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贾钰过得十分惬意,每天跟林妹妹和晴雯一起修炼,一起吃饭、喝茶,在院子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抚琴吹箫,好不快活,真是神仙日子。
除了每天晚间被黛玉晴雯照例踹出门之外,别无其他遗憾,日子过的美美的。
这天中午,几人正在沁芳亭里享受着烤肉串,这是贾钰新弄出来讨黛玉和晴雯开心的,袭人却是带着贾琏来到了这里。
“宝玉,前面都快打起来了,来人要强娶迎春妹妹,你管不管?”
贾钰一听,眼神就凌厉起来,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妹妹,晴雯,你们好生吃着,我去揍个畜生就回来。”说完就跟着贾琏直奔前院正厅去了。
路上贾琏把大致情况说了一番,贾钰结合自己对于红楼的了解,总算明白贾赦当初为何嫁了迎春给到孙绍祖这个中山狼家里去了,后面却又根本无人为迎春说话。
大约一年前,孙绍祖登门拜访贾赦,还拿着王子腾的一封信给了贾赦,当时的态度还是恭敬的。
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传到孙绍祖这一代是个五品指挥使的头衔,如今想要在京中谋个实缺。
这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也算是个好胚子。
再有王子腾信中保举,拜托贾赦在京中活动,这孙绍祖还奉上了5000两银子的费用。
贾赦并未多想,这种事情以前贾王两家做得很多次了,也不新鲜。谁曾想,这次却是失手了。不知什么缘故,这事情左右无法办成,为此贾赦差点儿跟贾雨村都吵翻了。
谁知这孙绍祖在京中等不到实缺就急了,连番登门催促,一次比一次不耐烦。
更不知为何这贾雨村抽了疯,竟然弹劾起王子腾来,此时王子腾总督的边关连吃败仗,皇帝想来也是有诸多不满,却不好发作,于是作为兵部大司马的贾雨村就参奏了王子腾。
更为诡异的是,朝中竟然诸多大臣连同武勋世家为王子腾辩解,反倒找了兵部许多错处,这贾雨村竟然降了级。
此前贾赦一天天在家里跟诸多妾室饮酒玩乐,懒得关心这些事情,如今细细想来却是诸多不对头的地方。
直到几个月前,王子腾又来了一封信,信中说这孙家在军中颇有影响力,应当好生拉拢,更是作为女婿的好人选。贾赦就在家里骂,什么好人选?都三十岁了,这是什么好人选?
这王子腾不仅给贾赦寄了信还给老太太、王夫人都写了信,俩人一番商讨,再有媒婆朱嫂子在中间穿针引线了十几回,更与孙家老妇人见过几次面,一来二去的就快要谈成了这桩亲事。
如今贾赦掌家,直接叫停了此事,今日便有这孙老妇人带着孙绍祖再次登门,一定要谈成这件事情。
贾钰的确是不管这些,你们这些勾当爱弄弄去,但是这个孙绍祖竟然把外号二木头的迎春活活打死,真是个衣冠禽兽,今天小爷最少要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
孙家人来拜访的时候,因贾赦此时掌家安排一应事宜。让门子领着客人都来到正厅,用这正厅抬抬气势,这孙绍祖很是猖狂,需要用这荣国公府的气势压一压他。
贾赦正座,贾母身边鸳鸯伺候着,贾政、贾琏、邢夫人都分别落座。
贾府众人对面,落座一名老妇人,身边是婆子伺候。下手还坐着一个婆子,看样子就是媒婆,恐怕就是那个嘴巧哄人的朱嫂子。
这孙绍祖冲着贾钰哼了一声,就朝向贾赦说道:“王大人保媒,我们一家上下自然是给王大人脸面,却不曾想贵府如此怠慢,屡次三番推三阻四,我孙家求取你一个庶女竟然如此推诿,我孙家也是很没有脸面。”
贾政一听就别过脸去,懒得理他。因着元春,贾政素日里见人都是一副国丈的气势,虽然自己不承认,真是酸腐至极。
贾赦就怒气上冲,准备开骂了。
官媒婆朱嫂子开声打圆场说道:“赦老爷,息怒息怒。都说好事多磨,这月佬牵红线是千里有姻缘一线牵,说亲事从来都是媒婆跑断腿,我这来贵府上也总也有十几趟了。
要我说呀,咱们这门亲事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两家府上早有渊源,如今再结个儿女亲家岂不是更好。”
孙绍祖此次前来却是有着目的的,也不管这媒婆怎么圆场,自顾自开口说道:“当年老国公也是看我们家富贵才与我们相与的,这些年来你们却是一副主子的气度看我们家,虽说你们是国公府上,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若不是王大人照应,这府邸恐怕早就败落了去。我们家里本就是念旧情的,如今因着王大人的情分前来求取,你们却是毫不领情,真是岂有此理!”
