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西沉,金乌初升,天边渐渐泛起了温柔的晨曦,为即将再次陷入战火的郓城县西增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官军们被两名都头严厉的目光督促着,尽管心中充满恐惧与疲惫,但不得不再次踏上征途。
刘渊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对宋江说道:“宋押司,你看这光景,孙三那小子怕是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没影了吧?你还真信他能带来什么转机?”
宋江闻言,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他缓缓转身,望向刘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押司,我宋江虽非圣贤,但识人之明还是有的。孙三郎乃有担当、有智谋之人,我深信他不会背信弃义。”
正当两人对话之际,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只见一支队伍正朝这边疾驰而来,尘土飞扬中,孙途的身影渐渐清晰。他驾马至前,下车后快步走向宋江,拱手行礼道:“押司大人,孙途来迟,让大人久等了。”
宋江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孙途的胳膊,亲切地说道:“三郎,你终于来了!这些时日,我日夜期盼,就等你带来好消息。”
孙途微微一笑,指着身后的板车道:“押司大人请看,这些瓦罐中装的是特制的易燃之物,一旦投掷出去,可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而那些木制工具,则是为了组装投车所用。有了这些,我们定能打破僵局。”
索超此时也凑上前来,他好奇地打量着那些投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三郎,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有了这些投车,咱们就能把山上的贼寇打得落花流水!”
孙途谦逊地笑道:“索将军谬赞了,这都是众位工匠兄弟们日夜赶工的结果。没有他们的辛苦付出,我们也无法这么快就组装好投车。”
刘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原本嘲讽的神情渐渐收敛,他不得不承认,孙途的确有些能耐。他清了清嗓子,对宋江说道:“宋押司,看来是我小看了孙三郎。既然有如此利器在手,咱们就更要齐心协力,一举攻破贼匪巢穴!”
宋江点头应和,他看向所有官军,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我们有了新的武器,有了战胜的希望!让我们齐心协力,为了郓城县的安宁,为了百姓的安宁,奋勇杀敌!”
本来,那些民间工匠面对复杂的投车构造,手忙脚乱,进展缓慢,但索超等身经百战的将领亲自下场,凭借丰富的战场经验,一一指点迷津,从如何调整机械结构到如何加固连接部件,每一个细节都耐心传授。工匠们恍然大悟,操作逐渐变得得心应手,效率倍增。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架投车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缓缓树立起来,宛如一座即将喷发出愤怒的巨兽,静静矗立在山脚下。
山上的贼寇们目睹这一幕,惊愕之余,议论纷纷。沈老七那只独眼中满是忧虑,他拉着杜虎的衣袖,声音因紧张而颤抖:“老大,这下可怎么办?那投车虽不大,但若是真有什么厉害的玩意儿投上来,咱们这山寨可就危险了。”
杜虎强作镇定,环视四周,见手下喽啰们面露惧色,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兄弟们别怕,这投车看着唬人,实则威力有限。咱们的山寨固若金汤,岂是轻易能被攻破的?大家要相信我们的防御工事,更要相信自己的勇气!”一番话下来,虽不能完全消除恐惧,但至少让众人心中多了一份安定。
然而,索超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站在投车旁,仔细审视着其构造,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仅凭目前投车的力量,确实难以对山寨造成致命打击。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刘渊的冷言冷语适时响起,试图借此机会打击孙途的威信。
孙途淡然一笑,并未理会刘渊的挑衅,而是转向索超,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索将军,请您放心,投车之用,远不止于此。在下所图,乃是火攻之计。这些坛坛罐罐中装的,正是火油,非比寻常之物。”
索超闻言,目光一凝,随即恍然大悟。他回想起孙途带来的那些瓦罐,心中不禁暗自赞叹对方的巧妙布局。他走上前,亲自查看那罐中的火油,只见液体呈深棕色,散发着一种既陌生又令人心悸的气息。他轻嗅之下,眉头微皱,随即又释然:“原来如此,此等火油,确实非同小可。”
