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江年白心中一个咯噔,再仔细一想,看肌肉男如此吃惊的样子,难道他所看到的房间号数是小的,比如0到8?
他看向众人,想要从别人可能露出的疑惑的表情推测谁还可能住在小号房间。
但让江年白失望了,这些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更别提疑惑了。
都是人精。
这种无意中的暴露最考验人,肌肉男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暴露的信息缩小了范围。
“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解释这种现象。”时漠开口。
“是什么?”肌肉男走回来。
“相比房间号被调换的鬼打墙,我更觉得是因为这个酒店分为东西两侧,一侧的房号是0-8,另一侧是9-16,我们现在处在9-16的这一侧,当然不会找到在0-9一侧住的那个女生。”
这回肌肉男终于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但是再往前就没有路了。”高重走到809房间附近,除了上下的楼梯间只有墙,他敲了敲墙壁,“墙面平整且是实的,摆设固定,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
“或许楼梯以及电梯整体就是一个机关。”
“这怎么可能?”
“都在任务世界里,还讲究什么可能?”时漠说,“你们不觉得大堂也好,楼上的餐厅也罢,面积比这里大多了吗?这说明酒店住宿的4-8楼中间被隔开了。”
“楼梯和电梯只有一部,大家走同一部房间,却有人住在大号房间,也有人住在小号房间。”
“我们必然会到达没有女生的这一侧。”高重明白了。
“我们12个人,应该被平均分布在4-8六层的东西两侧。而我们对房间号毫无察觉的顺利找到自己的房间,是因为我们早就被设定好了去往东侧或西侧。我们走楼梯上来的时候,因为少了住在西侧的女生导致东侧的权重更大,所以我们会集体进入东面,反之亦然。所以我们11个人落在这儿是必然的。”
“为了不妨碍任务进度,公平起见大家把各自所在的房间方向报一下。”
不确定好东西两侧的人他们无法到达西侧,因此每个人对这个提议都无异议。
“我是西侧小号。”肌肉男首先说。
“东侧。”
“西侧”
“……”
最后在东侧的人有:江年白、白卓原、朝余川、古蔺、时漠和红发男生。
其余的人都在西侧。
在西侧的人负责把大家一起带到西侧。
那昨晚他在猫眼里看到的偷窥的人在东侧,江年白心想。
最终,果然他们在西侧的四楼发现了那个女生,不过她已经死了。
她脸朝下倒在门口,上半身在外,腿在门里,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头干枯的失去色泽的头发和地面的黑色纹路相互交错,毋庸置疑她已经死了。
露在外面的手呈不正常的死灰色,皮肤松垮垮的连在皮肉上,像是被什么抽干鲜血而亡。
她的死相凄惨极其骇人,江年白只觉一阵反胃,惊地手都在抖。其他人却一脸镇定,仿佛看到的画面再平常不过。
安冉甚至在江年白惊悚的目光中走上前查探,面色淡然的翻过那人露出脸来,竟然松了一口气,“不是我们的人。”
其他人一听,都纷纷走上前观察。
显得倒退在墙边的江年白格格不入,如果他是猫的形象,此时和一颗膨胀的气球也没什么差别了。从始至终都炸着毛,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周围地一举一动,和周围淡定的不能再淡定,像猎犬一样蜂拥而上的人一比,就显得他很怂很胆小。
江年白挺了挺腰,壮着胆子靠近尸体,踮起脚尖爬在古蔺身后探着脑袋观察。
身后带着温热的重量……以及如影随形地四道锋利目光打断了古蔺的思绪,从任务世界开始他就被紧紧盯上了。
他不胜其烦,四道灼热的充满警告的视线,真的很容易让人升起逆反心,他揽着江年白的腰身拉到身前,“想看就仔细看。”
他能感到身前人的僵硬,他是真的害怕。
这也是当然的,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在各个世界打拼磨砺才走到这里。只有他自小被江家娇宠着长大,没见过什么惨烈的场景,没过几个世界就到了S级,还被时漠和九孤保护的好好的,这种场面他来说的确很难。
