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浅陌和祁佑一起寻着方才的脚印往前追去,到了一处隐匿的山洞,脚印在洞口戛然而止。
「头儿,我进去看看。」祁佑说罢便要往那山洞走去。
「等等!」南宫浅陌不知为何突然叫住了他,「先别进去!」
她总觉得这山洞出现得很突兀,仿佛本来不该在此一般,随手揉出一个雪球朝山洞丢去,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雪球刚一靠近山洞瞬间就没了踪影,连半点儿声响都没发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头儿,这……是我眼花了吗?」祁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当然不是,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这山洞根本就不存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只是一个被人刻意营造出来的幻象罢了。
四下悄然无声,寂静一片,南宫浅陌盯着那山洞,冷声道:「出来吧,阁下如此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引我至此?怎么,现在却不敢露面了吗?」
「嗖!」的一道破空声突然响起,卷着凌厉杀意的掌风呼啸而至,以霜雪为刃,直直朝着南宫浅陌面门袭来。只见南宫浅陌眸光一寒,一把推开身旁的祁佑,自己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这一道掌风。
与此同时,一道喑哑诡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楼陌,好久不见。」
「你果然没死。」看着不远处半山腰上那道红衣银发的身影,南宫浅陌毫不意外地说道。
「哼,怎么,」西瞳冷笑一声,毫无血色的白皙面容愈发阴沉嗜血:「让你失望了吧?」
南宫浅陌浑然不觉地直视着他,淡淡道:「谈不上什么失望与否,西瞳,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斯人已逝,强求又有何用?!」
「住嘴!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就连你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强求!」西瞳突然暴怒,灰白色的瞳孔猛地一缩,迸射出骇人的视线。
南宫浅陌心头微动,警惕道:「你想说什么?」脑海中快速闪过那日无悔大师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的重生是有人用命替她求来的……
「怎么,他竟然没有告诉你吗?呵呵呵,倒真是用情匪浅啊,可惜了,到头来不过是徒劳一场,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他,若没有他,我又如何有机会得到你身上的至阴之血呢!」
西瞳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摄魂的确能够利用换血之术救人,但这个人不仅仅要是命格相符的阴时生人,还要经历过一次生死劫,这也是为何他要费尽心机要等楼陌重生在南宫浅陌身上以后才动手的原因。
「告诉我,他是谁?」南宫浅陌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问道。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那么好心地告诉你呢?」西瞳冷声嗤笑道。
南宫浅陌眸色暗了暗,转而道:「我的人在哪儿?」
「你的人,哦,你是说他们吗?」西瞳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衣袖,立刻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失踪的那十二人被捆着手脚丢在了面前。
「方凌!」祁佑看着他们流血不止的手腕脚腕,顿时变了脸色,正要冲上去的脚步却在看到对方的动作后戛然而止,怒声质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离影的剑就架在奄奄一息的方凌脖子上,西瞳冷冷扫了他一眼,摩挲着手中的摄魂,云淡风轻道:「没什么,不过是挑了他们的手筋脚筋而已。」
「我杀了你!」祁佑目眦欲裂,满目猩红,他们是军人,是苍狼,断了手筋脚筋于他们来说就等于断送了一辈子!
想要冲上去却被南宫浅陌厉声叱道:「祁佑,退下!」
「头儿!」祁佑眼眶红了红,语气几近哽咽。
「我说退下,这是军令!」南宫浅陌重复道。
「西瞳,你不该动我的人。」南宫浅陌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只是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可熟悉她的人却知道这才是她真正动怒的表现。
西瞳目光阴沉地望着她:「我以为我下手已经很留情了,否则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就是十二具尸体。」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祁佑闻言立刻急了:「头儿,不行,你不能冒险!」
「闭嘴!」南宫浅陌转过头来冷声叱道,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祁佑读懂了她的意思。
说罢,古井无波的眸光直直迎上西瞳那骇人的视线:「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我与你同归于尽吧?」她在赌,赌自己的血必须立刻注入摄魂才会起作用。
「成交!」西瞳眸光闪了闪,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抛给她,「这是浮生,服下之后内力全无,一刻钟后会立即陷入昏睡。」
握着手中的浮生,南宫浅陌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吞下。
「头儿——」祁佑来不及拦下她的动作,懊恼不已。
西瞳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影!」
离影立刻挥手示意其他人松手放人,祁佑连忙上前查看众人伤势。
「祁佑,立刻把人带回去,传信给凤之尧,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看到他们重新站起来!」南宫浅陌淡淡开口。
「可是头儿,那你……」
「照我说的去做!」南宫浅陌声音冷漠如冰。
很快,祁佑便召来其他人,一同把受伤的队友护送下山。
直至看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没了踪迹,南宫浅陌嘴角才勾起一抹弧度:「西瞳,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说着便运气朝他攻去——
「你根本就没服下浮生?!」西瞳登时变了脸色,阴沉狠厉地挥袖挡开这一击。
「呵呵,」南宫浅陌眼中划过一抹嘲讽:「大祭司该不会以为我在逍遥谷的三年就只是修身养性吧?」
「很好,还没有人胆敢在本尊面前耍这种把戏!」西瞳彻底被激怒,提气运功招招凌厉朝南宫浅陌而去。
以南宫浅陌的本事,若是单单应对西瞳一人尚能勉力支撑一阵儿,可同时对上西瞳和离影两人,再加上一群不知深浅的黑衣人,明显就要吃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