贾赦一听就有些明白了,这是王子腾听说荣国府上的变化,安排这厮前来探底的。
贾赦一拍桌案:“哼,我看你是真不要脸了,孙老夫人,怎么你也是这么说,当年竟然是我爷爷看你们家富贵了?”
这孙老妇人就装哑巴不说话,这事情她倒是没勇气浑说当年的事情,毕竟这么胡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这孙老妇人另有说辞。
“老太太,孩子年轻,您别往心里去,老国公的事儿哪是他个小辈能够胡乱言语的。
不过啊,我两个月听说咱们府上小姐们出事儿了,一大帮子人紧着搜查了小姐们的闺房,在这京城里都传开了,说是贵府上的小姐们不检点,跟男人私会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咱们都知道老太太那是调教女儿出了名的,如今贤德妃就是老太太一手教养出来的,哪能有什么小姐们不检点的事情出来呢?必是传话的人误会了,或者传错了。
头些日子,贵府上连着处理了十几家太太们的陪房,大家就不敢以为是市井胡说了,这毕竟是顺天府审了案子的,就不得不猜想这些陪房跟府里的千金小姐们有什么关联。
我们孙家也是顶着这样的名声前来求取贵府千金,没计较这些名声影响,想来也是够有诚意。老太太觉得是不是这样?”
贾母听完一面恨着王夫人这蠢妇,居然让陪房查了小姐们的闺房,一面又是丢脸,竟不知如何回应。
贾赦却没这些顾忌,说道:“家中媳妇上房揭瓦,指使陪房欺压府中小姐,如今都已经查办,原来是陪房们贪墨府中钱财,胆大妄为,被小姐们发现竟然还打算诬告谋害小姐们。
如今这些陪房都已经伏法,莫说陪房,就是夫人违背了德行,休回家也是应当。辱没祖宗名声我荣国公府处理起来绝不手软,也请孙老妇人告诫亲朋好友,莫要随便编排我家的是非,否则定不轻饶。”
孙老妇人听贾赦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编造谣言污蔑荣国公府,脸色就是一黑。
孙绍祖却是嘿然一笑,说道:“这些口舌之争本也没有意思,咱们都是武将世家,就该用武将世家解决问题的方式。
今日绍祖前来提出个公平的解法来,我孙绍祖正式向荣国府提出挑战,你家子弟如果有人能够打赢我,我就再不提此事,若是无人能够赢我,你们府上就要应了这门亲事!
贵府上可敢否?”
贾赦想到了贾钰,就冷冷一笑:“哼,有何不敢!贾琏,去喊你兄弟来。”
——————————————————————————————————————————-
贾琏带着贾钰来到前院正厅进门的时候,一个皮肤略黑的中年汉子,正起身说话,行为举止带风,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扭头看了贾琏和贾钰进来,竟然有狼顾之相。
子系中山狼,
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
一载赴黄粱。
(喜冤家)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淫荡贪欢媾。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贱得,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
如今已经可以知道这孙绍祖为何不断殴打迎春,前前后后跨度足有两年多的时间里,每当孙绍祖求官不得就拿迎春出气发泄,活活虐待而死!
