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芮快速揉搓了木盆里的衣服,拧干了晾好,然后回屋去做其他的事情。
傍晚,等她做好晚饭,陈禹文刚好从学堂回来,看到已经摆好的饭菜,放下东西,净了手过来坐下。
云芮如往常一样给他端上盛好的米饭,还准备给他夹菜。
陈禹文自己拿起筷子说道:“你不用忙了,自己坐下吃吧!”
以前她是当丫鬟养的,上不得桌,自从陈父陈母去后,陈禹文虽然习惯了让她照顾,却也会体谅她,让她跟着他一起吃饭。
云芮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一时就这样静静地吃着东西。
陈禹文十一岁,看起来已经是个俊朗少年,很有书生气质,只是因为体弱看起来略显苍白。
两人吃过饭,陈禹文便起身开始走动,他每日有时间都会走一走,对他身体有好处。
云芮默默收拾着残羹剩饭,能吃的便留作下一顿,不能吃的,便倒了。
等她忙好这一切,陈禹文也要洗漱休息,她需要去给他准备热水。
云芮在心里叹了口气,哎,她这辈子是个丫鬟命!
把热水端进去,试了试水温,刚刚好,云芮小声说道:“二少爷,水好了。”
“嗯。”陈禹文走过来,坐下。
云芮站在一旁守着,陈父陈母在的时候,除了沐浴,云芮还需要给陈禹文洗脸洗脚,但三年前家中只剩他们俩后,陈禹文就开始自己做自己贴身的事情。
陈禹文看她守着,说道:“云芮,你去忙吧,等会儿我自己倒水。”
云芮面色为难,小心恭敬说道:“这,二少爷,粗活向来都是云芮做的,怎么能让您动手。”
“无事,你操劳一天,以后这种我能做的就自己做了。”
爹娘走了三年,他遣散了仆人,留下云芮是因为爹娘说过她是自己的未来媳妇,他以为陈家无所图,她会离他远去,没想到她能尽心尽力照顾自己三年。
以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个陈家小少爷,一时难改心性,任由她照顾。
可随着时间长了,他便觉得他该舍了那一身毛病,自己照料自己,让这个一心为他的人也能有清闲片刻。
云芮听了心里欢喜不已,面上故作为难又无奈,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那二少爷有什么需要再叫云芮便可。”
“嗯。”
云芮回到陈禹文房间的偏房睡下,干了大半天活,她已经累得不行了,闭上眼睛直接就睡着了。
次日,云芮是因该死的生物钟醒来的,她觉得自己没睡够,可就是到点醒来了,天才蒙蒙亮。
她认命地爬起来,把自己梳洗好,准备开始做早膳。
看见水缸里的自己,发现皮肤竟然没有昨日那般粗糙,白净了几分,看着也没那么显老了。
她这才把手伸出来仔细看了,手上老茧消下去不少,看起来像是一些新茧,不太明显,皮肤也光滑了。
云芮心情一下就大好了,做起事来心情都美滋滋的。
早上只做了点清粥小菜,他们只有俩人,没什么收入来源,陈禹文又偶尔需要吃药,所以吃的方面并不奢侈,只把该有的营养给够就行。
云芮把早膳端上桌,陈禹文也自己梳洗好过来用餐。
云芮颇为震惊:“二少爷,您怎么不等云芮服侍?”
都自己打水洗脸了?
陈禹文已经开始吃饭了:“不必了,我昨日说过,你把家里事做好,不必再专门伺候我。”
小小少年一派正经,端坐着开始用餐,动作很是优雅。
不愧是有状元之才的,才十一岁呢,这已经有模有样了,有那种范儿了,哦,他现在还是新科举人呢!半只脚进入官场了。
两人吃过饭,陈禹文去学堂了,他虽是举人,可夫子说他年纪小,让他多读几年再继续往上考,要不然,小小年纪考上了也难在官场立足。
云芮收了桌子,打扰干净厨房,便去看看她院中种的菜怎么样了。
又里里外外零零碎碎忙了一堆,这才开始打扫院子。
突然,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一些马蹄声。
云芮挑眉,这是陈禹州回来了,她能跟着去京城当享福的丫鬟了。
云芮不动声色继续扫着地,直到院门被扣响。
“谁呀?”云芮不解问道。
门再次被扣响,但无人回答。
云芮心中腹诽,搞什么,竟然不答话。
她放下扫帚走到门口,小心拉开一条门缝,悄悄探出个头来左右张望。
见门开了,敲门之人退开,从他身后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少年,剑眉心目,棱角分明,小麦肤色,仔细看和陈禹文有五分相似,只是他更刚毅些。
“你找谁?”云芮问道。
少年见到这般灵动的眼眸不禁愣了愣,听着她婉转的声音下意识回道:“我是陈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