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陶虹细说她的家
一通撒欢,两人放松。程阵雾就说这些天找个时间在芳姿酒楼请高中同学的客,联络一下,增进点感情,我们没举办婚礼,后面结婚的同学有些人也不好意思请我们参加。这班同学当年真的是兄弟姊妹般的感情,如果后面淡了真可惜。今天才想到,当年卫平送两条烟给我,是让我去财政局帮他壮回胆。对了,前面我带导师去看了一回小军,中餐时,小军一定要买单我不准,我明确说,如果当年导师不骂我,小军见到虹虹不说起我,我这辈子就可能真要失去虹虹。这份情我要永远记着。那年九月三十号晚上,如果虹虹不知道我在土地坪中学,不去我那儿,铁定那晚要跟易玉华睡一块,对不对?
虹虹想了一下,真有可能哦,也有可能临到睡时又想起雾雾反悔咯。说起来有后怕,说请客的事吧。前面在芳姿酒楼请了几个在县城工作的同学聚餐,那天是林涛过来了,正好碰见英凡他们,就说雾雾又去读研了,要祝贺一下,就请了他们的客。
那次最后是芳姿免单的,主要是拉我们同学的资源咯。谢青春现在所有的接待全在芳姿酒楼。青春让雾雾点拨后,感觉真开窍了,工作做得风生水起的。对了,青春给了两条烟给雾雾,放在楼下客厅的电视机旁边。
对了,雾雾,你们当年球队的另一个前锋,就是比我们低一年级的陈云林,后面农校毕业,在农业局土肥公司当经理,承包性质的,赚不少钱咯。我将他公司的业务款全拉到了我们单位,是个大客户。下次聚餐将云林叫上,他说雾哥回来跟他不亲了,从前在学校带他干过许多坏事。
呵呵,顶多是打球后偷偷出去吃东西,有什么坏事可干的。行,土肥公司每年业务是不小。另外种子公司的经理罗策勇是我初中同学,去年元旦前回来在腰镇碰见他,可能知道了我开台拖拉机出行,但那天我开军用吉普去的,我穿军装戴领带,但没戴军帽,会车时他看见了我,我没注意他。他坐的是双排座,让司机调头追上我,聊了一通,说了一下他现在的工作,临到分手时也放两条烟放我车上。他后面是在三中考上农校的,要不要联络一下这家伙?当年我们两人差点让学区以现行反革命罪开除了。
肯定要呗。做银行,只要存款多,贷款安全,就有效益。现在是经济膨胀发展时期,谁占据了市场,谁就抢占了发展先机。工商行那个漂亮女副行长做正行长了,到底读少了书,这几年工商行根本没发展,存款萎缩,贷款呆帐烂帐增多,从前是县里的第二大行,现在排名最后了,比新成立的中国银行业务量都差。但这家伙跟上层关系好,自己位置还是稳固咯。她越稳固,其他行越喜欢。
对了,雾雾,特特做腰镇营业所业务副主任了,颜叔依然是正主任。我将在土地坪的存款转了一多半存腰镇所,用的是雾雾的户头,特特今年可以评业务标兵咯。颜叔退休,特特凭业绩就能正式接班,你劝特特弄个文凭,他有听你的。银行学校现在的函授更容易了。
晚餐后一块去了特特家,带上礼物去看望特特的孩子,特特的孩子真的是特特岳母娘帮着带。程阵雾本意是劝特特将孩子送深圳去,跟他的孩子一块带,那边是大城市,孩子的眼界要宽,但特特岳母好像不情愿。
跟特特讲了一下参加银行学校的函授,一来可以学习最新的银行运作管理知识,后面银行方式要不断升级,例如打算盘这技艺后面可能完全要淘汰。二来可以结交不少银行业的朋友。三来可以为自己升职提供硬件。凭特特的理科背景,函授内容轻易能过。
返回的途中,程阵雾问虹虹,颜叔与岳父结拜,岳父解非了,颜叔怎么还在主任位置上。
虹虹说,爸爸当年高中毕业,爷爷通过关系将爸爸弄进信用社,跟颜叔他们在一个所里工作,就是高镇所咯,颜叔是初中毕业,小一些。爸爸说他的工作是一头猪换来的,就是送了一头猪咯。雾雾毕业就回神农,我知道了肯定会来主动找雾雾的,就能见到爷爷,爷爷是那年九月十九号安葬的,爷爷是挺厉害的一个人,后面是跟小叔一家生活,奶奶雾雾看见咯。
爸爸高中毕业那年奶奶喂了四头猪,猪种是爷爷从他姐姐家要来的,爷爷的姐姐,就是老姑姑咯,嫁到了一个小山村里,只有七户人家,大饥饿那年老姑姑那里几乎没受什么影响,他们就有猪种咯。爸爸毕业那年过年前,老联社主任家儿子接亲,老联社主任跟爷爷解放前在江西一个什么中学一块读过书,去读书要走两天,放假回来过年要走两天,自然感情深厚咯,读了四年还是五年。爷爷带爸爸将那头大的猪捆了,两人用板车将猪送到老联社主任家,还帮他家做了几天事,反正过了年,爸爸就到高镇所上班了。在高镇他们结拜后,发誓都要做主任,那个失身降职的阿姨也是结拜的人之一咯,好象最小,十六岁不到。
程阵雾说,就是特特岳母吧?
