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抚完了市坊之中的修士,集结一群将催灵术修炼至行云流水地步的修士,将北山山脚下被损毁的灵木重新催发。
回到家中的孙大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到家中便有姬妾端着补汤款步而来,含情脉脉的送至他身前,被他一脸不耐的呵退。
等到他一脸疲倦的坐在躺椅之上时,才不禁揉了揉泛疼的颞穴,说是送汤,浑身上下都扑了香粉,衣裳轻薄显出曲线纤浓,他哪还有这力气。
孙家居于东山之下,端的是一番气派,厅堂楼阁无一不少,曲转回廊四通八达,院落更是繁多,直接将东山之下全然占据。
而东山之上的洞府也多为孙家人居住,自这福来市坊的市坊主孙福来起,自下皆是拥有灵根的孙家子嗣洞府,除此之外还有一众妻妾孙媳妯娌。
看得出来,孙福来是想自市坊发家,自起一个修仙家族。
而孙福来几乎是唯一一个常驻于山下宅邸的孙家直系。
休息片刻后,孙大川便马不停蹄的赶上山去寻父亲孙福来,结果路上却遇见了专门在外头守着他的孙六和。
这是他的六弟,也是父亲子嗣之中唯一一个三灵根,平日里气焰便很是嚣张。
“哟,大哥啊?听说你给市坊里头那群租洞府的每人都发了三枚灵石,一下就赊去了账上千多枚灵石,真是好大的手笔呐。”
那身材消瘦,蓄有长至领口胡须的青年一脸讥讽嘲弄,言语间隐约透露出几分不善之意。
孙大川深深吸了口气,依旧是那一副和蔼平和,仿佛看待不懂事的弟弟般很是温和的开口道:“以安人心罢了,这些都是大哥该做的。
不然影响了名声可就不好了,毕竟父亲交由我主导市坊一切事物,他也都看在眼里。”
看着兄长这一副谦逊平和的模样,孙六合只觉得刀子都打在了棉花里,当真是没意思得紧,冷笑一声便转身拂袖而去。
徒留孙大川一人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在斑驳枝影下阴暗未明。
嗯,又是一个浪费他时间的蠢货罢了。
只是想起那株凭空消失的参娃娃,孙大川还是不免有些烦躁。
一株参娃娃,损了市坊近乎十年的收益,又是开启阵法,帮父亲给几个筑基修士赔礼道歉。筷書閣
又是大范围搜查,减免租子赔偿灵石,结果那两个蠢货迄今为止赖在市坊仍是没有消息,当真是气煞人也。
此番属实是叫他难以平息心绪,连见到孙福来时脸上也未能保持镇定。
“父亲,那二人可寻到了参......”孙福来抬手,摒停了长子的话语。
“此事你无须再问了,市坊之中可处理好了?”孙福来转过身,毫无波澜的神情加上那只残缺的耳朵,令整张面容显露出几分不怒自威之感。
“已经处理妥当。”孙大川恭敬的回复道。
“嗯,下去吧,我见你最近几年所出不多,便又为你纳了两房姬妾,若是你如今力不从心,便再去购几枚还阳丹服用。”
孙大川闻言终是面露几分豫色,可看着父亲沉默的面庞,却只是默默退下,不再多言。
看着长子离去的身影,孙福来不禁有些叹息。
虽然长子已经初有家主之态,行事妥当,可没经历过太多挫折,也难免还是有些急躁。
但想想其它几个儿子,他又不免有些忧心,其实长子大川才是同他性情最为俏似之人,谨慎,机敏,又知晓韬光养晦。
奈何只是个五灵根,修仙路上几乎是一眼便望得到头。
他在市坊的这些年来广纳妻妾,也不过诞下五女六子,每一个都是他心头肉,可惜就长子同六子身有灵根,五个女儿里头也只有三个身有灵根。
没灵根的子嗣成年后便在这市坊之中帮衬,继续娶妻纳妾,他那几个女儿不愿嫁人的,便找喜欢的入赘孙家繁衍子嗣。
即便如此,市坊之中真正流有孙家血脉之人也不过两百之数,其中有灵根者不过二十几人。
其中灵根最好的不过他那六子孙六合,同他一般乃是三灵根,自小宠溺惯了于是向来骄纵,后来那双灵根的孙少龙出世才会惹得其心中不快。
他本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培养出一个筑基期的儿子承载他仙途愿景已是不易,不能再奢求什么。
可偏偏那双灵根的出现却叫他心中生出了无限期许。
不过是区区十载的灵石收益罢,比起他孙家麒麟儿的前程何足挂齿。
更何况,他又怎会容许这数千灵石真真正正打了水漂呢?
等到下了山,走在春日青草丰茂的路径旁,看着林间的彩雀翩跹着羽翼游过身旁,孙大川的心绪才忽的平静了下来。
父亲既然如此气定神闲,那或许并没有在那两个青宵派的修士手中吃下这个闷亏。
想来也是,同样的修为,同样出身青宵派,而且它们孙家还有个入了内们的双灵根孙少龙。
那陈生说什么也不可能同父亲撕破脸皮,让孙家硬吃下这次亏损。
而看父亲还有心思给他多纳姬妾的举动,想来也是胸有成竹,在那二人手中讨到了足以弥补这次损失的东西,这才放任那二人待在市坊之中。
事实也确实如此。
福来市坊的一间食肆之中,一条轻俊的细犬趴在地上吃着碗里头的兽肉。
一名荣绕娇俏的少女不耐的支着下巴,看着一旁的师兄眼中充斥着厌烦。
“师兄!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宗门啊!这地方灵气如此稀薄,我感觉修为都要退步了!”
陈生紧紧皱着眉头,想起那孙福来要他在宗门之中为他那幼子谋划洞府之事,再想想那株丢失的参娃娃,只觉得满腔郁气几乎将他逼到发疯。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角落之中的逐风犬,同样不耐烦的开口道:“再等等,看那贼人什么时候出手参娃娃。”
一个炼气士,冒着被两名筑基修士发现斩杀也要盗取参娃娃的风险在它们眼皮底下做事,他不信此人仅仅是为己所用。
叶悠悠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担心带着追月回去后被长老发现追月之前受过伤需要有人顶罪,她早一个人走了!何至于还要在这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