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会员信服,科学幸福教的教授一直在台上讲各种名人的例子,比如说牛顿废寝忘食地思考科学理论,于是就成了大物理学家,还说拿破仑从炮兵干起,一直胸怀大志,终于成了一代战神,巴拉巴拉的。
励志是励志,但是有穿凿附会之嫌啊,牛顿又不是每天只靠想,就把自己想成了物理学家的,人家至少做过物理实验啊,使用三棱镜的色散实验在哭泣啊,用研磨抛光机制作出的第一架反射望远镜在哭泣啊。
还有拿破仑那个,拿破仑可是玩了命地打仗,才打出了战神的名号,要是躺在床上瞎想就能征服世界,那,,拿破仑就不会因为骑马太多而得痔疮了啊,不得痔疮的话,拿破仑就不会因为痔疮发作,而无法亲自上战场指挥滑铁卢战役,欧洲就会提前统一,哪來的今天的欧盟啊。
可气的是,旁边的宫彩彩却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每当讲台上的教授说完一句话,宫彩彩总要眨一下眼睛,仿佛这个动作能增强自己的记忆力和领悟力似的。
其实我对宗教的态度比较开明,只要不害人,信什么教都无所谓。
只是从小受无产阶级接班人的红色教育,造成无神论先入为主,如今想要我再拜倒在某座神像脚下,不太可能。
倒是听老爸说,外国有一个纯属恶搞的“飞天面条神教”,认为世界是一坨意大利面在喝醉的时候创造的,不管是教义还是教规都超级秀逗,极富娱乐精神。
另外我记得曹公公说过,他打算以后创立一个超短裙教,该教的最终目的就是发动武装政变,上位之后让所有适龄女性都穿上超短裙。
当然是美女限定,在曹公公的计划中,丑女要全天候用中东黑袍遮挡,不许以真面目示人。
闲來无事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如果曹公公政变成功,能让班长也被迫成天穿超短裙的话,我也不是特别反对他的教派。
但是邪教不一样,给成员洗脑,控制成员的邪教,是一定要远离的,宫彩彩你太容易受别人影响了,亏你还在二十八中的那次反邪教宣传当中,在印有“崇尚科学,反对邪教”布幅上签过名呢。
“吸引力定律不是什么秘密,外国友人也拍视频宣传过,但是要真正理解它,需要以科学的角度,依靠现代科学的帮助……”
讲台上的教授仍然念念有词。
我想举手问几个刁钻的问題,难为他一下,沒想到前排有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抢先了一步。
“教授,我几年前看过吸引力定律的书,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完全沒效果啊。”
“哦。”教授推了推自己的圆片眼镜,“你运用过吸引力定律,你当年的愿望是什么。”
高中生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追求自己的师姐來着,于是一直按照书上说的,在脑海里想象我和师姐成为情侣的画面,,结果完全沒有效啊,师姐最后还是被师兄泡走了。”
“嗯,你这个御姐控很值得同情。”明明很上了年纪的教授,从从容容地说出了二次元流行用语,“那你除了yy自己泡到师姐以外,有沒有采取什么主动的活动,比如约个会送个花的呢。”
高中生更加惭愧了,低头道:“沒有,我一直只是暗恋來着。”
“那有个鸟用啊。”教授很气愤地说道,“吸引力定律的核心,是认为思维可以影响物质,你虽然天天yy,却不是真正相信自己可以追到学姐,因为你连距离最近的人,,你自己都沒能影响到,如果你真正贯彻了吸引力定律,你会克服自己的羞怯,增加自己的魅力,本來你和学姐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
“怎么,到头來还要自己努力吗。”高中生显得有点失望。
教授叹了一口气,提高了音量说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们科学幸福研讨会,并不是教人偷懒的方法,而是教人科学地管理自己,并尽量提供帮助,,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懒人都是沒救的。”
“想要成功,想要幸福,就要马不停蹄地向正确的方向努力,科学幸福研讨会,只负责给你们提供正确的方向,并不能替你们实现梦想。”
诶,教授这番话说得挺在理啊,瞬间变得像是单纯的励志讲演,沒有多少宗教因素了,难道我误会了,这个研讨会真的只是个致力于心理建设的公益机构。
突然之间,感到脚边有什么东西,用它那坚硬的外壳,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我的运动鞋。
低头一看,,原來是只巴掌大的乌龟,在城市里,野生的乌龟可极其罕见,这是谁养的宠物吗。
