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醉梦中的诺言(含琳帝打赏和氏壁加更)

白世年一双粗糙的大手包裹着温婉柔弱无骨的一双小手,温和地说着:“青儿,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夫妻,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再不会让你受苦了。”

温婉面露困惑“结发夫妻,永结同心?”她跟他,结发夫妻,还能同结同心,别开玩笑了。一旦寻了机会,她就会跑,有多远跑多远。

白世年点了点头,见着温婉还是棉露疑惑,不相信的模样。拉起温婉的手十指相扣,笑着说道“执子之说,与子偕老。”

温婉怔了。她一直想要一个家,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度过一生,是她所追求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能实现。却没想到,在这等阴差阳错玩笑的婚礼之下,反而得到一个男人的承诺。这算不算老天在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温婉很想哭,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怎么可以这样玩她。

白世年看着温婉的神情,想着青儿定然是受了很多苦“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再不会让人欺负你。很晚了,安置吧!”

温婉一听安置两字,哆嗦了一下,回了神。完蛋了,在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把今天这事圆过去。温婉看向外面:“好象现在刚刚天黑吧?”就没见过这样的新郎官。天没黑就入了洞房。

白世年笑得很灿烂:“刚天黑,也不妨碍我们洞房啊。”其实他没想过要洞房,毕竟青儿年龄才十三岁。这么小,是不能圆房。否则就会伤了身。

温婉想装死,可是这该死的什么破酒,她都喝了三杯,怎么也不醉啊!温婉装死也装不过来。脑子迅速转动开来。该用什么法子把这该死的洞房给糊弄过去。

白世年看着温婉喝完酒后,原本白皙的小脸这会红晕散开,显得特别的娇艳,蔓延至耳后项间,连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粉红色。心里早就痒得不行。白世年再忍耐不住。一双手从上往下摸。见着温婉在神游,朝着温婉的耳垂吹气。吹得温婉痒得难受。

温婉想推开他。可惜现在全身还是不得力。该死的软筋散。等回去,一定千刀万剐了做这软筋散的人。不,连个丁氏,也不能放过,都不能放过。眼前的男人。恩,也不能放过。

白世年也是折腾了两天以夜没睡觉了。有些困了。想抱着温婉睡。但温婉以为他是想吃自己豆腐,急智之中蹦出一句“那个,我今天不方便,那个,那个来了。”事实上。她到现在,这个还没来呢!

白世年其实从温婉的话语里推断出来她的真实年龄,压根就没这想法。见温婉突然来的这么一句。反而笑了出来,本来想搂着。这会却是故意一般,手在游动。

温婉可怜巴巴地说道:“真不方便,来日方长。”

白世年一看温婉的神情就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了。笑呵呵地故意在温婉脖子上嗅了下,又啃了几口:“青儿,你真香。闻着让我都把持不住了。”

温婉,脑子一转,瞪着他。故意装成很恼火地模样怒骂道:“香香香,香你个大混蛋。你香过多少个女人了?”

白世年见着新娘子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笑眯眯地。

温婉不想着,必须转移话题。故意装做兴致很高地模样道“我们来聊天吧!”

白世年也正正经经地坐起来。她要看看他的温婉,到底要做什么。

温婉想着当英雄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可是过程,却是极为惨烈的。所以故意问道“白世年,杀人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恶心得想吐?有没有做噩梦?”她第一次杀人,因为恶心多过于恐惧。等心头的恶心劲过去了。恐惧也没了。

白世年面色很平静“第一次杀人,吐了大半天。后来,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温婉一下语塞了,想着该找怎么样的话题。

白世年倒先是问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温婉脑子转得快:“当时刺客太多,夏瑶姐姐让分成几路分散刺客的注意力。护卫我的几个侍卫都死了,我趁他们打斗时机,就跑开了。”

白世年看着温婉道:“你一个人,身边没有护卫,不怕?”

