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西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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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先太子成为了文德皇帝,在家里狠背了两个月书的柳清霄终于勉强对唐迎已经掌握的学识有了基本的理解。

当他把毛笔字能写好并且字练得与唐迎八九分像时,就不再往火盆里烧纸了。

上京也彻底走出了文德皇帝亡故的阴影,花团锦簇,往来频繁。

“迎兄这些时日不常出门,不太清楚。”走在一旁的青年眼眸明亮,一脸笑意。

三夫人见儿子自拒绝了国子监之后就天天泡在书房,所以特意提醒他出门散散心,并从一起玩耍的小姐妹中精准薅到了鸿胪寺卿的夫人。

于是阮公子上门拜访,邀请好友一起参加文会。

唐迎刚刚被母亲提醒过最近太刻苦了,自己也确实看书看得头昏脑涨,再加上稍微有一点应付的底气了,于是欣然应允。

“这西子楼可不一般啊。里面的人各个都是佳品,器物饮食亦是无一不精。”

“月前开业,已经是一座难求了。”阮公子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但辅一开口,就稍显出猥琐了。

听到这话,柳清霄疑惑,“这不是往楼船而去啊。”

本朝虽然对秦楼楚倌并未禁止,老实说也禁止不了,但都有规定所在。在上京,一律只在楼船之上,若是在其它地方,便算是暗娼,轻则罚款,重则服刑。

而这条道路明显不是往花坊而去的。

“你想哪儿去了,西子楼可是正经场所。”阮延马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为他下流的想法而感到不耻。

明明是你自己表述有问题,刻意误导我想歪了。

柳清霄没有说话,顺时表现出一点羞愧来。

阮延马知道唐迎脸皮薄,也不再逗他,带着些期待为对方领路,很好奇他见识到西子楼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来到西子楼前,柳清霄果真愣住了。

三层的小楼在上京并不算高,但其装潢可谓醒目,有别于其它酒楼的典雅华贵,西子楼是独树一帜的简约风格。

但即使如此,只要看见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面向贩夫走卒的商家。

因为它简约,却也足够奢华。

越过敞开的大门,一眼看去的不是内厅,而是大块的琉璃镜,分属两侧。

边框典雅,镌刻着花纹,当人员进入时,便有身着紧身衣袍的侍女为其将琉璃向两侧分开,一闪而过屋内的明亮堂皇。

这,这不是玻璃门吗,还tm是导轨的。还有旗袍,这绝对是旗袍吧。

柳清霄震惊了,这一点也不古风啊。

阮延马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虽然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比对方失态多了,回神的时间还要往后延。

“这大块琉璃现在也只有在西子楼才能看见,据说店家就是因为手握琉璃制法,才能在上京如此迅速的打开局面。”

他带着愈发安静的唐迎走进大门,将手中的请柬交给门口的服务员,在通报两人姓名后,对方便推开门。

里面倒是好了许多,没看见什么衬衫马甲的服务人员,基本都是身着旗袍的女子,与……嗯……非常契合古代装扮的文人。

“这些侍女,大多是店家收拢的从良女子。”阮延马说着,向唐迎挑眉,言语尽是轻佻。

“嗯。”柳清霄应和。

也是,若非如此,以本朝的保守风气,女子也很难接受这样的装束。

旗袍确实过于诱惑了。

虽然现世它是作为一种进步思想出现在世间,但在这里使用它的人却利用的是旗袍修身的特性。

柳清霄努力将自身杂乱无章的心思抛开,免得让人看出敷衍来。

“店家好巧思。”

“迎兄若是在其中看上哪位,可以约她日后相聚,但是不能在西子楼里,也不能强迫。”

阮延马严肃了一点,“西子楼的店家可不是好惹的。”

“前日就有想霸王硬上弓的纨绔,啧啧,那结局可不好。”阮延马笑道,“送了医馆好多钱。”

能与唐迎交上好友的,阮公子也是一路卷到大,是唐迎同期的生员,对那些纨绔子弟是非常乐于看笑话的。

上京的纨绔和学霸们,基本是从来不搭边的,此时阮唐二人来参加的文会,请帖可能送到清贫的太学生手里,落魄的文人家中,甚至叛逆的狂生府上,但是是绝对不会送在走马斗鸡的纨绔手中的。

当然,对方召开的宴席跟这两位也是没有关系的。

这场文会,跟唐迎落水时的宴会是一个性质的,主要是一群以安天下为己任的文人学子针砭时弊,顺带联络感情。

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得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啊,不知道今次举办者是谁,看起来是挺高端的文会。同期的生员看见不少,也有游戏红尘的大家,国子监的贡生和贡士。

他从震惊中平复下来,终于用空关心眼前了。

在往来的侍女与文人中,柳清霄随着阮延马坐下,顺便与周边相熟的人交谈。

唐迎虽然不是广袖善舞的性格,但是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偶而也会参加诗会茶会。

“迎少爷有些时日不见了吧,风采依旧啊。”有人注意到他进来,这时走过来攀谈,顺便问了一下近况。

“家里拘着读书呢。”

旁边的好友下意识说了一句,他母亲不定时会用唐迎来敦促他,所以对唐迎的现状还算了解,说完发现唐迎看过来,有点尴尬的笑了下。

唐迎摇头表示无事。

有学子从人堆里挤出来,走上前问唐迎:“怎么没在国子监看见你?你不是院试第二吗?”

唐迎站起来拱手,“案首,好久不见。”

郁骋就是压他一名的人,向来是个直率的性子,也是太学生堂长。

“好久不见,你还没回答我。”

他在院试张榜之后就注意到这位年轻秀才了,在国子监摩拳擦掌,准备将对方收到他那一堂,结果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才得知今年的贡生名单根本就没有唐迎。

“习惯了族学的宽松,国子监管理严格,迎自觉适应不了。”

“就因为这个?”

“迎向来懒散惯了。”

不是,是因为害怕考试露馅,柳清霄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反驳。

郁骋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为唐迎的事情去跟司业对峙,结果被告知是定安侯府自己放弃的,甚至还脑补了嫡系打压旁支的大戏。

如果不是定安侯府向来没传出什么倾轧风声,左佥都御史也不是会让他的独子受这种委屈的懦弱性格的话。

这个事在他心理梗了好久,再加上唐迎长久不出现,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结果就这?

见唐迎还理直气壮,怒火蹭的就涨了起来。

“你真是,不知所谓。”郁骋气呼呼的走了。

柳清霄不明所以,虽然对世人而言国子监是一个好去处,但是不去就不去,用得着这么生气吗,而且是我不去,又不是你。

明明张榜那天挺温和的一个人啊,怎么今天气性这么大,过来就是质问。

可能今天心情不好吧。

“郁堂长就是这么个性格,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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