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彩彩觉得我焖的米饭里掺了邪恶液体,即使是在班长演示之后,也不敢动筷子,从盘子里夹出來的食物直接放进嘴里,不和米饭有任何接触。
“太挑剔食物是不行的。”大喇叭一边吃菜扒饭一边说道,“你看我,只要有好菜,无论是什么主食都能吃下去,而且这些米饭并沒有什么问題嘛,维尼,你说对不对。”
熊瑶月嘴里塞满了食物,她沒法张口说话,只能鼓着腮帮子连连点头。
“叶麟同学做的米饭最好吃了,简直比主菜都好吃。”小芹极其夸张地赞叹道,“明明有了这个,不做菜也可以的。”
班长却要打击我一下,她冷冷道:“只能说是不过不失的水平,跟别人比也沒什么特别的。”
大家边吃边聊关于老虎和虐猫魔人的事情,小芹觉得应该让虐猫魔人跟老虎真人pk,如果他能赢了老虎,说明他是铁血真汉子,能把猫和老虎一块虐,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他赢不了老虎,那么也沒有然后了。
班长则叮嘱大家要减少去后山活动,至少在老虎被控制起來之前,不要轻易去后山玩耍,以免遇到意外。
“可是……这只老虎是好老虎啊。”小芹反驳道,“叶麟同学给它拔了爪子上的刺以后,它沒有伤害叶麟同学,事后还送來野味当谢礼,多懂礼貌的好孩子啊。”
“老虎毕竟是老虎。”班长严肃起來,“它以前沒有伤人,不代表以后不会伤人,我的祖先里面就有被老虎吃掉的,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大喇叭一咧嘴,“活活被老虎吃掉,那也太可怜了。”
熊瑶月满嘴都是食物,此时想说话却不能说,把她急得够呛,不过她也自有办法,只见她低下头用了两秒钟,再抬起头來以后,立即开口问道:“是打猎的时候被吃掉的吗。”
班长奇怪地反问道:“你这么快就把食物都咽下去了。”
“沒有。”熊瑶月仍然鼓着腮帮子憨笑着说,“我用舌头把嘴里的饭推到两边去了……”
“实在太恶心了。”大喇叭嫌弃道,“别在嘴里玩食物,食物也是有尊严的,赶快给我咽下去。”
熊瑶月做了个鬼脸,开始尽量细嚼慢咽了。
听说班长的猎户祖先有被老虎吃掉的先例,小芹眼睛一亮,将右拳砸在左手心里,表情甚至有点喜出望外的样子。
“诶诶诶,你们有沒有听人讲过那回事,就是说如果有野生动物吃过人类以后,因为人类的饮食结构跟普通动物不一样,所以盐分更高更好吃,所以野生动物会上瘾,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捕杀人类吃。”
“听过啊,所以凡是吃过人的动物,都会被立刻处死的。”熊瑶月吃完嘴里的东西以后咂了咂嘴。
“被老虎咬死的是我曾祖父的三叔,不过后來我曾祖父给三叔报了仇,那张虎皮一直在我们家流传到解放初期呢。”班长不无骄傲地宣布。
小芹显出很遗憾的表情,“可惜……”
“你指的是什么。”我心知沒好事地问。
小芹在我旁边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道:“可惜那只吃过班长祖先的老虎被打死了,如果它能活得更久,后代多多的话,岂不是会形成一个‘舒氏肉质爱好者族群’,也许会是中国的第四大老虎种族,叫做‘嗜舒虎’呢……”
哪有这么蹩脚的老虎种群名啊,你巴不得有老虎冲下山把班长吃掉是不是,多大仇啊,班长刚才还夸你在厨房帮了不少忙呢,结果你居然盼着她被老虎吃掉。
“诶,叶麟同学你听见了啊。”小芹似乎是刚刚反应过來一样惊觉道,“我刚才是说着玩的,就算那只老虎不死,它们家的特色菜谱也不见得一定能传到今天的,班长绝不会榜上有名的……”
你家老虎有家传菜谱啊,而且班长榜上有名是什么意思,难道那种奇葩的“嗜舒虎”会在菜谱上指名道姓地写上班长吗,就算是人类最挑剔的菜谱,也不会在做东坡肉的时候,指定某只特有姓名的猪,不是它的肉就做不出菜來吧。
我们在讨论的时候宫彩彩一直沒搭腔,她甚至沒听见我们在谈什么,只是一直低着头,夹了一点菜和肉,不露出牙齿地,很文静地慢慢咀嚼着,她吃饭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替她着急。
无论吃了多少菜,宫彩彩都不肯吃哪怕一粒的米饭,班长终于看不下去了,提醒她说:“就算叶麟焖的米饭只是平均水平,彩彩你也应该尽量吃一点吧,不然对做饭的人很失礼的。”
“就、就是因为是叶麟同学做的饭……”
宫彩彩几乎要哭出來了,我怕她说出我在厨房洗小jj的事情,急忙用眼神暗示她。
不过我明明觉得那是请求的眼神,宫彩彩却给理解成了威胁,她浑身一颤,带着绝望和自暴自弃的表情,咽药一样把一小团米饭夹起來,含进了嘴里。
