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生起來以后,我和牛十力在篝火的侧面,用树枝和胶带做了一个简易衣架,用來烘烤曹公公的衣服。
当然不是为了他一人,如果其他人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也可以脱下來在这烤(女生们想必不用像曹公公那样光着膀子,而是携带了临时替换的衣物)。
“师、师傅,山顶怎么这么冷啊。”曹公公亮着一身肥肉,抱成一团坐在篝火前说道,“在公车上的时候我还热得出汗呢。”
“废话。”我沒好气地告诉他,“你自己是落汤鸡不说,也不看看这山多高,海拔每升高一千米,温度会下降六度,地理白学了吧。”
其实地理课我基本都在睡觉和经营网店,上面的那条常识,是老爸有一次告诉我的。
不远处的于老师听见我正确地说了一个小知识,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点什么头啊,你是英语老师不是地理老师啊,我说了一个地理常识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啊,我连“ok”的发音都不对啊。
此时烧烤架还在架设当中,等不及的熊瑶月,拿了个木柄不锈钢烧烤叉,叉上一个地瓜,蹲在曹公公对面,放到火上來回烤。
“维尼,离火太近了,地瓜烤焦就不好吃了。”
小芹难得地沒有缠着我,而是走到了熊瑶月的旁边,提出自己在野炊方面的意见。
而且不约而同地,自己也拿了一个地瓜叉起來,蹲在篝火前和熊瑶月并排烤。
“这个距离,火上方三寸,这样烤熟的地瓜最好吃。”
一边说一边给熊瑶月演示。
“这样吗。”
“不是,太低了,烧着了啊,快吹灭。”
“好像还挺难的……小芹,你帮我先烤着,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能偷來……”
虽然是烤地瓜这种比较粗犷的食材,以及更为粗犷的烤法,但是听两个女孩交流烹饪技术,尤其是小芹开始善意地和同学说话,我感到蛮温馨的。
可能因为熊瑶月是初二(3)班第一个明确知道我和小芹在交往,并且表示支持的人吧。
不管我和小芹是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总之小芹能和别人正常交流,还是一个值得欣喜的进步。
而历史性的突破是,小芹隔着篝火面对的,就是半裸着身子的曹公公,从前在我以外的男生面前,小芹会非常紧张,连正常的话都说不出來。
尽管曹公公一直点头哈腰地对“师母”表示尊敬,显示自己毫无威胁性吧。
我代替熊瑶月坐到小芹身边,问:“怎么,你的恐男症治好了。”
“沒有啊。”小芹笑嘻嘻地烤着自己和熊瑶月的两只地瓜。
“那你当着……”我指向曹公公,“当着这玩意儿能和维尼交谈,不是症状轻多了吗。”
被我称作“玩意儿”,曹公公也丝毫不生气,继续笑脸相迎。
“叶麟同学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而且我觉得这个徒弟很弱的样子……”
首次听到小芹承认自己是徒弟,曹公公激动地在篝火对面跪下了,并且立即施以参见皇帝的三拜九叩之礼,同时嘴里大喊道:
“容师母收留,弟子感激不尽,祝师傅和师母百年好合,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曹公公的滑稽样逗得小芹直乐,被篝火映着的脸更红了。
她小心调整过草帽的角度,让前面的帽檐高高仰起,以使火焰不会撩着草帽。
又一只甲虫飞來,落在小芹的草帽上,我悄悄把甲虫吹走,沒有让小芹被吓到。
别误会,并不是我多体贴,只是我觉得,如果小芹惊慌之中把串了地瓜的烧烤叉丢出去,正好戳中对面的曹公公,那么曹公公岂不是会受到锐器和火焰的双重伤害,搞不好就变成一个死胖子吗。
再怎么说,曹公公也是我老爸的损友,曹导演的儿子,我不能让他死得跟韩国sh动画《快乐树》似的。
“师母,师母。”见小芹表现得高兴,曹公公腆着脸说道,“师母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弟子说,弟子一定办妥啊。”
“如果师母看不惯学委的大胸,非要弟子用龙爪手來教训她的话,弟子豁出去一死……”
曹公公一边发誓表忠心,一边屈起十指,很二逼地干运气。
我怒道:“是你自己想摸吧,关小芹什么事。”
曹公公委屈道:“依弟子看,师母确实不太喜欢宫彩彩嘛,不信咱们让师母自己说,师母,你到底……”
小芹使劲摇了摇头,并且转过脸來对我附耳道:
“我……我虽然当着曹公公不太害怕了,但是仍然不能跟男生说话,你帮我告诉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是好人,不能欺负宫彩彩,下次叶麟同学不在场的时候,再來和我用纸条商量,该怎么对付奶牛大胸妹……”
