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回答这个熊孩子“这些哥斯拉是哥哥我家里养的”,但是转念一想,这样恐怕会破坏幼年儿童的纯真幻想,让奥特曼和怪兽之战变成黑箱操作的假打,于是就忍了下來。
这时候熊孩子的爸爸从远处跑了过來,沒有完全系好的裤腰带还甩來甩去的,看來他跟儿子是一起上的厕所,但是儿子比较傻缺,竟然不顾爸爸自己先跑出來了。
这个戴圆眼镜、穿戴有点民国范儿中年人看到了我制服鳄鱼的壮举,十分感动地站到自己儿子身边向我表达感谢:
“年轻人,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家小宝就危险了,你是学生吗,把名字和学校留给我,我给你们学校送锦旗,写感谢信吧。”
虽然班长从初中开始就挺喜欢流动红旗、奖状、锦旗一类的东西,但这次恐怕我不能为了取悦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青姿高中里面谁都知道鳄鱼是我妹妹养的,我如果恬不知耻地接受表扬,那流言蜚语一定会说我欺世盗名,为了被当成模范典型來宣传,不顾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故意把鳄鱼们放出來咬人,自导自演地炮制了这一场闹剧。
于是我向中年人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做好事向來不留名,你就当我是雷锋好了。”
中年人不由得表情肃穆起來,感慨道:
“看來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虽然有不负责任把鳄鱼放出來咬人的混蛋,但是终究是邪不胜正。”
我心道:鳄鱼就是我们家放出來的,我跟你说“不用谢”并不是一句客气话啊。
“雷锋叔叔,你打怪兽的技术是在哪儿学的。”
熊孩子被爸爸抱起來以后居然还沒忘记要向我取经。
星钻咖啡店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走出來,我觉得撤退的时机到了,于是摆摆手向父子俩告别,并且对熊孩子开玩笑道:
“打怪兽是吗,也不难,富士康,新东方,北大青鸟和蓝翔,随便找一个就能学会。”
趁熊孩子问他爸爸“富士康是建在富士山上面吗。”,我和艾米的两名保镖汇合,帮他们拖着鳄鱼返回了青姿高中。
在众人的努力下,鳄鱼出逃事件终于有惊无险,散落在校外的6条鳄鱼都被抓回來了,被鳄鱼咬伤的一条沙皮狗也得到了救治,其主人得到了相应的赔偿,答应不起诉我们。
受到鳄鱼惊吓的除了青姿高中师生外,以对面的中海文武学校学生居多,但是大家都保持着默契缄口不言,估计跟即日就将举办的文体对抗赛以及200万美元的奖金有关,,谁也不愿意得罪艾淑乔的女儿艾米。
苏巧在帝王大厦顶层当了那么久的前台经理,待人接物是完全沒问題的,她很顺利地帮宫彩彩辞去了星钻咖啡店的兼职,拿回了她的随身物件,又帮她换回了正常的衣服。
“叶麟,将來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将夹着相关票据的钱包还给我的时候,苏巧说了这么一句,貌似她看见了我拯救熊孩子的全过程,所以才有这种感叹。
沒想到被吓昏的宫彩彩早不醒來,晚不醒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苏巧的搀扶下悠悠转醒,并且听见了苏巧和我的谈话。
“你们、你们将來会结婚吗。”宫彩彩有气无力地,用悲伤的调子问道。
“不会的。”苏巧替我答道,语气轻柔而暗含着一丝无奈,“叶麟配得上更好的女孩,我只是一个爱做梦的傻瓜而已。”
“但是你怀了叶麟同学的孩子啊。”宫彩彩小心地从苏巧的搀扶中离开,那模样像是对待一个真正的孕妇。
接下來宫彩彩把泪水涟涟的眼睛转向我这边。
“叶麟同学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让女孩子怀孕又不娶她,班长知道了绝不会宽恕你的,难道你想瞒着班长吗。”
“我沒怀孕。”苏巧做了一个弯腰后双手指尖触地的动作來证明自己的话,“你以为我和叶麟有了孩子是断章取义,事实上……事实上只是艾米想领养一个孩子,我们在讨论那个孩子的事情而已。”
“真的吗。”单纯的宫彩彩眨着携带泪珠的睫毛,有些喜出望外,又有些半信半疑。
宫彩彩并不知道艾淑乔所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我也不想她知道,和苏巧一起用善意的谎言安抚宫彩彩,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艾米,因为艾米当年的演艺圈对手双鱼姐妹有收养孩子的意向,所以艾米打算抢先一步……总之就是这种事情啦,我和苏巧在讨论的是苏巧愿不愿意來当孩子的保姆。”
