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捞起來啊。”我对在阿星附近踩水的小芹喊道,“你再不救他,他就要被我勒死了。”
“可、可是……”小芹游刃有余地在激流中保持原位,却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敢碰他,碰了他的话,我就不纯洁了。”
话说,你在我眼里,完全就跟“纯洁”这两个字距离十万八千里吧,虽然跟我不小心让你看到h漫画有关,但是你在我面前,基本已经节操掉尽了吧。
“别当他是男人。”我叫道,“就当他是沒有生命的物体。”
小芹点了点头,水浪沾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却不能让她随波逐流,这让她显出一种介于强与弱、力与美之间的,特别的韵味來。
“好吧,我等到他被叶麟同学勒死,变得沒有生命之后,再把他救上岸……”
那还用得着你救吗,你是去救人的还是去捞尸的啊。
我急怒攻心,差点也一头栽进溪水中间。
班长在对岸看见小芹跳下了水,刚开始非常惊慌,但是随后就被小芹奥运选手级别的游泳技术所震撼,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并且不再脱牛仔裤,把裤子提上了。
奥巴马一副很遗憾的样子,我不会说曾经有一瞬间,我希望跟奥巴马互换视角來着……
然而小芹只是在阿星附近踩水,迟迟不肯施救,班长听见我们的交谈,知道小芹不出手的原因是因为恐男症,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再次着急起來。
“小芹,男人沒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一些好吃懒做的物种罢了,你快把他救上岸啊。”
班长双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冲着小芹大声喊道。
喂喂,班长你说的是自己的弟弟吧,别把我也算上啊,我吃完你做的饭至少会帮忙刷碗好不好。
“小芹,如果你肯救人的话,暑假剩下的二十多天,我就每天都教你做菜。”
小芹还是不为所动。
看着阿星在狗项圈的紧勒下,苦不堪言,命悬一线的样子,班长想到这个刑具正是她提供给我的,心里甭提是什么滋味了。
“小芹,你肯救人的话,我就……我就把让胸部变大的秘方,告诉你。”
班长脸憋的通红,喊出了这句谎话,她这么说,仿佛是自己天天用那个秘方,才让自己的胸部变得这么大的。
小芹在水中听到这个条件,立刻把耳朵竖了起來,并且自言自语道:
“果然有秘方……宫彩彩和班长都是坏人,她们不告诉我情有可原,可是维尼自称是我的朋友,也不告诉我……”
根本沒有那种秘方啊,连校医告诉你吃木瓜能丰胸,也是毫无科学根据的谣传啊。
班长是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出于善意才说谎骗你啊,不管怎样先把章鱼君救上來啊。
小芹在“丰胸秘方”的引诱下,绕着阿星游了一圈,终于决定从他的头发下手。
薅住对方的头发,然后用膝盖狠狠撞对方的脸,是当年小霸王的常用攻击手段,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至今为止都剃短发呢。
可是小芹正要伸手薅住阿星的头发,阿星却好死不死地,在此时把自己的脖子,从狗项圈中间挣脱了出來,并且将这个差点勒死自己的项圈,往溪水中一丢。
你的命也要一块丢了啊蠢货,我虽然用狗绳勒得你喘不过气來,可是也让你不至于被激流冲走啊。
这下可好,阿星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溪水裹挟而去,眼看着就要坠下瀑布,去见女仆控·兼无产阶级革命导师的马克思了。
“救、救命。”这时阿星才反应过味來,一沉一浮地胡乱扑腾起來。
小芹一皱眉,海豚一般追了上去,先是躲过阿星乱抓过來的双手,然后打算按原计划,薅住对方的头发。
但是水流变幻莫测,阿星被冲得像个陀螺一般打转,反而向小芹靠了过去。
小芹光顾着躲开阿星的双手,并且专心寻找营救时不会和对方有皮肤接触的角度,沒成想,躲开了章鱼君的手,却沒能躲开他高高撅起的章鱼嘴。
被章鱼君亲到了额角的头发啊,说不定连带地连耳朵也碰到了,。
当然阿星并沒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在拼命呼救,拼命呼吸,全然不知道,他此时唯一获救的希望,已经开始黑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芹疯狂地大叫起來,出现在眼角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溪水。
“我结婚的时候,不能穿纯白的婚纱了,,,,,。”
小芹粗暴地薅住阿星的头发,但并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怀着切齿的痛恨,把他的头跟脸,狠狠地压进了水里。
