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再也不要回去江晚晴一头雾水:“你又没病,为什么要诊脉?”
宣忱气坏了,她的手刚才在他的手腕上停留那么久,怎么现在就不肯碰他了!分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都巴不得要碰他的!难道小庶女见到了更好看的,要移情别恋了吗?他的脸色难看的要死,恶狠狠的盯着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我失眠!”
江晚晴当然知道他失眠,她注意到他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他睡眠质量不好。可是,她不是早就给了他药,而他也好的差不多了吗?“你已经好了。”
江晚晴毫不犹豫的拆穿他。宣忱气急败坏:“我复发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还没有睡着!”
沈思南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一来一回。江晚晴看看沈思南,无端觉得他们两人的吵架有些幼稚,没好意思再跟宣忱继续下去,跟哄小孩似的,把他的手牵过来:“是,殿下今晚确实睡得晚。”
宣忱气恼上来,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却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在蠢蠢欲动。不够——江晚晴察觉到宣忱的脉跳的有些快,随口道:“殿下好像有点紧张。”
“都说了不要叫我殿下,你怎么老记不住啊!”
宣忱涨红了脸,叫名字不行吗?沈思南拿起茶杯,缓缓挡住自己弯起的嘴角。“这不是有外人在嘛。”
江晚晴实话实说。让沈思南看到他们没大没小的,多不好。宣忱心跳的更快了,但是那股无名之火却顿时消失不见。他得意的看了看沈思南,仿佛是在说,看吧,你是外人。外人!只有他才是内人!沈思南一口茶呛在嗓子眼,咳嗽了好几声,好半天才缓过来。“殿下的脉象无异。”
江晚晴道。除了有些快。宣忱微微点头,随即又不满意:“脉象有时候看不出来,他不也脉象无异吗?”
江晚晴:“……”很好,她又多了个病人呢。不过看在宣忱今晚帮她的份上,她也就不在意他的胡闹了。“难得我们重逢,不来两杯吗?”
沈思南道。江晚晴看着他们俩,确定了他们确实有过一段渊源,看来还不是普通的渊源。话音刚落,沈东篱进来,手里捧着两坛子酒。难怪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沈管家,原来是去买酒了。这样看来,沈思南似乎是早有准备。“杏花白。”
沈思南笑。江晚晴明显的看到宣忱的拳头硬了,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放松下来,把脸扭过去:“我很久不喝了。”
说话的功夫,沈东篱又把下酒菜也端过来。“跟我也不喝吗?”
沈思南看着宣忱,眼神真诚炙热。宣忱:“……”江晚晴觉得气氛怪怪的,八卦之魂燃起,就更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有什么渊源了。宣忱黑着脸看他,好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坐下来,亲手开封了一坛名为杏花白的酒。沈思南又绽放出一个笑容,温婉又雅致,丝毫没有一个商人的精明之气。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江晚晴很难想象,面前这人居然是沈家家主。大景第一首富。江晚晴没有喝过酒,当杏花白醇厚香甜的味道飘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就想尝一尝酒的味道。沈思南迅速把茶扔到一边去,跟宣忱干杯,动作间半点也没有宣忱对他的生疏。“小殿下长大了,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我都替你父皇发愁。”
沈思南道。江晚晴心中一跳,精准踩雷。她看着宣忱,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面前的那盘京酱肉丝护住,以放宣忱掀桌子揍人。谁知,宣忱只是嗤笑一声,尖酸道:“他有一个宸王殿下那么优秀的儿子,有什么好发愁的?”
“不对不对,”沈思南摇头再摇头,更加口无遮拦了起来:“谁不知道你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是你,你要是上进一些,哪里还有宣邈什么事?”
“跟个冰块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
沈思南打个嗝,评价了京城中最炙手可热、人人都上赶着去嫁的皇子。宣忱却把杯子放下来,道:“你说话注意点。”
江晚晴纳闷,难道宣忱其实跟宣邈兄弟情深?怎么还帮他说话呢?结果就听到宣忱挑着眉,大声道:“父皇那是宠爱我吗?他只是愧疚而已!”
江晚晴张大了嘴,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听这些宫廷秘辛,于是赶紧灌了自己两杯酒,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江晚晴开始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些晕晕乎乎。桌上的京酱肉丝越吃越多,宣忱的头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江晚晴笑,两个宣忱耶,她要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是不是气运能吸收的更快?宣忱发现江晚晴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正要再给自己灌一杯,被宣忱拦住。江晚晴撑着脑袋,脸上飘起一朵朵红晕,眼里也带了一点点水雾,连睫毛都漂亮了很多。她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宣忱和沈思南的聊天,皇帝好像对宣忱有愧疚。愧疚。多么美好的词啊,整个江府,却没有一个人对她有愧疚,完全没有!江晚晴呆呆的想着,然后就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底的湿润越来越多,大滴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我、”江晚晴哇得一声哭出来,声音带着沙哑和委屈:“我再也不要回晚星院了!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个院子!”
她被关了十六年啊!那是她的牢笼!今天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外面过夜,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美好,她再也不想回到晚星院。哪怕晚星院已经修缮过,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她也再也不想回去!沈思南的话戛然而止,跟宣忱一起看着她。“她喝了几杯?”
沈思南道。宣忱黑了脸,估计了一下分量:“最多五杯。”
宣忱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江晚晴只觉得气运在朝自己扑过来,十分舒服。她双手抱着宣忱,哭得更厉害,眼泪都擦到他的白鹤纹上:“我不要回去!”
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段时间。她就是想,永永远远的,再也不回到江府那个牢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