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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心中一动,探问道:「殷夫人的阿爹,可是个铁匠?」今日掳了那名唤青竹的妇人,妇人便曾突兀的提到过「铁匠」。

王夫人忙忙点头:「没错,那铁匠已六十的人,不知因何原因走失,已寻了十来个月还未寻见,真真是可怜。」

猫儿面上终于显出几分疑色:「已这么久未寻见,人还在江宁城中的可能性极小,莫不是出了江宁?殷大人难道就只顾着江宁府城里?」

王夫人摇摇头:「这其中细节,殷家讳莫如深,再未往外透露。就这几句话,还是殷夫人有一回喝醉,多说了几句,我才知道其中内情。」

她拍拍猫儿的手,道:

「殷大人是大晏少有的清官,他夫人又经营着大晏最大的胸衣买卖,现下衙役们巡街的辛苦都不是白辛苦,殷夫人出银子养着。

哪个衙役捨得无视这份银子跑去敲诈铺子?若被铺子掌柜告去官府,那衙役丢了差事,可就少了一大笔银子。」

猫儿吃惊道:「胸衣铺子,竟然是殷夫人的买卖?」

她在京城、龚州的几处铺子周遭,便都开着胸衣铺子。后来在逃亡路上,像广泉府、桂州等处,她都途径过胸衣铺子。

未成想这胸衣买卖的背后东家,竟然是知府大人的夫人所有。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可惜她那时无论在京城,还是后来搬去了龚州、衢州,都因常常做男子打扮外出,又兼各种忙碌,未曾进过铺子一回。

还是到了百花寨,从百媚门门主之处,她这一世才第一回 穿上胸衣。

如若她早早便能当上胸衣铺子的大客户,说不得此回到了江宁,她还能理直气壮前去见一回铺子的东家。

她探问道:「那胸衣我穿过,真真是奇思妙想,不知殷夫人是怎样的人才,竟能想出那般的买卖。若有机会能见她一见……」

要等着王夫人接话的当口,这位夫人却适时的端起了茶杯。

猫儿只得又转回旧话题,笑道:「也是姐姐家中与殷夫人相识,才能安然无忧,不受衙役的侵扰。若寻常商户没有依靠,哪里能不遭受盘剥?」

她依然做出一副郁郁神色,只道:「等夜里,我同我家夫君商议过再说。」

王夫人便道:「纵然买卖不成,江宁的景致也是极好的。你二人多多留上两日,待天色转好,姐姐带你二人去山上瞧瞧。」

到了傍晚时分,在外喝了一肚子茶的萧定晔回了王宅,当着侍候在房里的丫头面,哀声嘆气道:

「买卖果然不好做,我今儿跑了一整日,瞧见江宁各处铺子的买卖,并不比此前听闻的好。」

猫儿便配合的宽慰道:「今儿听过王姐姐的劝导,我等便多多留两日再看看。江宁的富庶不亚于京城,若这般放弃实在可惜。」

待用过晚饭,下人将浴桶中的热水灌满,再留下一壶开水,方识趣的退了出去。

萧定晔泡在热水中,猫儿一边为他用胰子洗发,一边将白日从王夫人处得来的消息说给萧定晔听。

她低声道:「你说,如若我跑去殷夫人的铺子里大闹一场,可能将殷夫人引出来?」

萧定晔低声一笑:「你莫忘了满城衙役的事。只怕殷夫人一面未露,你已被抓进了牢里。届时为夫还得先去赌坊里豪赌一番,赢上几千两,好将你从牢里捞出来。」

猫儿哈哈笑道:「说不得进了牢里,我还能将更多的消息打听出来。我又不是没坐过牢,有大把的经验。」

他侧首睨她一眼,目光忽的明明暗暗,低声道:「你可有鸳鸯共戏水的经验?不如今儿开开眼界?」

手臂微微使力一勾,桶中「扑通」一声响,哗哗水点子已溅了满地……

地龙烧的热乎,新婚才一月的年轻夫妻躺在床榻上,萧定晔一下又一下抚着猫儿的背,低声道:

「看来,事情真的同殷大人的岳丈有关。

我曾听闻殷夫人出身十分复杂,她曾是上一任户部尚书左家的女儿,后来却离开了左家,跟着母亲姓李。

殷大人现下的岳丈,该是指殷夫人的继父。继父失了踪……」

江宁知府殷人离早先当着暗卫头领,手中长期握着朝中各官员的把柄,仇人不计其数。

他有个爱妻如命的名声,若说仇家要向他报仇,第一位便是掳他嫡妻。

退而求其次,也该是娃儿。

再退而求其次,要向殷夫人的父母下手,那也该掳殷夫人的亲生母亲。

继父再好,却无血缘,能拿捏殷人离夫妇的程度有限……歹人的脑子是如何拐的弯,既然掳劫了殷夫人家中最不重要的一位成员?

有个念头在萧定晔心中极快闪过,又一瞬间消失,怎么都抓不住。

他低声道:「明儿午后我去探探,看看这位殷夫人的继父有何过人之处,竟被歹人如此看重。」

猫儿吆牙道:「不若我们大大方方的往府衙里闯,难道堂堂知府不为民做主,心里只想着自家人?府衙是他家自己开的?」

萧定晔一笑:「你现下不羡慕殷夫人了?不觉着殷大人为了妻儿放弃前途是好事了?」

她嘆口气道:「立场不同,自然评价不同。我管旁的汉子作甚,只要我自己的汉子合我意便好。」

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觉着自家的小媳妇儿十分的好,什么话都能说到自己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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