虹虹说,肯定是妈妈告诉雾雾的,是的。
爸爸跟老主任有那层关系,两年后就调妈妈娘家那个乡做副主任兼会计,这样安排就是马上要升正主任的节奏。下乡时碰见了妈妈,妈妈漂亮吧,看妈妈步行,爸爸就停下单车,说带妈妈一程。妈妈可能是走累了,就答应了。这样就认识了,没过多久,爸爸就直接跑外婆家提亲。要舅舅讲爸爸的笑话咯,提亲那晚半夜就跑妈妈房间一块睡了,本跟舅舅睡一间屋的,许诺帮舅舅找个工作,只要帮他隐瞒跑妈妈房间睡觉这事。现在想来,当年爸爸妈妈肯定事先商量了,否则妈妈肯定是闩上门睡的。对了,那时妈妈在公社的桑蚕场做事,听妈妈说,开始那个蚕场做得好,后面是领导吃冤枉,将蚕场吃垮了。
妈妈手上还有两个姐姐,舅舅第四,是唯一一个男孩,他们是一岁一个。爸爸也是个真男人,后面跟外公外婆谈判,不过彩礼,他用彩礼帮舅舅找份工作。硬是用两年的工资帮舅舅找了份在农业银行的工作。爸爸说这买卖合算,既安排了舅舅,又为自己拉近了与农行领导的关系,他做了一年副站长就任命做站长了,后面动乱期间,银行有些混乱,一直在主任位置上没有升,只是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做主任,中途管了几年站所基建,爸爸对建筑那么有兴趣,可能就是因为这几年工作的原因。因为有帮助舅舅这成功的经历,看到雾雾对特特好,爸爸感觉雾雾有他年轻时的风范,更是夸奖咯。
爸爸有了自己弄份工作与帮舅舅弄份工作的经验,后面两个叔叔的工作全是爸爸搞定的,不过在铁矿做事,前面还行。对了,爸爸可能认识山里爷爷,爷爷,就是山里爷爷咯,喜欢漂亮女人,爸爸不好意思跟雾雾说认识山里爷爷。跟妈妈说过,说如果女婿接了他爷爷的脚,将来可能有偷婆娘。妈妈笑爸爸,那你们翁婿投缘咯,妈妈是笑爸爸在外面偷婆娘。这也是爸爸笑雾雾找小三的原因咯,要不雾雾找一个?
