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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璧心道这也太急了些,王公成婚至少要筹备大半年……她在心中猜测着,也许前几个月方士期之事让太后起了警惕压制之心……

她低声应下,不得不服从道:「都听母亲的。」

夫人睁眼瞅了她一眼,哼笑道:「我问过你兄长,那日你们究竟去了哪儿,让你回府就病下了。」

温璧眼皮跟着跳了几下,心脏剧烈蹦着,她低下眼,没去看夫人作何态,却听夫人问她:「你可知道你兄长是如何回答的?」

她身后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轻轻咬着下唇。

这件事若是露馅了,是不是夫人日后就不能让她随意跟着苏君绪出府了?

夫人见她不语,神色冷了下来,「你兄长说,是因为你第一次骑马才给你吓坏了。阿璧,你为何要欺瞒母亲?」

温璧攥紧了手中绣帕,低声道:「阿璧怕母亲过度忧心罢了,不是有意欺瞒。」

好在夫人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她轻轻松了口气,却又听夫人淡声道:「自今日起直到你出嫁,还是在府中老老实实呆着,万不能出什么一差二错。」

她暗道不妙,忙轻声乞求道:「母亲,阿璧下回定会注意的,还请母亲不要……」

夫人皱眉,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打断她道:「听闻你清乐县姑母家的哥哥正在考取功名,我遣人去接他,想来过两日便到了。」

温璧挑起眉头,不解道:「母亲接他来做什么?」

夫人勾唇看着她,「阿璧,你若是听话,母亲父亲会保你那哥哥仕途顺遂。」

「阿璧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母亲又何故拿他来控制阿璧?」她双手微微颤抖,双眸盯着夫人低声问道。

第十二章 夫人缘何要这么对待一个老者……

夫人皱眉失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阿璧定是听话的好孩子,谈何控制?」

温璧抿了抿唇答道:「母亲若是觉得阿璧听话,那便将哥哥送回清乐县。」

夫人睨了她眼,「你那姑母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可都指望着他能出人头地呢,若是仅让他留在那小小县中,能有多大出息?」

温璧咬紧牙根,恨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恨自己无能被抓住了把柄。她跌入了谷底,再也没人能救得了她……

温璧低下眼,眼眶微微泛红,可眼下也无法逃离这里,若是她真的逃了,哥哥又该如何?

「你就安下心,稳稳噹噹地嫁进王府才是正事」,夫人淡声道。

温璧垂首不语,心中已然知晓在夫人眼里,她不过是一颗探听消息的棋子罢了。

没过几日,温璧的兄长于靖成入京,一大清早便被请入丞相府。温璧虽心中担忧,但对于能见到哥哥心中还是愉悦。

她到前厅中时,于靖成与夫人已经端坐品茶。夫人面容自然,笑容疏离,并不亲热,而反观坐在一旁的于靖成是十分拘谨,甚至垂眸不敢四处看。

温璧心里不是滋味,垂眸向夫人行礼道:「见过母亲。」

夫人面色不改,只浅笑道:「快快坐下,今日你兄长入京,可高兴坏了吧。」

她看了一眼因见到她而欣喜的于靖成,只得抿唇应了一声,「阿璧心中自是高兴的,劳烦母亲大老远的将兄长接来与阿璧团聚。」

夫人唇边的笑容渐渐放大,「倒也算不上劳烦。你父亲爱才,自然不能让靖成这样的才子不得所用。」

于靖成羞愧笑道:「草民当不得才子二字,不过识得几个字,得丞相大人抬爱罢了。」

夫人扬了扬手,「着实谦虚,再过几日,于城北办一场诗会,京中有名望的文人墨客皆赴会,我觉得你不若去了,同那些人接触一番。」

温璧深知于靖成那点才学不过能考取个秀才,若是去了那等场合,岂不是让人见笑?她忙开口道:「母亲,哥哥将将入京,京中凡事都不熟悉……」

「说来也是」,夫人抿了口茶,起身道:「阿璧你带着靖成在府中转一转,许久不见总要叙叙话,母亲便先回房歇会儿。」

温璧跟着起身道了声是,等着夫人带着常宁离开前厅,温璧带着于靖成到花园中四处走走。

「阿璧,你走的匆忙,我同娘亲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极惊讶的」,于靖成憨厚笑笑道。

「我也未曾想过」,温璧道,「姑母可好?县中可一切都好?」

于靖成嘆了口气道:「娘亲一切都好,只是县中赋税愈发重,乡亲苦不堪言……」

她轻轻皱起了眉,「这可如何是好?」

于靖成道:「我想着丞相大人胸怀天下,再过几日稍稍熟络些,我便同大人提一提此事。」

温璧点头,「也好。你如今进京,可得好好读书,不能枉来一趟。」

于靖成轻声应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微微皱眉道:「你怎么瘦了那么多?相府中应当不短吃穿的。」

温璧怕他担忧,含糊应答道:「前几日入庙吃斋,整日茹素不见荤腥,许是瘦了。」

于靖成迟疑地点了点头,「舅父同舅母已逝世,见你如今过得好,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你得保重自己。」

她笑着应是,又趁着他四处看风景时慢慢低下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于靖成晌午间在府中用了午膳,便被送到相府别院休息。

自那日起,温璧便没再出过门,也没再见过于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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