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么？”陈暮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想努力在黑暗中看清它们的纹路，“不，我想……我只是在赎罪而已吧。”
“赎罪？”春梨不解地看向他。
“嗯，我刚刚说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可是你大概根本无法想象我糟糕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陈暮野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如果你认识的是几年前的我，大概根本不愿意像现在一样和我坐在一起吧。”
他说了两句话，但两句话都是错误的。一是当年他有多么糟糕，春梨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甚至记忆犹新。二是现在春梨仍然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那时候的我，脾气又坏又自私，因为我家境不好，又遭遇过许多倒霉的事情，所以有一种被世界放弃了的感觉。所以我嫉妒那些幸福的人，嫉妒他们脸上幸福的笑容，恨不得把他们连同世界通通毁掉，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着的黑暗气体，随时都会爆炸，所以人们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会瞬间消失。那个时候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甚至有时候想自己根本不会考上大学，不会交到朋友，甚至不会平安地长大成人。很可能哪一天我这团黑色的气体会突然爆炸，放弃我唯一维持着的原则走向堕落，也可能堕落也走不久，就会被人在街头打死。可是生命真的很奇妙不是么，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竟然在某一天彻底改变了。”
“为什么……会改变呢？”春梨的心砰砰跳动起来，她感觉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将会在这一刻呼之欲出。
“因为一个女孩。”
“一个女孩？”春梨挑起眉毛，“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你的初恋女友之类的。”
“她不是我的初恋，不过女朋友的话……只能勉强算是吧，”陈暮野有些无奈地笑笑，“十七岁那年她转来了我们学校，不过她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也不奇怪，毕竟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他，结果因为各种意外状况，却只能装作是我的女朋友。”
春梨愣了一下，慢慢睁大眼睛：“你说的那个女孩子，该不会是……”
“她叫姜春梨，”陈暮野看她吃惊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你认识她么？”
“不，不认识……”春梨局促地摇摇头，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我刚刚想说的是，能被你这么牵挂的女孩子，一定是个又漂亮又优秀的人吧。”
“不，她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陈暮野说着苦笑起来，“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很不平凡吧。明明身材胖的像球一样，还妄想着成为什么公主，鼻子更是一到冬天就会变成雪人一样的红色，而且这家伙的头脑简直笨到了让人震惊的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她做了多少蠢事，给我添了多少麻烦，有时候我真的想把她的大脑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棉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