程阵雾说,爷爷是旧时代的大少爷,难免有这习性,奶奶说过,从前家里的丫环,长得漂亮的,如果家里的少爷喜欢,过了一定年龄就可以睡,或者流一回血就可以睡,但不能做正妻,只能做妾。清朝时有过,现在二队里一些姓程的族亲可能就是这样来的,一队的族亲里姓程的一般是家里的下人,因感恩改姓的。爷爷可能只奶奶一房妻子,就在外面跟漂亮女人有些牵扯咯,当年爷爷送吃的给我,经常带着些不同的漂亮女人,我不敢跟奶奶说。有次带着的那个小媳妇是钨矿的工人,爷爷过世时还去悼念过,看得出他们有感情。爷爷武功不咋的,估计跟叔叔一个水平,但喜欢读书。爷爷老笑叔叔,说叔叔讲文文不行,讲武武差劲,他自己,武仅能防身,文嘛不自夸是他们那代人山里的第一咯。叔叔跟我一样的性格,骂呀,嘲笑呀,都无所谓,叔叔呢遇到这情况时,一般是与己无关式的平静,我是没事人一样微笑。
但也不一定咯,爸爸就在外面没这些事。也有可能爸爸从小没在大屋生活过,这也是原因咯。在大屋生活,看到长辈有两房妻室,她们互敬互爱,内心里可能有好感,甚至是向往。
程阵雾说,岳母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上次带岳母与儿子去仙湖公园玩,碰见华南师大一个同学,就是第一次读研时的同学,夸奖岳母是个资深美女。好有气质。这个同学在一个技校当老师,学化学的。女的。
虹虹说对,妈没读几年书,也没吃多少苦,在娘家吧,没长大前,前面有两个姐姐做家里的事,长大了在蚕场做事,也轻松,只是晚上要喂蚕。嫁过来后,外面的事,爷爷与两个叔叔搞定,爷爷读了书,但做农活是把好手。家里吧,奶奶真是又能干又有度量。妈妈嫁过来连续两次流产,奶奶让妈妈在家养身子,过着小姐般的日子。大叔叔结婚后才分家,参加生产队劳动吧,队长是爸爸的小叔叔,妇女队长是爸爸的堂嫂,每天分配劳动任务时就轻松咯,包产到户后,妈妈主要精力在搞养殖,没晒什么太阳。因此妈妈属于保养得好的农村妇女,两个婶婶也漂亮,特别是小婶婶。
妈妈现在在深圳见识更广了,是感觉更有气质了,回去打个电话给妈妈,让妈妈平时去美容店保养一下,容颜好,自己也有信心。爸爸那些结拜兄弟,爸爸后面官最大,做到了联社副主任,如果爸爸不偷婆娘,本要升农行副行长或提联社主任。就是正科级干部了,跟公社书记一般大。爸爸在各行各业的朋友很多,结拜圈子就有三个,都是贴心哥们或姐妹。
不知雾雾知不知道枣园中学那个奇葩的事,爸爸让那事主举报了,爸爸提拔就泡汤了。后面爸爸估计再无提拔的可能了,就不再追求了,但爸爸铺就的关系帮我升到了站长。机会也是好咯,联社举办了一个五项全能比武大赛,我比了个三项冠军,总成绩第一名,记账、珠算和金融知识竞赛三项冠军,三项满分。加上土地坪站站长出事,又是个小站,把我放这位置锻炼放心,否则只能提为城南营业所所长,跟站长级别一样,但权限要小许多。例如贷款审批权,这权有油水,但风险很大。山里爷爷估计在爸爸手里贷款过,因为听过爸爸说曾经去过山里爷爷的木材场吃狗肉。
有提前解非的内部政策,爸爸就主动申请解非,按政策解非后可提升半级享受待遇,因此爸爸是享受联社主任待遇。过三个月,我因业务突出提拔成了联社副主任。妈妈笑我们家在联社号了一个副主任位置,爸爸说我们家是接力跑模式。这话说得有水平,意思是鼓励我继续往上努力咯。
我当时就夸爸爸这话说得有领导味道,我升职的可能性大,争取下一步升正联社主任或农行副行长,再下一步就是升市级联社副主任或县级农行行长。
我接着跟爸妈解析我的升职优势很多。首先我有年龄优势,现在是整个信用社站主任级别年龄最小的。其次有学历优势,这一点可以说是压倒性优势。当时我们联社与县农行,我们这一级别及以上,有本科文凭当时仅我一人。还是听雾雾的话有好处,后面读这个专升本合算,时间不长,学习轻松。专科的没有,正规中专学历的有六人,都在农行那边。其中有一个银行学校毕业的,现在已经判刑了。胆子真大。外地同学介绍过来的客户,贷款一百二十万,收人家十二万手续费全一个人吞了。一年到期催还款,人不见了,这边当贷款抵押的汽车配件公司,其实就一个小门面,一个情妇守着。信用社一报警,警察去那贷款人老家一查,那人赌博全输了,第一时间就交待了那十二万手续费,追回了五万,判了七年。再次就是自己有性别优势。最后是爸爸为她铺就了人脉,是关系优势。还有雾雾为她奠定了经济优势。
