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次告白

几个女生卸完妆, 出去了。

其中一个隔间门缓缓打开,罗烟先从里面出来。

她回头,齐妙想还愣愣地站在里面。

之前那几个女生在背地里说齐妙想坏话,罗烟本来还挺替朋友生气的, 然而现在她的重点已经完全不在这里了。

“……想想, 纪岑跟你表白了?”

齐妙想赶紧摇头:“没有。”

“那她们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

罗烟观察了一会儿, 发现齐妙想脸上的茫然确实不像演的,她啧了声, 说:“算了,我直接去问纪岑。”

“别!” 齐妙想赶紧拦住她, “罗罗,你能不能……就当做不知道?”

罗烟不理解:“为啥啊?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她们是因为纪岑的缘故才这么说齐妙想的,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换做自己在厕所里被别的班的女生这么说坏话,罗烟绝对忍不了,她不但要当场跟这几个女生好好对峙一番,而且还得去找纪岑质问。

齐妙想也想知道, 但她更怕因为这个事搞得她和纪岑之间尴尬。

反正她和29班的那几个女生平时接触也不多,既然影响不到她, 说就说吧。

齐妙想是这么想的, 但罗烟却觉得很憋屈。虽然大多数时候她觉得齐妙想很好,但还是有小部分时候,免不了觉得齐妙想有点怒其不争, 她觉得齐妙想的脾气太软了, 真的太好欺负了。

朋友是个包子, 朋友受了委屈不敢反击, 作为好朋友的罗烟比齐妙想更憋屈。

两个人去食堂的路上, 罗烟依旧在思考那几个女生说的话。

又不能当面去质问,只能自己猜。

“所以她们为什么说纪岑肯定跟你表白了啊?”

齐妙想想了想,说:“可能是大冒险吧。”

罗烟:“大冒险?啥意思?”

齐妙想说:“就是有的男生打赌或者玩游戏输了,作为惩罚,就点名一个女生去跟她表白。”

“还有这种事?”罗烟表情嫌弃,“我靠,太缺德了吧这些男生,把女生当什么。”

齐妙想耸耸肩,明明以前经历过这种事,但现在说起来,好像没有当初那么难以启齿了。

谴责完那些男生,罗烟又说:“但是我觉得纪岑不会吧,他不像是那种男生。”

齐妙想也觉得不像。

但除了这个可能,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会让那几个女生认为纪岑已经跟她表白了。

其实她也在想,会不会纪岑对她,也是有好感的?

但她很快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

在厕所里听到那几个女生的谈话时,齐妙想曾有过一瞬间的惊喜,在知道自己有好感的人也对自己或许有好感时,惊喜是人最本能的反应。

但惊喜过后,理智回来,强烈的不配得感迅速占领了她的情绪高地。

因为一直以来,她只有在被男生恶作剧的时候,才会被表白。

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也不觉得自己好到能被纪岑这样的男生喜欢,怎么可能呢,他那么好,她这么普通,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如果纪岑真的对她也有好感,只会让她觉得不安,心想也许他只是一时瞎了眼,猪油蒙了心,也许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然后觉得她也不过如此。

如果她会让他失望,那齐妙想宁愿纪岑只是把自己当朋友。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当做没听见。

还是暗恋吧,她这样的人,只适合暗恋,因为暗恋不需要任何勇气,也不需要主动去靠近,只需要把一个人默默放在心底就够了。

暗恋是最隐蔽、也最没有成本的一种单向情感,虽然心酸,但最适合她这样胆小的人。

食堂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罗烟盯着纪岑看了半天。

盯到纪岑本人都察觉到了,问她有事吗。

看了眼默默低头吃饭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齐妙想,罗烟抿了抿唇,忍下一肚子的疑问,勉强说没事。

晚自习结束后,罗烟还没说什么,卢文佳和王舒卉一人架着她的一只胳膊,强行把她架回了宿舍进行拷问。

“你今天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纪岑看什么?”卢文佳语气怀疑,“罗罗,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突然喜欢上纪岑了,这就太狗血了。”

王舒卉也说:“这样你让想想怎么办。”

罗烟疑惑地啊了声,然后大喊一声:“别乱说啊,我心里只有我爱豆好吧。”

卢文佳撇嘴:“那你吃饭的时候干嘛一直盯着纪岑。”

罗烟哎呀一声,只能把下午在厕所里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她们俩。

想想只说不能告诉纪岑,但没说不能告诉佳佳和老王,所以她应该不算泄密。

果然,卢文佳和王舒卉听到的第一反应也是:“她们凭什么那么说想想啊,纪岑参加我们班的节目跟想想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班非要跳那什么女团舞,纪岑他们才来我们班的吗?”