不过……被那两头恶狼缠上更难。
把江年白推到前面去后,在近乎凶狠的视线中古蔺硬是克服了不和人接触的习惯一直没有松手。
江年白一点没觉得不对劲,完全习惯了被亲密接触。
想当初他可是连拉个手都觉得奇怪的人,现在被搂腰都无动于衷,这其中少不了时漠和九孤的功劳,当然,也是因为他此时过分专注面前的场景。
他的小动作很多,表情也十分丰富。早早就暴露自己的房间号偏生他自己不知道,还到处观察别人,古蔺想。
在喊出816房号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又揣着手故作冷静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三个字,‘就是我’。
所有看出来的人体贴的没有拆穿,毕竟是疗愈系,在没确定是敌人前不会有人动手。
不过近距离看,他的表情变换还叫人看得入迷。
比如震惊害怕的时候眼睛会睁圆,然后慢慢自我安慰的平息,当自己实在解释不了就默默的往人堆里靠一靠,自觉远离他害怕的事。
再比如当不得不靠近危险时,脸上虽然一派镇定,但步伐明显放慢了很多,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走,注意身后的同伴,寻求安全感,同时手朝着同伴的方向微举着,保持着随时逃跑的警惕状态,也是为了在危险时能带同伴一起跑。
古蔺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两人会对在江年白身边他如此嫉妒幽怨了。
被不动声色的依赖、保护着的感觉很不错。
或许他回去也该养只猫试试,万一哪天就变成人了呢?
“的确,这不是我们的人,是任务里的NPC假扮成我们的队友。”高重检查完尸体拍拍手站起身来。
“这是怎么知道的?就凭我们都没见过这个人?也太草率了吧。”白卓原问。
高重撇了他一眼,显然对自己被A级的人质疑很不爽,但碍于白家的面子没有说话。
白庭易真的很重视这个弟弟,在进全息之前就和他打过招呼要在任务中保护好白卓原,本以为一跃从B到A级,又准备以A级参与S级任务的人会有多厉害,但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优越的地方。
“这个人早就死了。”抢在高重解释之前,九孤憋出一句。
江年白炯炯有神求知的目光看过来,九孤满意了,努力透过面具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对封闭的九孤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江年白:???
明明一样的酷脸,甚至于比平时更板着脸,但不知为何他就看到了两个大写的委屈。
江年白撇过眼:一定是他受惊过度,出现幻觉了。
九孤:……
“人活着被吸干血皮肤会和肌肉贴紧,但这具尸体皮肤松垮,就像套在骨肉上一样,是死后才被抽干的,而且皮囊和骨肉不相配。”九孤的声音像是上了霜茄子,又冷又蔫干巴巴的继续说,“她应该和我们白天看到的人一样。”
不过光是看一眼就能得出比检查过尸体的高重更精准的判断,说明他对于死人的事十分了解,准确的说是对伤口骨骼很了解。
这绝不仅仅源于他参与的任务世界,A级以下的凶残程度很一般,更有可能他在现实中对死亡、受伤已经司空见惯。
时漠接过话茬,“我们大概是这间酒店为数不多的活人,白天我们看到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客人,无一例外都是死人。不,或者称不上死人。”
“松垮的皮囊套在不符合的骨头上,不全的皮囊就用其他人的来缝缝补补拼凑……”他看着地面的女尸,“这一句还算好,起码是完整的。”
【什么时候这两人这么高调了?疯狂抢台词,高重几次张嘴都说不上话哈哈哈哈。】
【简直就像求偶的花孔雀。】
【当绿茶为爱变得强悍,当锯嘴葫芦为博关注变得喋喋不休……傻猫专注事件使劲呱唧:原来如此!】
【上面的我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