爸爸觉得我成熟了,说到点子上了,就教我后面要注意培养些关系,自己工作主动些,做出些成绩来。
虹虹说她当时就跟爸爸探讨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真的长见识了。
小姨的工作是爸爸与舅舅两人想办法解决的,小姨本抱养到别人家里了,也是一个亲戚家咯,当时是外公外婆一年生一个孩子,感觉有生活压力,但想再生个男孩,就把小姨抱养给了一个没女孩的亲戚家里,结果后面生不了。反正妈妈说,小姨的工作花了舅舅与爸爸两人两年的工资才搞定。小姨跟抱养的那户亲戚关系搞僵了,是那户人家想将小姨许配给小姨手上的那个表哥,小姨看她找工作时,家里不赞同,而且有阻拦,因为读了高中,知道拿出法律说事,说他们结为夫妻犯法,小姨的养父母带人闹到了小姨单位,到处造谣说小姨跟她手上的表哥从十五岁就在一块睡,后面小姨父新婚第二天硬是晒出了带血的白毛巾才堵了那家人的嘴。小姨后面跟我一块做事时说了那事,说幸好当年家里只她一个女儿,没干重活累活,读书时没参加剧烈的体育运动,否则这一世说不清楚。小姨说如果真没破,新婚之夜头一下,真的很痛,会流不少血,让我千万注意,男人对这个有怪癖。舅舅听到后带一班兄弟将那闹事的人打了一顿,赔了二十块钱,跟那些老表再无往来了。舅舅年轻时跟特特一个样子,猛子哥性格。
妈妈笑过爸爸偷了小姨。爸爸不肯承认,对妈妈说,李兰,这点你放一万个心,他再偷婆娘,不会偷自己姨妹子,这要对得起姨夫,连襟是前世的结拜兄弟,这点不能乱来。爸爸可能内心有想小姨,小姨毕竟年轻漂亮些,但偷可能真没偷。妈妈的名字是在桑蚕场时自己改的,原来叫李三妹,把‘妹’字抹掉,在三字上面加两点就成了。在外婆家,大家还喊妈妈三妹,只在这边家里,大家喊妈妈李兰。小姨在外婆家叫四妹,抱养后改名叫郭英姿。近些年好象外婆家跟那个亲戚家又开始有来往了。但舅舅一直不理那些表兄弟。
舅母听到舅舅说他的工作是三姐夫用两年工资走关系走来的,对我与特特一直亲,因此上次送彩电首先要送台给舅舅就这意思咯。对了,读书时,家里送的辣椒黄豆炒腊肉,一般是舅母炒的。
舅母当年在县城营业所做办公室工作,轻闲有时间,只生了一个孩子,对我们就照顾得多些。开始准备让我读通学,是我不肯才读寄学的。我是报好名办好手续后面改报寄学的,就没安排在本班女生寝室,跟宋佳玲她们一个寝室。
虹虹,我觉得小姨对你也亲,怎么当时不送台给小姨呢?
虹虹就笑了,说当时不是不够用嘛,再一个送舅舅等于送了给外公外婆咯。至少舅舅有将原来的黑白电视机送回给外公外婆呗。送彩电到舅舅家里见到表姐,想到表姐在供销联社做一个门市部主任,就问她愿不愿意出来自己搞一个电器商行。
表姐是一个从小就有主见的人。当年招工她有三个选择,粮食、供销和饮食,她不听舅母与舅舅的,不选粮食选供销,没两年就提到一个点做负责人。
表姐就说搞吧,她没投资,但有货如何库存、如何销售、如何定价她全在行。表姐现在的工作关系还是挂在单位,基本工资照发。这边雾雾给了她一成的股份,更是认真负责地干,每个月给我送一个报表。账目清清楚楚。表姐说,既然妹夫那样信任她这个表姐,她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连姐经常在她的姐妹面前逞她现在是百万富婆了。连姐的朋友就说,那你表妹不成了千万富婆。连姐让大家不能乱说,她是吹吹牛皮的。锦儿不放神农带也好,否则真有担心锦儿的安全。神农人传雾雾赚了很多很多钱。树大招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