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司火几乎是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说道。
“你所知道，号码帮所有情况！你们总舵分舵，各个堂口，还有另外十一位天王都是谁，你作为号码帮十二天王之首，这些不应该不知道吧！”杨登欢冷冷地说道。
“我就算是告诉你也没有用，龙头早就跑了，即使你找到总舵，也定然人去楼空。”司火叹了口气说道。
“抓不抓得到是我的事，但是说不说在你。我只需要你现在就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堂口告诉我，我照方抓药！至于其他的事不着急，也不用你教我做事。”杨登欢说完将头一摆，冲着王大嘴说道：“大嘴，给他纸笔。”
王大嘴答应一声，将纸笔啪的一声，拍在司火面前。
沈岩神色兴奋，盯着司火，目不转睛地盯着司火写地址。
这尼玛就是一座宝藏啊！杨登欢审问方式太对自己脾气了！
什么姓名职业习惯，这些都可以闲下来慢慢问，就得趁热打铁，看能不能扩大战果。
但是目前距离司火被抓，已经过去近四十八个小时，很可能像司火说的那样，早已人去楼空。
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努力，不就得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吗？
不管有没有兔子，先搂一耙子再说！
司火略微犹豫了一下，杨登欢并不催促，神色颇为恬淡。
“我有一个条件。”司火突然说道。
“我们会帮你安置好囡囡。”杨登欢说道。
“我不放心。”司火摇了摇头说道。
果然，司火想要提的这个条件和女孩囡囡有关，杨登欢嘴角露出了微笑。
既然提出条件，那就说明司火准备合作了！
“什么条件你说吧。”杨登欢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我此次必死无疑。”司火冷冷地说道。
杨登欢并没有劝解，司火是个明白人，无论自己再劝解，他也不会相信，索性不去费那些口舌了。
“所以我得把囡囡安置好。”司火看着杨登欢说道。
“你想怎么安置这个小女孩？”沈岩突然接口说道，他可不想让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既然必须答应司火条件，那就不妨直接了当一些，也能节约点时间。
司火并不理会沈岩，而是把眼睛直直望向杨登欢。
“这是我们处长。”杨登欢指了指沈岩说道。
“我不相信他，我就相信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全力配合你们。”司火冷声说道。
“相信我？”杨登欢不可思议，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是的，这里所有人，我只相信你。”司火神色不变，也不管沈岩几个人的脸色如何，开口说道。
杨登欢回头看看沈岩，意思征求他的意见。
“答应他！”沈岩毫不犹豫地说道。
“说吧，我们处长都吐口了，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杨登欢说道。
“你呢？”司火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道。
“处长都答应了，我当然没问题。但是你的条件得在我们的底线之内，要不然，就算答应也不算。到时候你可别说我说话不算话。”杨登欢面无表情说道。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笑，更不能露出一丝一毫得意神色，即便是处长沈岩胸怀再宽阔，再器重自己，遇到这种情况，都难免不猜忌自己！
“保证不触碰你底线。”司火摇头说道。
“好吧，那你说吧。”杨登欢正色说道。
“前一段时间，有一对外国夫妇喜欢囡囡，并且想收养她，被我拒绝了，现在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们，让他们收养囡囡。”司火问道。
杨登欢没有立刻回答，回头望向沈岩，见到沈岩点头，这才说道：“这件事我答应你，但不能现在就办，现在你把号码帮你所知道的全部情况都讲出来。”
“先说总舵位置。”沈岩在旁边说道。
“说吧。我答应你的事你放心，即便是那对外国夫妇不收养囡囡，我也会把她安置好。”杨登欢缓缓说道。
“德胜门果子市，荣盛园果行。”司火终于低声说道，说完之后，那颗骄傲的头颅，慢慢垂下来。
“果子市？号码帮总舵居然在一处卖果子的地方？”钱如发不相信地说道。
“中隐隐于市！集合所有在家的探员，再到保安处借点人，德胜门果子市，速度！”沈岩大声地说道。
“我也去！让老乔接茬问，把号码帮老窝都掏出来！”杨登欢说着话，也跟着急匆匆钱如发出门。
沈岩一听，也跟了出去，口中说道：“咱们大家一起去。”
北平城中有两座果子市，德胜门果子市也被称之为“北市”，位于德胜门丁字街。
侦缉探员乘了两辆黑色警车，远远地在蒋家胡同口就下了车，钱如发几个人分别带着，三五成群进了果子市。
十二月，正是果子市的淡季，这个季节，几乎什么水果都没有，只有一些冬枣、柿子和号称赛过鸭梨的萝卜。
果子市既然没有果子，自然没有了客商，街道行人萧索，市面萧条。
进了果子市，转过两条胡同，杨登欢远远看到荣盛园果行，大门紧闭，周围也没有人。
“在那！关着门呢！”杨登欢看到，钱如发几乎和杨登欢同时看到，指着果行，压低声音说道。
沈岩左右看了一眼，把手举起，四面侦缉探员们围了过来，快步聚到荣盛园果行门口。
果行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钱如发看了一眼沈岩，意思是请示。沈岩点了点头。
“六子，开门。”钱如发说道。
一个小瘦子后退几步，猛然发力奔跑，向上一扑，双手搭住墙头，麻利地翻了过去，随后果行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侦缉探员们一拥而入，分散进各屋各室，顿时踹门声，呼喝声响成一片。
沈岩跟着钱如发缓步进了果行，杨登欢却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口左顾右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进了果行。
远处，一座二层阁楼窗户前面。窗户大开，没有任何遮掩，就和市场中所有阁楼窗户没有任何不同。
一个身穿土色两截裤褂，果农模样的乡下人，默默看完侦缉探员们破门而入的情景，转身下楼，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