事情是贾母和王夫人给操办的,于是贾母和王夫人装傻,邢夫人又不关心这个不是自己所生的女儿,贾赦没有话语权,又灰心丧气,王子腾还压着。
居然只有大糊涂贾政出言反对,这种为了寻求荣国公庇佑败在门下的家族,贾政不喜,却是没什么用处。这群混蛋!
孙绍祖看清了贾钰的长相模样,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倒是俊秀,颇有书生意气,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武力在身。
孙绍祖嘿然一笑说道:“怎么?竟是这小公子来应战?看这样子才十五六岁,病弱书生一般,你们贾府没人了还是怎么?
这传出去岂不是我孙绍祖欺负你家小孩子?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应对手段?”
贾钰走近看去,此人身高倒是不矮,却是面露凶相,满脸横肉,气度狭隘,一副小人得志的猥琐模样。
“绍祖,这是我二弟之子贾钰,”贾赦压着火气介绍贾钰,“我可提醒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继承先祖父神力,恐怕军中都难有敌手。
绍祖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年岁也是不小了,伤筋断骨不是小事情。”
孙绍祖也是哈哈大笑,扬言立下字据,两人比武皆为自愿,拳脚无眼伤亡自负,无关他人,写完之后在场众人都签了名字。
孙绍祖想着王子腾大人委托的事情就这么成了,真是心情好,这贾府也是忒不要脸,为了保住名声让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出来挨打,不过就是将来传扬的时候好遮羞罢了。
一切准备就绪,这场比试不用兵器,只用拳脚,就在院落当中两人相对战力。
“贱人,你先出手吧,我让让你,免得你太不甘心了。”贾钰瞅着孙绍祖,琢磨怎么揍他比较出气。
“小兔崽子,你找死!”孙绍祖被贾钰莫名骂了贱人心中火气,太祖长拳的架势展开,直奔贾钰面门。贾钰心中好笑,自己一个堂堂金丹中期的修士,欺负这么个小混混,真是太过分了。
让了这孙绍祖五六招过去,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这厮的武力太稀松平常,他家这武勋传承实在太不入流了。
贾钰闪身到了孙绍祖身前,左手直接掐住孙绍祖的脖子将其提起,右手闪电般出手四拳,将其四肢打成粉碎性骨折,而后右手一掌轻拍他胸口、左手一松,人就飞出去老远。
这孙绍祖躺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哀嚎,却根本无法调动四肢,无法起身,甚至一动弹就疼得要死。
他的长随赶紧跑过来,孙老妇人也颤巍巍的来到近前查看,却发现她这儿子四肢扭曲、脸色苍白,看上去凄惨无比。
贾赦看着刚刚还是个嚣张的狂徒,现在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四肢成残废,一声冷笑,让人抬来一个软榻。
贾政也在一边看着,却没有贾赦那颗大心脏,贾赦毕竟是跟着祖父和父亲受过熏陶影响,见过军营肃杀,心里想着,宝玉下手还是太狠了些,却也知道这时候说出口也不合适。
贾母却是惊喜,老太太本就不是个慈善的人,看到孙子如今这狠辣劲头,很是开心。勋贵世家哪有心慈手软的,都是武将出身,杀人放火不在话下。
孙老夫人哭天抢地,一个劲儿的指责贾钰心狠手辣,为何下此毒手。
贾母此时可没惯着她,嘴炮发动直接开喷,刚刚这家子连老国公都捎上了,还惯什么毛病?
最后孙老夫人也是无法,字据都立了,信心满满打脸而来,却没想到这荣国府里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这下子孙家彻底栽了,孙绍祖恐怕也是彻底成了废人。
留在这里也讨不到便宜,只好先滚蛋了,让随从将孙绍祖抬上软床,灰溜溜的回去自己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