定睛观瞧,龟背上还有字,歪歪扭扭写的好像是“凡不信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
卧槽居然骂人啊,这是什么幼儿园等级的传教手法啊,比陈胜吴广的鱼腹藏字还不靠谱啊,人家那可是2000多年前,北斗神拳还沒有创制的年代啊。
这个龟背題字,把我刚刚提升的好感度马上又刷下來了,我一把扣住乌龟盖子,将它单手倒提起來,想展示给宫彩彩看,让她识破科学幸福教的真面目。
专心听课的宫彩彩被我用手指戳了一下,吓得浑身一颤,她转过头,发现我左手举着一只乌龟,**还不安分地四处乱摇着。
宫彩彩的脸色瞬间变白,她恐怕是不喜欢爬行动物的那种类型,而且既然喜欢兔子,那么对于在赛跑中赢了兔子的乌龟,沒有好印象也属于正常现象吧。
“叶、叶麟同学居然喜欢养乌龟做宠物吗,这……这不是鳄龟吧,我亲戚家的小孩被鳄龟咬过……”
“不用怕啦~~~”我把乌龟按在桌子上,让她看龟背上的字。
宫彩彩认真读到:“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
因为我必须用手按住乌龟,防止它乱爬,所以最上边的“凡不信”三个字被我的手挡住了。
“叶麟同学为什么要骂人呢……”宫彩彩困惑地微低下头,脸颊发烧,“我姑且也算是相信研讨会的,叶麟同学说科学神教都是你的儿……岂不是连我也……”
“不是,我沒指你。”我气得将乌龟在桌上一摔,颇有评书中使用惊堂木的派头。
宫彩彩继续低着头,“而且叶麟同学这么恶作剧,不是很科学,拿我來说,我就不可能是‘你的儿’,最多是‘你的女儿’啊……”
重点不在这里啊,听了两天课,只是学会了在奇怪的地方钻牛角尖吗,而且如果我的女儿这么容易受骗的话,我绝不会让她随便出门啊,紧闭在家里啊,所有找上门的朋友都要留下口腔dna和指纹啊。
这时,坐在后座的胡老师看见了我手中的乌龟,他“嘘”了一声,悄悄对我说:
“这位叶麟同学,你拿着教授的宠物干什么啊。”
教授的宠物,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普通的研讨会,而是当做宗教來传播的吗,差一点就被他们的言辞给迷惑了啊,果然是邪教,必须把宫彩彩拉出这个火炕才行。
“哼,你们看龟背上都写了什么。”我换了一个位置按住乌龟,却发现龟背上的題字是用水性笔写的,刚才已经被我给擦掉了,此时正式变成了“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
胡老师微嗔道:“我本以为你是彩彩的同学,虽然长相比较凶,应该也是个懂礼貌的人,沒想到居然写这种句子,而且早说了,我不认为研讨会是门宗教……”
“诶,达芬奇跑到你这里來了啊。”
不知何时,教授已经走到了我身后,看着我手握着他的宠物龟。
我对教授怒目而视,问:“龟背上的文字……”
教授突然大笑起來,“不就是‘凡不信科学神教的都是我的儿’吗,那是我的助教写的,他因为以前在一个邪教里当过骨干,所以愚蠢地认为这种办法能展现‘神迹’,明明都批评过他许多次了。”
完全不打算遮掩龟背上的完整句子,而且完全不避讳“邪教”这两个字吗,居然把其它邪教的骨干挖角过來,这还真是邪教中的邪教啊。
“这位少年,还有跟你同來的这两位朋友。”教室从我手中接过乌龟,面容和蔼地说道,“我的达芬奇爬到你们这里,也算跟你们有缘,不如趁这个机会,等讲课结束以后,让你们深入了解一下吸引力定律的运作方式吧。”
“怎么个深入法。”我仍然十分警惕,下意识地做出保护宫彩彩的姿势來。
教授颇为神秘地笑了一下,“科学幸福研讨会的最大功绩,不是发现了吸引力定律,而是研发出了一系列高级电脑程序,可以对吸引力定律进行计算和模拟,再通过我这种专业人士的解读,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测你们的未來的。”
预测未來,终于出现了像模像样的邪教行为了,还说什么高级电脑程序,完全和“电脑算命”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吧,看我这个无神论者怎么戳破你们的鬼把戏。
“教授居然要给他们演示‘因果计算’。”有比较熟悉的会员惊呼道,“听说那套程序租用了国家的巨型计算机,运算量和耗电量极大,一般人根本付不起使用费。”
“还真是运气好,竟然得到了免费试用的机会。”另一个人抱怨道,“我每次上课都來,这么积极,也只不过是给我做过一次浅层预测罢了。”
“浅层预测也很不容易了,结果很准吗。”
“嗯,相当的准,连我的私房钱存在哪家银行都测出來了,不愧是科学的宗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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