有你这样的好人吗,把同班同学说成是奶牛大胸妹……这种话我不会给你传达,要说你自己说啊。
“你师母还是不能跟你说话,你只要像以前一样恭敬着就行了。”
我一边教育曹公公,一边无聊地用一根树枝拨弄篝火。
小芹将右手拿着的地瓜向我递了过來,“叶麟同学要尝一尝吗,这个烤得差不多了。”
笑得异常开心。
“我记得叶麟同学小时候,非常喜欢吃烤地瓜,现在也一样吧,我刚转学过來的时候,还命令我去学校外面买烤地瓜呢。”
那件事就别提了……害你在寒风中跑了好几条街,本來就怕冷的你,说不定正是因为那一次,才埋下了痛经的病根。
随着小芹在我鼻子前摇來晃去的地瓜,我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嘴里的口水不禁加速分泌起來。
但是我决定忍住,因为烤地瓜吃起來容易饱,班长那边架设好烧烤架之后,有更多好吃的可以选,不必急在一时。
“(*^__^*)嘻嘻……叶麟同学还记得,以前在大杂院的冬天,天寒地冻的,叶麟同学到我家里來,跟我一起在火炉前烤粉条吃吗。”
倒是记得,那时候冬山市还有走街串巷崩爆米花的人,但是不常來大杂院附近,于是馋嘴的小朋友们就纷纷diy,拿一根粉条尽量接近炉火,是最简单易行的零食制作方法了。
但是……我好像不是自愿到你家去的吧,是你因为在小朋友们的雪球混战中,我的雪球打疼了你,所以你把我在厚厚的积雪上打趴下不说,还把鼻青脸肿的我拖回你家,逼着我给你烤粉条吃啊。
自己却坐在毛绒垫子上,高高兴兴地看卡通片啊,吃完了就伸手朝我要,烤得慢了,就把吃剩的粉条根丢过來啊。
啊,虚火上升啊,那个在童年饱受欺负的少年,正在我的灵魂深处呼喊着,要我把小芹的草帽丢进火里,总之想方设法把她弄哭啊。
不,我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如果把小芹当成女朋友心理无法平衡的话,就把小芹当成妹妹好了。
艾米不是也经常对我无理取闹,甚至对我拳打脚踢吗(虽然艾米打得不疼)。
我从來不生艾米的气,说明“妹妹”在我这里是有特权的,如果把小芹当成妹妹,应该就不会计较她从前对我做过的n多恶行了吧。
诶,好像还是沒法完全消解,按佛教的说法,我这团心魔也很严重啊。
也许促成老爸和任阿姨结婚,让小芹在户籍关系上正式和我成为兄妹,会有所改观。
正在思考着这件事的时候,熊瑶月在烧烤叉上串了十几颗奇怪的紫色果实,皱着眉头回來了。
“切,班长防守严密,沒机会偷食物出來,还说什么‘不來帮忙只会添乱,’”
说完就蹲到我旁边,举着那串紫色果实在火上烤。
“这是什么啊。”
随着紫色果实受热爆裂,散发出变质葡萄酒和过期花生酱的味道,我赶忙捂住鼻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熊瑶月笑着回答,并且满怀期待地舔了舔嘴唇,“这是在山腰上,班长阻止我吃的那种野果子,我发现山顶也有,就摘了十几颗尝尝咯。”
“水果怎么能烤着吃呢。”
“要勇于探索嘛,因为班长总是担心这个有毒,那个有毒,不是说火焰可以消毒吗。”
熊瑶月说这番话时候的表情,应该是当真认为自己很聪明。
紫色果实的汁液,向下流淌到火焰上,瞬间让火焰燃烧得更旺了。
尼玛这里面还含有酒精吗,而且这个越來越奇怪的味道,让对面的曹公公也开始掩鼻的味道,恐怕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维尼,你别吃这个了,我们把两个烤地瓜都给你。”
我从小芹手里夺过串地瓜的烧烤叉,直接塞到了熊瑶月手里。
反正呆一会好东西有的是,我还可以吃牛羊肉,小芹还可以吃海鲜呢。
熊瑶月不知我心里的小算盘,接过烤地瓜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都给我,那你们吃什么啊。”
“沒事,我们不急。”我大方地挥着手,同时向小芹使了个眼色,小芹瞬间就明白了,并且开始望着烧烤架附近的冷冻海鲜吞口水。
“小芹烤地瓜的手艺,好像真的比我强啊……”
熊瑶月把手里拿不了的那个烧烤叉用两腿夹住,开始扒开一只烤地瓜的表皮。
“居然只有外面是黑色的……”
怎么,你自己烤的地瓜,连里面也是黑色的吗,那种完全碳化的地瓜,难道你仍然吃掉了,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你要吗。”熊瑶月有了烤地瓜,想把自己串的那串不知名野果,已经烤成紫色一坨的东西,送给曹公公。
曹公公连忙摆手:“我还沒活够呢。”
“胆小鬼。”熊瑶月翻给他一个白眼,而后为了证明自己足够勇敢,居然就着烤地瓜,把那串紫色的烤野果全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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