“是啊,关键是她们不这么想啊。”罗烟叹气,“她们还说纪岑跟想想表白了,我就是因为这个,吃饭的时候才一直观察纪岑的。”

“表白了?纪岑跟想想吗?什么时候的事?”卢文佳拍了拍自己,语气得意,“我就说纪岑对想想肯定有意思吧,我早就看出来了,看我这火眼金睛,哼,没有人的小心思能够逃得过我的眼睛。”

罗烟无语:“但是想想说纪岑没有跟她表白。”

王舒卉问:“那是怎么回事?”

罗烟耸肩:“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想问纪岑啊,但是想想又不准我问。”

卢文佳:“为啥不准你问,她不是喜欢纪岑吗?难道她不想知道纪岑喜不喜欢她?”

罗烟摇头:“她好像不太想知道。”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都不明白。

唯独王舒卉似乎能稍微理解一些齐妙想的想法,说:“想想应该是觉得,就现在这样,她和纪岑保持朋友关系,对她来说最安全吧。”

一旦进一步,万一结局不好,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不但损失一个喜欢的人,还损失一个朋友。

虽然暗恋心酸,但对于没勇气的人来说,朋友关系真的是最安全也最没有负担的关系。

听王舒卉这么分析,卢文佳好像懂了点。

“老王,没想到你个网瘾少女还挺懂的,你不会也有暗恋的人了吧?”

这话是开玩笑随口问的,卢文佳没想别的,然而王舒卉却一下子愣住,然后语气非常强烈地否认:“没有,别乱说。”

“没有就没有嘛,我开玩笑的,你那么凶干嘛。”

转头,卢文佳又开始感叹,说想想这样不行,太胆小了,连去找喜欢的男生确认个心意都不敢,万一纪岑是真的喜欢她呢,那岂不是白白错过一段美好的感情。

她经常在网上刷到一些帖子和博文,常刷到一些已经工作了的成年人,发帖子感叹以前读书的时候,因为太胆小,一直到毕业后好多年,才无意中知道原来自己当年暗恋的那个人也对自己有好感。

可他们已经长大了,已经各自恋爱结婚,就算当初互相喜欢过,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多年后知道,除了平添遗憾,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说人还是把握当下,暗恋是最费劲不讨好的事,独角戏感动自己罢了。”卢文佳颇为老成地说。

她在学校又没有暗恋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说得出这种话了。

罗烟和王舒卉都没搭理她,罗烟是觉得起码暗恋一个人,每天在学校还能见着这个人的面,但她跟她的爱豆相隔千万里,这辈子能不能亲眼见上一面都不知道。

所以说追星简直比暗恋还心酸。

王舒卉则是觉得想想其实已经不算胆小了,起码她还有勇气,把暗恋的心事跟她们这几个好朋友说了。

而真正胆小的暗恋是不见天光的,是谁都不能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是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齐妙想趴在桌上发呆,手边的数学试卷明早就要检查,可她连选择题都没做完。

她一直在想下午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对话。

即使当时她淡定地请求罗烟,不要在意那些话,也不要去找纪岑问,但转头回到家,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立马开始烦恼了。

写不进去试卷,心口发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话,满脑子想的都是纪岑。

她拿出手机,点开纪岑的头像,看着他的动漫头像,看着他“powersong”的网名,不断地往前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可始终也没有勇气给他发送一条新的信息。

哎,要是没听见下午的那些话就好了,那她就是单恋、是暗恋,她和纪岑就是纯洁的好朋友,她就不会乱想。

可被她听见了,就免不了胡思乱想。

做朋友多好,为什么想不开偏偏要喜欢上他呢,只会让她不安和心烦。

“好烦啊。”

抓乱头发,甚至连刘海都被自己薅下来几根,齐妙想无奈地将头埋进胳膊里。

正好这时候齐思进来给女儿送热牛奶,敲门一进,发现女儿的头发都被她自己抓成了鸟窝。

齐思将牛奶往桌上一放,关心道:“咋了这是,题目做不出来?”

这种事没法告诉妈妈,更何况她给妈妈保证过,在考上大学之前,绝对不早恋。

齐妙想只能点头,说是数学题做不出来。

“那就留着,明天去学校问同学。”为了帮女儿转移注意力,齐思问,“你不是跟我说你们今天元旦晚会彩排吗?怎么样,还顺利吗?”

齐妙想点头:“挺顺利的,不过我上了台还是很紧张,差点忘台词。”

“没事,以后多上台就不紧张了,人总有第一次。”齐思安慰她,“你们元旦晚会是30号晚上是吧,我已经跟顾总说了,30号我准时下班,绝对不加班,去你们学校看你表演,到时候好好表现啊。”

元旦晚会属于学校自发组织的校内活动,并没有邀请家长们来观看,但如果个别家长们想来看,给自家孩子拍照留恋,还是可以的。

齐妙想问:“你不加班的话,那顾叔叔也会来看吗?”

