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樊义山邀约在前,晚上郝刚理直气壮地陪元月一起回家。
开门之后,这次没有樊义山防狼一样的目光。
联盟的交流团刚来,他估计是还在忙于接待呢。
郝刚心里有点微微不平,一个联盟的野鸡交流团,派出吴以仁去接待,就算是他们高攀了,哪里还需要樊义山这个一方大员出面。
但眼下的国情就是如此,只要能和外国佬沾边,哪怕明知没什么收获,咬着牙也得陪着笑脸,万一、万一要是有用呢。
只要能对海川有好处,舍了这点脸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礼贤下士”不也是美名吗!
郝刚其实很理解樊义山当前的心态。
元月去厨房捣鼓什么吃的了,郝刚一个人在客厅里无聊,就伸手打开了电视机。
很巧,电视里正在播放青歌赛的消息。
青歌赛很有名,在华夏一般只有经过青歌赛的检验才能辩别出你是不是真的有歌唱才华,后来在华夏乐坛能称为“家”的,基本上都是从青歌赛杀出来的。
在华夏,青歌赛可以说是真正的“造星工厂”,华夏知名的歌手大部分都有青歌赛的经历。
电视上正在回放第二届青歌赛的决赛场景,韦纬刚下场,敏大姐刚上来,郝刚兴致勃勃地看着。
他对青歌赛可是念念不忘的,胡静那帮人都在等着在青歌赛上一战成名呢,没有青歌赛的帮衬,靠她们自己,那得奋斗多少年。
元月终于捣鼓完出来了,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
把面往茶几上一放,元月拿着筷子杵了两下,眼睛就盯上了敏大姐了。
“毛敏敏这个姐姐歌好听,人也好看!”元月没顾上吃饭,先夸敏大姐两句。
郝刚也喜欢敏大姐,要说敏大姐怎么好看,他有点异议,人家一直是靠才华吃饭,为什么非要提颜值这事。
但元月已经表明了观点,为了后院安宁,他只能赞同地点点头。
点完了头,觉得有点不对劲的郝刚突然反应过来。
他指着茶几上的面碗:“就弄了一碗?”
元月眨眨眼:“怎么了?”
郝刚把脸一捂,嘟囔说:“没我的?”
元月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我习惯了就泡一碗,要不?给你吃!”
说完还可怜兮兮地望着郝刚。
郝刚心里暗想,我要是不能请起保姆,以后结婚了会不会饿死!
“你吃吧,我不吃。”
郝刚只能忍着方便面香气的折磨,咬着牙回绝。
方便面这玩意,虽然归类到垃圾食品,但饿了的时候,它是真比其它食物更馋人。
尤其是像郝刚这样的大小伙子,到了晚上这个点,肚子早就闹矛盾了,闻到方便面的香气,丢人地咕咕叫了起来。
元月听到了郝刚肚子响声,脸又红了:“要不你先吃点?”
郝刚再次郁闷地拍了一下脑袋:“月月啊,你就不会去再泡一碗吗!”
元月委屈地说:“可是我们家就剩下这一包了,我以为你不饿的。”
“下次来,我再给你煮。”
元月不停解释着,待客不周,这的确是她的错。
郝刚有点哭笑不得,我一个这么有钱的富一代,跑到一个这么高级别的干部家里,就为了吃一包方便面?
好在元月终于开窍了:“要不这样,我们一人一半,你先吃。”
元月把筷子递到郝刚手里。
郝刚有心拒绝,可肚子和面子都不让,于是抓起筷子狠狠地挟了一大团。
元月看着碗内瞬间少了一半的面条,差点哭了,那是我的晚饭。33
郝刚嘴里的面条还没秃噜完,钥匙响了,樊义山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郝刚嘴巴里的面条,樊义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那边招待酒宴上山珍海味你不去吃,你跑我家里来吃方便面!
元月欢呼一声接过樊义山的文件包,眼尖的她早发现文件包的下面还有个纸袋,不用猜,一定是好吃的。
郝刚在最初的惊愕之后,也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把筷子递给了元月。
元月兴奋地拿着纸袋朝郝刚举了举,有点炫耀的味道,然后端着碗朝厨房走去。
“哧溜!”
樊义山和郝刚都傻了眼,元月端着汤碗没忍住,狠狠地喝了一口。
郝刚一闭眼睛,元月啊,你就不能进了厨房再喝吗?那是我刚吃过的啊!
樊义山直接把脸转向了墙壁:淑女啊,形象啊,这都学哪儿去了,这个闺女还能要吗?
两个男人尴尬地对坐着,一时间谁都不想说话。
好在就一会的功夫,元月就蹦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捧鱼皮花生。
元月先是塞了一个在樊义山嘴里,又把剩下的都翻倒在郝刚手里,然后才兴冲冲地跑回厨房。
有了这个插曲,两个男人放松多了。
樊义山咯吱吱嚼着花生,心里很满意,尽管肚子里不缺东西,但元月往嘴里塞进去的花生吃起来真的很香。
郝刚就更无所谓了,肚子正饿呢,刚才那一口面条已经把饥火挑了起来,这把花生来的正是时候。
“这东西不错,应该有不小的市场,我们海川也搞个生产厂家怎么样?”
樊义山嚼着花生,犯了职业病,开始替海川着想。
郝刚犹豫了一下,嘴里的咀嚼速度也慢了下来:“这个项目技术含量很低,生产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建议海川不往这方面发展。”
“为什么?”
樊义山不理解,也没注意到郝刚说的不是一个厂,而是一个方面。
“有利可图,操作方便,为什么不能干呢?”樊义山追问道。
“其实不仅是鱼皮花生,如果不是为了和生猪养殖配套,我连火腿肠都不愿生产,我甚至不想海川跟任何食品类加工企业沾边。”
郝刚想了想,决定还是直言不讳,跟樊义山这样的人不必要云里雾里的扯个没边。
樊义山神色凝重起来,他虽然一直对郝刚要把元月拐走这事心有不甘,但对郝刚的其他方面还是给予充分肯定的。
“这里有什么说法嘛?”樊义山问道。
郝刚很干脆地回答了两个字:“麻烦!”
食品行业利润高,但风险也大,在华夏大地掀起来轩然大波的毒奶粉事件、地沟油事件等等,哪一件不是让老百姓骂了多少年的十八辈祖宗。
而且关键是这里面的风险是防不胜防啊。
传统名酒可以让女人用脚去踩酒曲,但传统咸菜就不行,传了几百年的制作方法到了一些人的眼里,那就是坑人。
郝刚无意为很多传统的作坊洗白,毕竟黑心的商人多的是,郝刚没义务去护着他们。
能挣钱的路子多了,郝刚不想搭上祖宗八辈们的名声!
“食品卫生安全是最受社会关注的热点,最容易出问题,出了问题解决起来也是最麻烦。”郝刚进一步解释给樊义山听。
樊义山沉默了一会,仍然不死心:“我们要是加强监管呢?”
郝刚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你还能干几年!”
樊义山明白了,郝刚不是对产业没信心,他是对人没信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