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秋清醒了之后,可身体状态没有恢复。
鲅鱼圈的医生在对他全面检查以后,建议尽快回到市内继续接受治疗。
李乐峰下令让高梁随着李永秋一起返回市内。
原本高梁是不愿意的,可是李乐峰告诉他:“梁子,你先和永秋回去,到市中心医院再做个详细的检查。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也希望你尽早返岗。我们在鲅鱼圈这一部分的工作基本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大部队也要回到市内继续侦查。别忘了,我们还要破获那起命案!”
高梁有些愤愤,“可是龙四平现在还没有到案!”
“这你不用担心,黎局已经把龙思平的抓捕方案安排好了。到时候,鲅鱼圈这边会接手这份工作。关于龙三江和王兴昌的事情,咱们还得回去捋清捋顺……”李乐峰坐在病床前,看着这两个伤兵,“到底是谁杀害了谢明娜!”
高梁想了想,同意了。
当天,他和李永秋提前乘坐救护车回到了市内,住进了市中心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可以确定高梁并无大碍,李永秋还得住院一段时间。
高梁听到这话,就像是拿了释放通知书一样,起身就要赶回到局里,可是却被丘杰书给拦住了。
“高大队,你先别跑!你就这么跑了,我怎么办?李局可说了,怎么着也让你再休息一晚。脑震荡这种事可大可小,鲅鱼圈的医院未必市中心医院水平高,你再老老实实在住上一天,我们也放心,”
高梁被丘杰书连威胁带哄骗,只能又躺在了病床上。
晚上,李永秋再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老高,你睡了吗?”
高梁许久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回答了一句,“嗯!”
“你能把那天抓捕现场的情况告诉我吗?”李永秋知道高梁现在最不愿提起的就是这件事,但是不说破,他心里的结永远也过不去!
“没什么好说的……老胡……全都因为我!”高梁第一次用这么生硬的语气和李永秋说话。
可是李永秋并没有介意,反而是语气更加轻缓地问说:“高梁,你不能永远的沉浸在这件事里,你得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是许久的沉默,病房里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短信……”高梁娓娓道来,将当时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永秋。
李永秋听完,抬手抹了抹眼泪,没敢哭出声,就怕把高梁的伤心事引出来。缓了半天,他平复心情,开口劝道:“老高,你别想太多了,老胡的事情不能怨你。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要好好查一查这背后到底是谁搞的鬼,不能让他白白就牺牲了……”
“是啊,我要不把这最后的人抓出来,我这十来年的警察可就白干了!”高梁说得咬牙切齿,也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
在漆黑一片的病房里,他们并没有发现对方那张湿漉漉的脸。
第二天大清早,高梁看李永秋还没有睡醒,就迫不及待地脱下病号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赶回站前分局刑警大队。
甫一进门,他就看见王彤佳带着二中队、三中队的人押着几个男女往外走。
高梁伸手拦住了他们,定睛一看,第一个就是心悦旅馆的经理庞宏德。
“彤佳姐,情况怎么样?”高梁眼神冰冷。
王彤佳气鼓鼓地说:“这几个家伙是我们这几天一个个找来的!你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了心悦旅馆的事,我们立刻去核实情况。他们还一问三不知,一推二做五!就这样,我还惯着他们?全都带回来!今天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庞宏德抬眼看了看高梁,发现以往客客气气的高大队长今天的神情十分严肃,甚至带着几分阴郁,吓得他赶紧把目光移开。
王彤佳也接到了李乐峰提前打回的电话,知道了胡明和的事情,她看见高梁这阴森森一言不发的表情,怕他控制不住情绪,也缓和了语气,“梁子,你先去找李局报到吧!他等你半天了。我先把他们送进看守所!这几个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拘留是不行了!”
高梁点了点头,“行,你送吧!记得把手续给我!”
说完,他转身去了主楼的副局长办公室。
显然李乐峰已经等他多时了,看见高梁进来,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高梁也不像以往那样嬉皮笑脸的假客气,而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李乐峰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才早晨七点钟,“这么早,可见你没等医院给你开出诊断,你就自行离开了,是吗?”
高梁点了点头,“我等不及了,我想知道我躺在医院这两天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我们这案子有没有进展?我什么时候能给老胡报仇?”
李乐峰听他了一口气这么多问题,没有回答,而是告诉他:“立伟已经把尸检报告交回来了。不用我多说,老胡的死因……”
高梁抬手,有些无理地制止他,“李局,我知道,你不要跟我讲,我受不了!”
李乐峰叹了一口气,“行吧,明天是老胡出殡的日子,到时候咱们都去送一送!”
高梁哑着嗓子,只给出了一声:“好!”
李乐峰挥了挥手,“你先回办公室看看,这几天二中队和三中队收集的证据和材料,彤佳都放在你的办公室里了。”
高梁当了大队长之后,办公室的钥匙多配了一把放在王彤佳那里,所以王彤佳把证据材料都堆在了他的办公室。
高梁站起身,“李局,我先回去了。明早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送老胡!”
“好,你也不要多想了……”李乐峰刚端起茶杯,却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利明和思宇还没有找到龙四平。我决定让他们撤回来,把这部分工作也交给鲅鱼圈……”
高梁断然拒绝,“不行!我现在,只相信利明!龙四平既然能提前知道消息,那可见我的情报渠道也出现了问题。所以,我恳请您,让利明继续跟下去!”
李乐峰抿了抿嘴唇,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