“啊,他没说哎,我也不知道。”齐思说,“年末公司事情多,他应该不会来。”

齐妙想哦了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齐思忽然想到,她和顾总是一起工作的,结果30号晚上她去了,顾总没去,那顾总的儿子会不会因此对顾总有埋怨?

“想想,你明天去学校跟顾旸说一声,就跟他说他爸爸工作太忙,所以去不了你们学校了,让他理解一下他爸爸。”

齐妙想五官皱起,不情愿地啊了声。

“干嘛,你跟他不是一个班的吗,就一句话的事,你摆出这副不愿意的样子是几个意思?你跟顾旸吵架了?”

她妈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

其实也不算吵架,就是冷战,而且已经冷战长达一个多月了。

当然这件事肯定也不能告诉她妈,毕竟顾旸是她妈老板的儿子,要是她妈知道她跟她老板儿子搞冷战,肯定要说她不会做人。

“没有吵架,我明天会跟顾旸说的。”

齐妙想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

齐思满意点头,让她早点休息,起身出去了。

房门一关,齐妙想再次趴倒在桌上。

人生的烦恼就像这做不完的数学题,一道题还没解出来,下一道就又来了。

最后数学试卷也没写完,还是第二天去了学校抄吴澄的。

抄作业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遥想当年第一次抄作业的时候,那个时候齐妙想还是有良心的,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自己了。

结果现在……

齐妙想只能安慰自己,没抄过作业的学生时代不是完整的学生时代。

飞速抄完吴澄的数学试卷,还不忘改几个选择填空题的答案,以免被到时候被老师认出来,刚交上去,又被通知要交生物练习册了。

齐妙想愣了,问罗烟:“什么时候布置的生物作业?”

罗烟也不知道,问了其他同学,才知道是昨天下午他们去礼堂彩排的时候生物老师在课堂上布置的。

“我服了,顾旸怎么都不说一声啊啊啊。”罗烟赶紧掏出练习册,直接翻开后面答案,开始一顿猛抄。

齐妙想没办法,也只能跟着抄。

还没抄完,他们这组的组长过来收作业,齐妙想说等下,组长看她还没抄完,说等下你直接拿给顾旸吧。

手上的笔一顿,齐妙想只能点头。

早自习快结束了,马上要打第一节课的上课铃,这节课是董永华的数学课,是绝对没有机会补其他科作业的,她还在奋力一搏,无意抬眼,看到顾旸拿着已经收好的生物作业准备去办公室了。

她一心急,赶紧抄完最后一道分析题,正好这时候罗烟也抄完了,扔给她,齐妙想拿着两个人的练习册赶紧跑了出去。

跑出教室,顾不得自己还在跟顾旸冷战,齐妙想喊道:“顾旸,等一下!”

顾旸回头,她跑过来,把练习册给他。

顾旸没接,说:“你不用交。”

齐妙想:“啊?”

顾旸:“老师说了,昨天下午去彩排的同学可以晚两天再交。”

“……”

齐妙想呆滞张嘴。

合着她白抄了?

难怪顾旸没说,亏得刚刚罗烟一边抄作业的时候一边抱怨顾旸冷血无情。

她这副表情实在呆,顾旸低头,忍了一下没忍住,最终还是低声笑了出来。

齐妙想反应过来他在笑自己,嘟嘴不满:“你笑什么啊。”

顾旸挑眉,反问:“你说我笑什么?”

齐妙想闭嘴,好吧,自取其辱了。

“……我又不知道彩排的人不用交。”她试图为自己辩解。

顾旸语气很轻:“那你现在知道了,快回教室吧,要打铃了。”

非常神奇的,明明今天之前还在僵持着,因为这个小乌龙,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又变好了。

而齐妙想也忘了,她一开始是为什么忽然和顾旸就疏远了。

朋友之间好像就是这样,在发生矛盾时,矛盾似乎比天还要大,决定再也不要理对方,可过一段时间,连为什么发生矛盾都忘了,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契机,甚至不需要谁主动开口道歉,僵持了好久的关系就能瞬间破冰。

齐妙想犹豫地问:“顾旸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从来就没生过你的气。”顾旸低声,“是我自己的问题,抱歉。”

是他自己别扭,又不爱解释,因为她、因为纪岑,莫名其妙地生她的气。

齐妙想放下心来,庆幸自己还好抄错作业了,不然不知道还要跟顾旸僵持多久才能和好。

趁此机会,她把妈妈拜托她带给顾旸的话一并说了。

顾旸嗯了声,对于顾明周不能来学校看他表演,他似乎没什么特别反应。

就说嘛,都是高中生了,肯定能理解家长工作忙,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不高兴。

话已带到,齐妙想说:“那我回教室了。”

“等等。”顾旸叫住她。

“还有事吗?”

