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双鞋子……”白雪姬的目光却飘忽起来。
“相信我的眼光啊雪姬，你穿这双鞋子一定超级合适的，”春梨迫不及待地就要帮她试，“不喜欢也没关系啊，先试试看嘛。”
“等一下春梨……”白雪姬刚要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春梨已经掀开了婚纱的裙摆。
春梨呆呆地看着层层蕾丝下露出的双腿，美丽的高跟鞋骤然从手中掉落。
五年前的夏天，她和白雪姬、苏沐清他们一起去逛公园的庙会，她望着白雪姬浅黄色超短裙下白藕般纤细的双腿，心里充满了羡慕与自卑。而原本那双白皙的腿，却像美人鱼公主回溯的鳞片般布满丑陋的鳞片与疤痕。
“对不起，春梨，”白雪姬有些尴尬地解释，“我的腿受过伤，已经不能穿这么高的鞋子了。”
春梨没有抬起头来，只有冰凉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脚背上。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愧疚与懊悔中，时间从不曾将她的负罪感淡化，可当她亲眼看到自己造成的可怖伤痕时，还是感到胸口尖锐的痛楚。
她都对白雪姬做了什么啊，她怎样伤害过这个女孩，怎样毁掉了这个完美的艺术品，而此刻她又有什么资格，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与她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竟然还毫不在意地去揭开对方的伤疤。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让五年前的陈暮野出现在她身边，代表白雪姬狠狠骂她一通，或者动手打她几个耳光，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对不起雪姬，真的对不起……”她哭着跪倒在白雪姬身边，虽然她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可是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你怎么了春梨，”白雪姬被她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你别不高兴啊，虽然我穿不了高跟鞋，但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说完她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高跟鞋，费力地往脚上套。
看到在这种情况下还在照顾自己情绪的白雪姬，春梨无法忍耐地夺过她手中的鞋子扔了出去：”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被我害成这样了都还对我这么好！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的腿还能好好走路，也不会留下这么丑的伤疤，好好的人生被我毁成这样，你怎么可能不恨我！“
“你在说什么啊，”白雪姬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起来，“我只是腿受了些伤而已，我又不是田径运动员，也不至于到人生被毁的地步吧。至于这些伤疤，说实话真的挺难看的，以后不能穿迷你裙了是有点遗憾……但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恨你啊，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的话，就罚你婚礼前常来帮忙好了。”
“什么小事，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她的宽容完全没有让春梨释然，反而更加痛心，“好，就算这些都是小事，那苏沐清呢？”
“苏沐清？”听到这个名字，白雪姬茫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