“噗啊,。”阿星被小芹压进水面之后,又被揪出來,反复多次,而且小芹每次都让他留在水下的时间更长。
班长惊呆了。
我也惊呆了。
奥巴马表示此事跟他无关。
塔利班组织表示此事他们概不负责。
“小芹,你别冲动。”我冷静下來立即喊道,“你会把他活活淹死的。”
“呜呜呜~~~~纯白的婚纱,纯白的婚纱。”小芹哭着继续把阿星往水里压,每说一句就压一次。
我倒沒那么封建,觉得小芹被其他男人不小心亲到头发(甚至耳朵),就不纯洁了,就不能穿纯白的婚纱了。
反倒认为,这是一个契机,让我看到了小芹治愈恐男症的希望。
当然,突然看到小芹和其他男人有接触,我心里也会稍微感觉到有点不舒服吧……但是作为义妹,不能永远只拿我当做恐男症的例外吧。
那样的话,将來小芹要怎么办呢,我要是治不好小芹的恐男症,我岂不是只能负起责任,跟小芹一起共度余生了。
啊,好烦,心里既希望小芹的恐男症能治好,又有一个隐秘的角落希望她治不好……人为什么要生下來啊,宇宙为什么要存在啊。
刚刚还担心阿星被初二(3)班的同学“误杀”,现在却看见小芹有“谋杀”阿星的倾向,班长捂住眼睛,不忍再看,都快急晕了。
这个时候,先是逼着班长叫她们“老公”,又向阿星丢石子闯下大祸的那三个女生,顺着溪岸也赶过來了。
推推搡搡地,都希望对方走在前面,生怕自己首先确认阿星死掉的惨状。
“我沒想丢石头的,都是你出的主意……”
“可是我沒让你丢那么大块的吧。”
“这下完了,会不会有警察來抓咱们啊……”
等到她们看见班长站在河岸上,而小芹在激流当中岿然不动,像是行刑一般,把阿星的头反复往水里压,她们也傻眼了。
“水里的是……是小芹。”
“叶麟怎么不下水救人呢,小芹不是说叶麟很擅长蛙泳吗。”
你才擅长蛙泳,你们全家都擅长蛙泳,小芹在公车上说的话你们也信,要是班长也信了小芹的话,让我当游泳救生员,你们就等着挨我的霸王枪吧。
为了避免大家误会,我必须澄清一句,这里的“霸王枪”,指的是我刚才“枪出如龙”,串起阿星衬衫的那一击,不是其他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小芹是在干什么啊,她到底是在救人,还是……”
“完了,这回警察一定要把咱们带走调查了,可怜我还沒有交过男朋友……”
瘦瘦的女生说着哭了起來。
你们别在这添乱好不好,虽然以你们的三脚猫游泳技术,让你们到激流中帮忙救人并不现实,但是你们至少可以别添乱啊,我总算知道战争年代,为什么常有将军枪毙不听话的士兵了。
在这场我和班长共同组织的救人战役当中,小芹是先锋主力军,只是情绪不稳定,现在反而要把拯救目标杀掉……但是暂时还沒杀掉啊,我觉得还不能放弃治疗啊。
倒是你们仨人屁用沒有,除了闹就只会哭,扰乱军心,如果是战争年代,我要把你们推出去强`暴……不是,打错字了,是枪毙啊。
仿佛听见了某个平行宇宙中,军事参谋曹公公的声音:
“叶将军威武,这几个女兵确实屁用沒有,不过小人觉得,她们的屁股还有点用,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可以……”
可以你妹啊,我正在救人啊,你在那个发生世界大战的平行宇宙里,有工夫出这些馊主意,还不如告诉我:在那个世界,班长到底是我的上司,还是我的部下啊。
我晃晃头,关闭了不请自來的脑内剧场,并且对不停折磨阿星的小芹喊道:
“住手吧,小芹,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在乎你被别人亲了一下头发的,你能穿纯白的婚纱,我保证你能穿。”
小芹暂停了把阿星压入水中的动作,迟疑地望着岸上的我。
我趁热打铁,继续喊道:“把人救上來,你把人救上來,我就给你买纯白的婚纱,我会存一笔钱,专门用來给你买纯白的婚纱。”
听了这句话,小芹扁着嘴,强忍着因为感动,要再次流出的泪水,薅着阿星的头发,踩水把他拖到了岸上。
章鱼星人脸色惨白,但好歹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们的营救大作战成功了。
班长听见我答应给小芹买婚纱,惘然若失地抬起一只手抵在唇边,看向我和小芹的目光,稍微带了一些怀疑。
不过看到我轻抚小芹湿漉漉的头发,夸奖她能干的样子,大概又觉得跟自己夸奖舒哲获得奥数比赛好成绩的时候,相差不多,稍微放宽了心。
然后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脸红起來,,难道是在幻想自己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
班长你的脑内剧场也略强大啊,在那之前,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告诉小芹:你根本就沒有什么丰胸秘方,刚才都是骗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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