顾旸抿抿唇,说:“我爸这段时间陆续给我送了很多吃的,他让我带给你吃,你要吗?”

齐妙想:“是小蛋糕吗?”

可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小蛋糕还能吃吗?

“不是,那个我已经……吃掉了,是别的零食。”

其实是当时生闷气,所以丢掉了,但顾旸没说,怕她心疼小蛋糕,也怕她埋怨他浪费食物。

“你要吗?”顾旸轻声,“要的话,今天下午彩排完,不用上晚自习,我家离学校近,去我家拿吧。”

之前没吃到小蛋糕,齐妙想遗憾了好久,现在她不想错过。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你家吗?”

听柏泽文说,顾旸是单独租了一个公寓一个人住,那里只有他们几个玩的好的男生才能去。

如果他邀请她去,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心里也把她当真正的朋友看了?

顾旸说:“可以。”

齐妙想点头:“嗯嗯,那我去。”

约定好,她转身跑回教室。顾旸抱着生物作业,看着她的背影钻进教室里,他站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忽然低头一笑,镜片下,一双原本冷淡的眼眸,里面有什么似乎在悄悄融化。

下午去礼堂进行最后一次的彩排,明天就是30号了,所以老师特别准许今天下午彩排完后,负责表演的同学们可以不上晚自习,对明天表演不自信的同学,晚上可以继续留在礼堂彩排。

昨天已经彩排过一次,齐妙想今天也没那么紧张了,舞台候场时,他们班跟29班正好站在一起,齐妙想看到了同样在候场的林亦琳。

而正在跟她说话的几个女生,应该就是昨天厕所里说她的那几个人。

为了避免和几个女生碰上,齐妙想悄悄往卢文佳她们身后一躲。

忽地有人叫了她一声小翠,是柏泽文。

他跟纪岑一起朝她走过来,两个男生个头高,旁边候场的29班女生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和他们打招呼。

正在和林亦琳聊天的那几个女生也转过了头,朝这边看过来。

这时纪岑轻轻拍了拍齐妙想的头,问她:“今天应该不紧张了吧?”

齐妙想心一慌,怕那几个女生看见,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抬手直接打掉了纪岑的手。

被打了一下,纪岑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表情也随之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抗拒得这么明显。

愧疚地咬唇,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只能转移话题:“我去趟厕所。”

转身就走,以至于卢文佳她们都没反应过来。

齐妙想就这么跑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在躲纪岑。

纪岑微微蹙眉,被她打了一下的那只手有些尴尬地插进大衣兜里,他不明所以,只能问卢文佳她们:“她怎么了?”

卢文佳额了声,故作糊涂:“没怎么啊。”

一看就是不愿意说。

纪岑没再问,之后齐妙想从厕所回来,28班也正好要上台彩排了,她的台词比昨天要好了很多,但和纪岑对戏的时候,眼神总有些躲闪。

彩排完后,纪岑打算找齐妙想聊聊,可她完全注意不到他,头也不回地下台了。

刚下台,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男生,找她要Q|Q号。

柏泽文哇了声,冲纪岑悄声说:“这兄弟眼光可以啊,小可怜都扮丑成这样了,他都能看上哦。”

纪岑没说话,舌尖在脸颊一侧顶了顶,在后面静静看着。

她应该是婉拒了,因为那个男生的表情还挺尴尬的。

纪岑眉目一松,刚打算上前,齐妙想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谁,然后他听到她叫了声:“顾旸!”

听到她叫他,顾旸走过来问她:“现在去吗?”

“嗯嗯。”齐妙想说,“走吧,等下晚上还要回来继续彩排。”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离开了礼堂。

平时她都是和卢文佳她们一起走的,还是第一次看她跟顾旸单独离开。

柏泽文在后面看着,语气不解:“他俩最近不是闹矛盾了吗?好久都没看到他们两个单独说话了,又和好了?”

跟着走出礼堂,柏泽文发现他们没往食堂那边走,也没忘教学楼那边走,而是往校门口走了。

“咦,他俩这是要去哪儿啊?”

然而没人理他,柏泽文推了下旁边的人:“三斤?问你话呢。”

纪岑瞥他,语气冷淡低沉:“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问你她为什么忽然就不搭理我了。”

“我哪知道,你凶我干嘛,又不是我给你甩脸子。”柏泽文十分委屈,“吃枪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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