“这才对嘛。”班长赞许地点了点头,“米虫早就挑干净了。”
宫彩彩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估计她嘴里的米饭还沒有咽到喉咙里去,甚至还想吐出來,但是在我和班长的双重压力下,宫彩彩只好哭丧着脸,把误以为含着邪恶事物的米饭全咽下去了。
啊,宫彩彩的眼神好像坏掉了一样,她心里一定是委屈的想死吧,她看着我的表情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班长却误会宫彩彩表情痛苦是其他的原因。
“怎么,不好吃吗,米饭应该很正常啊,难道我做的干煸野兔太辣了吗。”
“什么,我刚才夹的是兔肉,。”宫彩彩震惊道,“原來我吃了可怜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小兔子,,我……我今天怎么这么不幸……”
“诶,你不吃兔肉吗。”班长诧异道,“兔肉还算比较普通吧。”
“我不吃兔子,我最喜欢小兔子了,我还养过它们几天呢。”
压抑许久的宫彩彩终于爆发着喊道,并且泪奔着跑掉了。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沒有事先说明,,彩彩你原谅我吧。”
班长赶忙追上去道歉,留下我们半桌人哭笑不得。
“有人不吃猪肉是因为宗教信仰,有人不吃狗肉是因为把狗当成家庭的一份子,宫彩彩不吃兔肉算什么啊。”
熊瑶月吐槽道。
“也不能那么说。”大喇叭发表意见,“兔子也能当宠物,既然狗是宠物不能吃,那么有人不吃兔子也情有可原。”
小芹想了想之后说:“宫彩彩是不是退出科学幸福教以后,又加入了‘拜兔教’之类的邪教。”
“那种邪教有什么存在意义啊,天天给兔子上贡胡萝卜吗。”
“兔子其实不爱吃胡萝卜。”知识面一向很偏的熊瑶月说道,“兔子更爱吃富含水分的菜,比如白菜之类的。”
“别跑題。”我严肃道,“咱们在讨论什么动物该吃,什么动物不该吃呢。”
大喇叭沉吟了一下,“那个……好吃的动物该吃,不好吃的动物不该吃。”
其他三人一起看向大喇叭,为她说出了如此惊世骇俗、言简意赅的真理而表示叹服。
“可是很多时候肉菜好不好吃,只跟厨师有关吧。”熊瑶月找到了大喇叭论点中的破绽,“如果是英国厨师负责的话,不光是所有的动物都不该吃,估计所有的植物都不该吃了。”
我突然想到,曾经在《魔鼎传奇》中跟艾米搭戏的凯尔,他就非常二逼地找了一个英国厨师负责自己的饮食,也不知道现在吃死了沒有。
我们讨论來讨论去,也沒有得出合适的结论,证明哪种动物应该献身來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哪种动物可以幸免。
半个小时之后班长才回來,她疲倦地告诉我们,宫彩彩说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要自己在寝室里静一静,刚才班长是送她回去花的时间。
听到我们正好在讨论哪种动物该上饭桌,班长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们家祖上很多辈都是猎户,猎户经常是跟狗一起行动的,狗是我们的助手,所以我们从來不吃狗,传言满族人不但不吃狗肉,甚至也不戴狗皮帽子,不铺狗皮褥子,不用任何狗皮制品,不过那似乎有一个‘黑狗救主’的故事,貌似努尔哈赤被自己的黑狗救过一命,才命令族人那么做的。”
“猫也不能吃。”小芹坚决地表示说,“我看到在印尼,连猫那么可爱的生物都要下锅,实在是灭绝人姓的表现。”
其实吃猫肉的也不止印尼一家,不过印尼这个国家居然能剃光了红毛母猩猩的毛,让它卖`银來收取瓢资,实在是口味太重,既然连猩猩都能瓢,那么吃猫也不算什么了。
“切,你们这是猫粉和狗粉的言论。”大喇叭用一根牙签剔着牙说道,“如果到了大`饥荒,我可不管那个,只要不是人肉我都吃。”
“我知道我们偏爱某种动物的想法很狭隘。”班长检讨自己道,“我觉得兔肉可以吃,结果不小心伤害到了彩彩,估计我在不知情下吃进去狗肉,大概也会和她一样的表现吧。”
正在这时,我们发现奥巴马的狗头从门缝里伸了进來,它很警惕地看着我们,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关于狗肉可不可以吃的话題。
“汪汪汪汪汪汪,,。”毫无征兆地,奥巴马看了一眼我们的饭桌,然后就发狂地吠叫起來,而且面朝屋外,好像外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