温婉摇头:“身边有护卫才更危险。以前夏瑶姐姐教我们,在危险的时候该怎么逃生。当时想着,他们要杀的是郡主,我虽然长得像,但会说话,那些刺客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白世年微微点了头:“那你怎么被丁家的人抓住的?又被推上了花轿?”

温婉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我当时想着跟着丁家女一起走,危险会小很多。毕竟一个人,容易引人注意。本想着跟着一起回京,回到京城找人帮忙。哪里知道,就被喂了药推上了花轿替嫁。”

白世年倒觉得这阴错阳差很好。

温婉眼睛一闪:“白世年,我只是替嫁,不是真正的新娘子,应该是不做数的吧?”

白世年笑得很自傲:“不作数?谁敢说不作数。拜堂成亲入了洞房,你就是我媳妇。就是皇上,也不能说不作数。”

温婉低下头,腹诽不已,她就猜测到是如此。好死不死,怎么就偏偏碰上这么一个人。

温婉只能转移话题,这个话题纠结太多,也无益处“倭寇,到底有多厉害。”

白世年摇头道“这些东西,你不会懂的。”

温婉轻笑道“你好象看不起女人?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别小看女人。就如倭寇里有一类杀手,叫忍者,就是这次刺杀我们的。这些人练了分身,只有杀了真身才能彻底灭了,我说的对不对。没糊弄吧?”

白世年惊讶之极“你怎么知道的?”一般的闺阁女子。哪里会知道这些。

温婉得意地说道:“是郡主说的。郡主学识渊博。知道很多东西。……你不知道吧,这次要也多亏了郡主知道了忍者的弱点。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命呢!”温婉开始在那自夸自卖。说着察觉不对劲,她兴奋过了头。

白世年却没察觉温婉的变化,主要是温婉前后衔接得太好了,让他没察觉里面细微的变化。听了不得不赞叹道“温婉郡主,确实厉害。”

温婉赶紧想着,自己还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军事题材的东西。可以让他感兴趣,不要对自己感兴趣。脑子转得飞快“你错了。真正厉害的不是郡主,是郡主身边的夏瑶姐姐。我听夏瑶姐姐说过,满洲人,就是满清达子,说他们能征善战。骑射功夫很厉害。也因为他们是游牧民族,民风很彪悍,人人习武,成年男子基本都擅骑射,还喜好佩刀,喜好争斗。尚武崇强。据说最厉害的是可以佩带金刀,代表着勇士的意思。这类人在满清人里,非常得尊敬。满清人的这些特征,往往让边关的将领难以对付。满清人只要是成年男子。甚至是妇人,都擅长作战。极为难对付。你看夏瑶姐姐说得对是不对。”

白世年听了大感意外,他一直以为,温婉郡主只是擅长敛财。却不知道,温婉郡主竟然对军事都了解的这么透彻,这样的人。上天让她生错了性别,该是男子才对:“对,都对。温婉郡主。很厉害的人。”

温婉鄙视白世年:“说了不是郡主说的。郡主赚钱很厉害了,但是对这些。她也不大懂。都是夏瑶姐姐说的。夏瑶姐姐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白世年也不纠结什么夏瑶不夏瑶的,只要有用就成。“那你说说。她们有没有提到过,怎么对付满清人?”

温婉摇头“不知道,郡主没说。夏瑶姐姐也没说过。”

白世年笑着说道“那温婉郡主还有你那夏瑶姐姐说过什么?把她们说过的,都告诉我。”

温婉听晃了下脑袋瓜子“恩,让我想想。我记得有一次夏瑶姐姐曾经说过,对满清人不同对倭寇,是在马上作战。郡主的马的配置改良过。减轻了不少的重量。夏瑶姐姐说如果能照着郡主的法子,那马匹就能减轻重负,对敌的时候,也能占据一定的优势。还有,夏瑶姐姐说,我们的马匹没有那些人的优良。必须改进马匹的优良性……”这些,确实是在庄子上,夏瑶跟温婉说过的话。只是现在换了一个身份。

白世年愕然,没想到温婉郡主跟身边的人,连边关所呈现出来的劣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了应对的法子。那对敌的时候,确实能取巧,而且会将自己这方的劣势化解不少。不过,白世年也起了疑惑:“这些都属于机密,怎么会告诉你?”

