他迎着黄灿危险的目光，硬着头皮道：“黄……黄哥，我可以问一下，你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黄灿那赤裸裸的视线，即便陈宇航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蔡月儿是他的青梅竹马，或者说……是他十几年来一直暗恋的对象，那样的目光，让他心中非常地不愉快，即便面对的是黄灿，他也不得不将这话说出口。
黄灿看着陈宇航，咧嘴一笑：“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李瑞飞面色发白，说道：“黄哥，拜托你，别继续说下去……我们，还需要好好合作的吧？”
“呵呵呵……”
就在此时，那个穿着兜帽披风的人笑出了声，那声音带着一分快意，一分怨恨，并且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不禁让陈宇航和蔡月儿都感觉到了些熟悉。
“黄哥，这帽子，我可以摘下来了嘛？”那女子娇声问道，声音中带着甜腻的魅意。
黄灿回头看了女子一眼，笑道：“现在嘛……当然没问题了。不过，回头，你可得卖力点‘干活’啊！”
“当然没问题”
女子说着，在李瑞飞惨白的面色中，缓缓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个清纯甜美的脸蛋。
陈宇航和蔡月儿见到了对方的容貌，瞳孔一缩，脱口而出道：“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