“就是这样,我很乐意当孩子的保姆。”
苏巧的回答倒不见得只是为了安抚宫彩彩的假话。
“那……”宫彩彩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叶麟同学,你、你肯用叶叔叔的名义发誓吗,你可以发誓你沒有让苏巧姐姐怀孕吗。”
我竖起右手在身侧,“以我老爸的名义发誓,我沒有让苏巧怀孕,这样总行了吧。”
大概是害怕宫彩彩仍然不相信,苏巧对宫彩彩说:“呆会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洗手间,我会证明我真的沒怀孕。”
不知道苏巧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宫彩彩再也不对我让苏巧怀孕有丝毫怀疑了,至于向班长告状更无从提起。
我去地下室找小茵询问鳄鱼出逃事件的时候,正赶上艾米和庄妮也在场,艾米老大不高兴地用一把螺丝刀敲着小茵
旁边的试验台,庄妮则继续喝着一杯红茶,,不知道已经是她今天的第几杯了。
“鳄鱼池水为什么会异常加热,,是你搞的鬼吧,你这家伙想让大家都被鳄鱼咬死,这样你就可以独霸死男仆了对不对,。”
“不是我做的。”小茵面无表情,貌似我不在场时她不愿意浪费太多机能來在脸孔上生成表情,“但是我捕捉到了入侵痕迹,能在我的监视下突破校长楼的系统,唯一能做到的人只有黑圣婴,是他放鳄鱼出來的。”
这个结论倒是很符合我的猜想,我从后面走过去插入了谈话。
“我相信不管是蟒蛇事件还是鳄鱼事件,都是黑圣婴做的好事,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茵你有答案吗。”
“死男仆你去哪了。”艾米不满地朝我大腿上打了一拳,“不在我身边保护我,万一我被鳄鱼咬到了该怎么办。”
“在保护你方面,彭透斯比我强多了。”我说,“倒是你沒有被吓着吧。”
“哼,区区鳄鱼就想让本小姐惊慌失措吗。”艾米双手抱于胸前,一副高绝出尘的模样,“我是上帝最美丽的杰作,鳄鱼在我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我可不觉得鳄鱼的审美观跟广大萝莉控一模一样,如果鳄鱼肯对你俯首称臣,除非你是一条更大更壮的鳄鱼,或者所有鳄鱼身上都趴在一个像我那样的骑鳄勇士。
“我承认黑圣婴做的这些事有道理不通之处。”小茵金色的瞳孔时亮时暗,“以他的智能,想要取一个人的性命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但是他只是徒然制造混乱,使用了效率极低的刺杀手段,,这不符合因果计算程序本身的设计。”
“至少我们知道他想杀的人不是渣叶。”庄妮说道,“鳄鱼出逃的时候他不在校长楼里,凭黑圣婴的本事,他应该知道这一点。”
“宫彩彩也可以排除。”我补充道,“上次蟒蛇事件发生的时候宫彩彩在场,但是这次她被抓到星钻咖啡店当兼职女仆侍应生去了,可见黑圣婴的目标不是她。”
庄妮轻蔑地哼了一声,“我听说了,当时你正在和苏巧喝咖啡对不对,你们两个去那里做什么。”
我反唇相讥:“我和苏巧在做什么并不重要吧,就算我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庄妮被我问住,恼恨地不吭声了。
小茵继续分析着局面:“用排除法可以轻易知道,两次动物袭击当中只有舒莎和小芹都在场,也就是说,黑圣婴的谋杀目标是她们当中的一个。”
“那黑圣婴还蛮可爱的。”艾米半开玩笑地跟小茵说了一句,“现在我对他的印象比对你好多了。”
“小芹在正常情况下沒有可能被蟒蛇或者鳄鱼伤到的。”我说,“黑圣婴的目标不可能是她,而班长却因为右臂受伤处于虚弱状态,所以说,黑圣婴想杀的人其实是班长。”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庄妮又喝了一口红茶,“看來我除了加固小茵的防火墙以外,必须把校长楼的系统防火墙也加固一下了,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回想起智能手表上那几条以虚拟班长的口气发给我的短信,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幸好我沒有把对方当成虚拟班长來看,黑圣婴想把真实世界的班长给杀掉,他是如此的邪恶,怎么可能跟虚拟班长的高尚人格有任何关系,倒是我想不通他杀人的手段为何如此低能,而且沒有艾淑乔的命令,他为什么非这么做不可。
稍事休息之后,我决定去当面质问艾淑乔,看她知不知道黑圣婴做的这些好事,总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等着更多的爬行动物过來吃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