温婉心里叫了一声糟糕,这个死男人也太精了。就差点露馅了:“你也知道,我是替身。替身不仅要长得像,还要一言一行都得像。否则,很容易被穿帮。所以,我是经常在郡主身边的。时间久了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事情。而且我觉得这些不算机密吧!”对温婉很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小心谨慎又防备心重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宫女在身边听他跟夏瑶谈话。可惜白世年对温婉郡主不熟悉。也注定要被温婉骗到。

白世年点头“还有什么,都告诉我。”

温婉头沉沉的,难受,这是醉酒的征兆啊。温婉想着,醉了也好,马上就可以睡下了。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温婉相信,应该不会这么没品。

“没事,可以慢慢想,说说温婉郡主跟你那夏瑶姐姐还说过什么?”白世年循循善诱着。也许真能得到有用的东西。

温婉哪里还愿意说,再多说,可就真漏了底了:“还有,还有,不大清楚了。好象没有了。”

白世年也并不太在追究,想着温婉学得多也好。于是笑着说道:“那夏瑶是什么人?她教了你什么东西,你又学了什么东西?”

温婉此时头昏沉沉“夏瑶姐姐是是郡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佩服的人。她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我都听不大懂。比如遇见危险怎么逃生。琴棋书画,什么孙子兵法。咳,幸好郡主是哑巴,我们只要学到行似就成。说话的都是夏瑶姐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呢!”说到这里,酒劲上来了,脑子一下迷糊了,开始乱扯了:“我告诉你啊。学的那么多东西里面,我最讨厌的是美人计。你说。为什么兵法上要有美人计,美人啊,注定是牺牲品,注定是男人的替罪羊。不过,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只有美人计。却没有美男计呢!我的朋友就是被人使了美男计,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我。那么多年,情如姐妹,比不过还没认识几个月的男人。”

白世年愕然。一看他媳妇的模样,就知道是醉酒了。三小杯酒就醉了。他却是不知道。温婉酒量很小,这酒又烈,后劲十足。醉了是正常不过的。

温婉才不去管白世年在怎么想,她现在只是想把心底的怒气宣泄出来“男人啊。男人是什么玩意啊!男人都是一些不靠谱的玩意。他答应了爱我一辈子,会给我一个幸福快乐的家。会与我白头偕老的。可他却为了一点钱,娶了别人,不要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就为了一点钱,就不要我了,甚至还当着那个女人的面羞辱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扔就扔。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一心一意对他,我那么爱他。为什么。曾经的海誓山盟,到最后。都只是一场笑话。”

“你醉了。”虽然听得没来没由。但白世年心里却是一涩。莫非,青儿以前有青梅足马。

温婉摇着头,就是说着自己没醉,没醉。白世年安抚不住了。

温婉此时的神思彻底沉迷在了前世,窝在白世年怀里,泪流满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年的朋友为了一个男人可以背叛我,为什么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了一点钱就背叛我。爸爸妈妈没了,家里的人都不喜欢我。别人都说我是懂事、听话、乖巧的好孩子,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喜欢我。我有钱,我有好多的钱,可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也买不到快乐。我不要钱,我都不要,我只想要爸爸妈妈,我只想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为什么想要好好活着那么难,为什么要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受苦。”

“你放心,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白世年轻声说着,青儿承受这一切。该是受了多大的创伤,受到多大的痛苦。

温婉却不领情:“谁能放心,谁都不能放心。别碰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白世年说话很轻柔:“回什么家,这里就是你的家?这是我们的家,以后,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温婉晃动着脑袋道,到有一丝嘲讽地笑道:“说得真好听,继续说,说得更好听些。不过,你说再多我也不相信了。这些虚化假话,我听得太多了,都是骗人的。都靠不住,谁都不靠。我只靠自己,我只能靠自己。”

白世年心底一下酸涩的更厉害:“傻丫头,我是你相公。以后,有什么事,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温婉嘟囔着相公是什么东西。

白世年没听到温婉的嘟囔,只是摸着温婉的脑袋,很是疼惜。这些年,青儿该是过得多艰难。否则,为什么会说谁都信不过,谁都靠不住“青儿,岳父岳母是怎么没的?”

