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宋子名并没有质疑她,而是笑着蹲下来,“那我帮你你一起找吧。”
“不用了,”春梨赶紧拒绝,且不说她和宋子名在一起有多不自在,就只被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指指点点就让她受不了了,如果校长或主任这时候走过来,看见文化节这么关键的时期,学生会的两名会长都蹲在草地里找什么四叶草,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你们经济系上午不是还有课么,赶紧进去吧,别迟到了。”
“原来会长你连我的课程表都记住了,”宋子名笑着说,“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会认真听课的。”
“嗯,你快去吧。”春梨强挤出一脸笑容目送着他走进教学楼,蹲在地上装出正在搜索四叶草的样子,生怕他会突然回过头来发现破绽。
“姜澄?”
听到这个声音,她硬着头皮抬头,果然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却在此时出现了,陈暮野疑惑地看着她:“你在做什么呢?”
是啊,她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要以这么丢脸的姿势蹲在地上,手还在草叶上刨来刨去,他当时翻垃圾的样子都没有自己丢脸。
而陈暮野给出的答案,却更加让她难以自容:“你不会是在找四叶草吧?”
都说人是用大脑记忆的,可她却觉得有些事情,心却比脑要记忆深刻得多。方才与宋子名提起四叶草时只是隐隐作痛的内心,突然生出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是她埋藏已久的某段记忆挣扎着想要冲破心脏。
也许是她的心比她的脑更加熟悉陈暮野的声音吧,知道他就是那个将那片残存着唯一希望的四叶草撕碎丢弃的那个人。
愤怒,委屈,不甘,痛苦,曾经因为震惊而被忽略的心情,积压多年此刻全部涌了上来,她一瞬间真的想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然后将他扑倒在地,用力咬他的脖子,直到咬出血,直到撕下他的肉。可是她忍住了,她握住自己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的拳头对他说:“不是的,我只是在找钥匙。”
时间是很残忍的东西。
它的残忍在于它能够轻而易举地把美好的东西生生掰开,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它们重新组装在一起。
只是再次拼凑在一起的东西不再是原来的东西,却又微妙的相似,所以无比的可悲。
最初遇见苏沐清的时候,她明明是在找钥匙,却和他两个人一起找起了四叶草。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穿着薄薄的白色羊毛衫,笑容明亮又温暖,他看上去和苏沐清那么的相似,却不是苏沐清。而这一次她真的在找四叶草,却只能骗他是在找钥匙。
不过还好是这样,因为她永远也不想接过从陈暮野手中递过来的四叶草,她想她一定会将它撕成碎片扔在他脸上。
然而陈暮野闻言却走进了花圃:“你的钥匙圈是什么样子的,我帮你找吧。”
“不用了,”春梨没想到他会短管闲事,于是用刚才劝阻宋子名的话劝他,“你们经济系上午不是还有课么,不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