周围的兵卒也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奇特的火油。有人忍不住好奇,揭开封口,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众人连忙捂住口鼻,面露惊愕之色。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展开的攻势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孙途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他深知,这火油将成为他们攻破山寨的关键。他继续说道:“此火油一旦点燃,火势猛烈,极难扑灭。我们将利用投车,将这些火油精准地投掷到山寨的关键位置,引发大火,到时,贼寇们自然无法抵挡。”
索超点头赞同,随即下令全军准备,等待最佳时机发动攻击。而山上的贼寇们,却依然沉浸在对投车的恐惧之中,浑然不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即将降临。
孙途见索超面露疑惑,又见他身旁的兵卒们对火油表现出极大的好奇与不适应,便进一步解释道:“索将军,您有所不知,这火油虽非中原之物,但其威力却远超寻常。您看这颜色与气味,皆因其特殊提炼工艺所致。它的燃烧力极强,一旦引燃,即便是再坚固的寨墙,也难以抵挡其蔓延之势。”
索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知在战场上,任何能够增加胜算的因素都不容忽视。他转头看向孙途,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孙三,你果真有奇谋。但这火油既如此危险,使用时需得万分小心,务必确保不会误伤我军。”
孙途点头应是,自信满满地回应:“索将军放心,我已有周全之策。投车发射时,我们将严格控制角度与力度,确保火油准确落在敌寨之上,而不会误伤我方。此外,我还准备了大量的湿布与灭火器具,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刘渊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他冷笑一声,插话道:“哼,说得好听,到时候若是出了差错,火烧连营,我看你如何收场!”
孙途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他转向刘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押司,战场之上,胜负乃兵家常事。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按照计划行事,定能克敌制胜。至于结果如何,不妨让我们拭目以待。”
索超见两人间气氛微妙,便适时出声打断:“好了,二位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此时非争长短之时。孙三,你继续说你的计划。”
孙途点了点头,继续阐述:“待投车准备就绪,我们将利用夜色掩护,将火油罐逐一送上山顶。届时,我会亲自指挥,挑选最适宜的时机点燃火油,让整个山寨陷入火海之中。而官军则趁乱发起攻击,定能一举攻破虎头寨。”
实际上,那些看似普通的坛罐中,蕴藏着孙途在二号仓库意外发现的秘密武器——柴油。早先与宋江探讨火攻策略时,他脑海中便隐约浮现出一个念头,当得知贼人擅长以水灭火,这个念头逐渐清晰。直至昨夜,他彻底悟透,柴油一旦点燃,其不畏水浇的特性,正是虎头寨防御的克星。
然而,这颠覆常理的想法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水克火,这是连孩童都耳熟能详的自然法则,如今孙途却声称有火油能无视此理,自然引发了不少质疑。刘渊趁机发难:“孙三,此言差矣,战场之上,岂可儿戏?你此言若是不实,后果难料!”
面对质疑,孙途从容不迫:“刘押司放心,我自有分寸。但仅凭火油上山尚不足矣,还需索将军率军逼近,配合火箭点燃火油,方能大显神威。”
索超审视着孙途,又环视四周士气不振的乡兵,心中暗自权衡。他知道,当前形势紧迫,别无他法。于是,他沉声应允:“就依你所言。只要能克敌制胜,夺回生辰纲,我等甘愿冒险!”
“索将军英明,孙途佩服之至!”孙途拱手致敬,宋江亦紧随其后,诚挚言道:“索将军,此番重任,全赖您与诸位将士了。”
“时不我待,即刻行动!”索超性急如火,既已决定,便催促众人迅速行动。
孙途不再犹豫,立即指挥众人将密封的坛罐从车上卸下,安置于投车后方的网兜之中。在几位大名府将领的指导下,兵卒们虽显生疏,却也迅速掌握了投车的操作要领。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三个坛罐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直奔虎头寨的寨墙。
寨上的贼匪见状,心中不禁一紧。然而,那些坛罐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却是他们无力拦截的。只听一连串的撞击声响起,坛罐纷纷击中竹木构建的寨墙,瞬间破碎开来。
起初,贼匪们还以为这只是官军的无能之举,嘲笑之声此起彼伏:“哈哈,这些官兵真是无能,连扔上来的东西都这么不经摔,还想攻打我虎头寨,真是笑话!”
但紧接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弥漫,有人惊疑不定地喊道:“这……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味道这么古怪?”
话音未落,更多的坛罐接踵而至,不断撞击着寨墙,柴油随之倾泻而出,迅速覆盖了整个寨墙。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弥漫在整个山寨之中,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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