温婉疑惑地望着白世年,听到他解释说问的是自己父母怎么没的。温婉心口一抽,她不想说,但是看着眼前的人那关切的目光,她又忍耐不住想要说出来,这些东西埋藏在她的心底太久太久,久得她以为忘记了,其实只是一直是藏在心底不敢揭露“爸爸妈妈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出了意外。奶奶骂我,说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奶奶没有骂错,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是我,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我不想他们死的,我宁愿拿自己的命换回他们。我不想他们死,我宁愿是死的是我。你知道吗?我宁愿死的是我,我宁愿一辈子是孤儿,我也不要他们为了找我而失去性命。你知道吗?我看着爸爸妈妈闭眼的,我一直拼命地叫着爸爸妈妈不要死,一直叫着,可是没有用。没有用。爸爸妈妈走了,就这样走了。把我一个人丢下了。”说着说着,泪水哗哗地流。

白世年听完,心口疼的厉害:“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温婉低低地说着:“过去不了,一辈子都过不去。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受到妈妈越来越冰冷的身体。我恨老天爷,为什么它要让我活下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我自杀过好几次,可是没死成都被救回来了。伯伯说,我的命是爸爸妈妈换来的。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我好好地活着才对得起他们。所以,死不成,我也就一直尽量去过好每一天,可是你知道吗?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对我来说,活着比死更痛苦。可我却不能死,因为我的命是爸爸妈妈换来的。”这是温婉心底最深的痛。这个沉重的包袱,让她每有得到过一分钟的安宁。

白世年看着温婉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底疼得厉害。抱着轻轻地安抚着道“会过去的,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岳父岳母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以后要好好地,好好才能对得起他们对你的慈爱。”

温婉垂着头,继续落累,没再说话。

白世年轻轻给温婉擦着眼泪道“青儿,别难过了。岳父岳母要是看见你这样,会很心疼的。他们能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就是希望你过的好。”

温婉恩了一声,望着温柔又细心安抚她的白世年,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世年轻轻地说着“我是你相公。”

温婉扬起头地问着相公是什么东西。温婉望着白世年等待他解惑,迷惑不解的表情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白世年本来被温婉带入到低谷的心情,也一下消散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很是温柔地说道“我是你丈夫。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人。”其实白世年很疑惑,为什么青儿叫父母叫爸爸妈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温婉听了这话,仿佛发现新大陆似地问着白世年“我的丈夫?我有丈夫了吗?我结婚了吗?我什么时候结婚的。呵呵,不管什么时候结婚的,反正是结婚了,你是我丈夫了,你是我老公了。老公,你会不会爱我一生一世?”

白世年摸着温婉的头,不回答温婉一连串的问话。只是抿着嘴笑。他还真没听说过,有把丈夫叫成老公的。

温婉脑子乱得厉害,不过见着白世年不回话,继续问道:“你是我老公,你要爱我一生一世。一辈子对我好。”

温婉久久得不到答案,吃吃地笑着“不会爱我一生一世,不会对我一辈子好啊?是啊,一生一世,多美好的誓言,是女人的最爱。可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呢?老公,你不爱我一生一世,那我爱你一生一世,我对你一辈子好。”

“好。”白世年这话接得贼顺溜。

温婉听完这句,一下变得凶神恶煞,怒吼“你这混蛋。我爱你一生一世,对你一辈子好你就说好。你爱我一生一世对我一辈子好就不愿意,真不公平。算了,这世界原本就不公平,我吃亏算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既然我们是夫妻了,你以后就不许背叛我,有别的女人,你只能有我一个,只能爱我一个人。你要是再敢有别的女人,我到时候不仅杀了她,连你也一起杀了,你答应不答应。”

白世年仍然沉默地摸着温婉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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