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不必担心,」南宫浅陌抢先一步拦下了他的话,笑道:「封玄虽然来势汹汹,但咱们也不是全无准备,巡防营和御林军虽然不堪大用,但宫中的十万禁军却都是实打实的。二舅舅就算信不过越国公和兵部,总该信得过傅邑吧?」
夏侯华铮皱了皱眉,话虽这么说没错,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要知道,那毕竟是东霂的都城啊!万一有个闪失……
南宫浅陌像是读懂了他的顾虑,于是笑着安慰道:「西霄这次领兵的是平西将军封玄,背后坐镇的却是二皇子贺兰瑾瓈,想来西霄皇室的内斗二舅舅也多少听说过一些,此番贺兰瑾瓈贸然出兵,焉知其背后不会后院起火?」
话说到这里,南宫浅陌也就点到为止了,相信以大舅舅的心思,即便是二舅舅还有困惑,他却应该是明白了八九分的。
果然,只见辅国公起身郑重行礼道:「王爷的用意,臣明白了,请王爷放心,有我夏侯华锋在一日,南境绝不会令王爷有后顾之忧。臣在越州静候王爷佳音!」
「有劳两位舅舅了!」莫庭烨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夏侯华铮还在迷茫之际,就听着自家大哥问道:「不知王爷打算何时启程?」
莫庭烨和南宫浅陌对视了一眼,「明日一早。」
这厢回到房间,想着明日就要启程,南宫浅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莫庭烨道:
「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大师兄在南暻一事上如此耍了那公孙珩一把,可他却迟迟不见动静。还有西瞳,南暻皇陵被炸毁,按理说那下面存放的零落的棺椁也该一併被毁去了,以西瞳对她的执念,得知此事以后怎会如此平静?」
「我有预感,这个公孙珩一定会成为未来整个临渊大陆格局的最大变数。还有,庐阳城是他的地盘,我觉得之南留在那里未必安全,咱们要不还是派人把他接来吧?虽说跟在咱们身边少不得要颠沛流离吃点苦头,但总归是安全的……」
虽说孩子打从一出生就没见过她这个亲娘,可到底是母子连心,少不得要操心挂念的,南宫浅陌兀自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半晌不见对方出声,不由地有些恼火:「莫庭烨,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这一回头,却见莫庭烨不知什么时候歪在了软塌上,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嘴里却是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吧,从东海回来以后我就命人把那小子送走了,不会给第一楼的人有可趁之机的。」
「送走了?送到哪儿去了?你怎么一直都没告诉我一声?!」南宫浅陌顿时黑了脸,手里的行李也不收拾了,往床上一撂,走到他面前不悦地质问道。
莫庭烨也不答话,大手一伸便把她拉进了怀里坐着,将头埋在她颈间用力地嗅了嗅,那脸上沉醉的表情,竟是一副十足十的无赖痞相。
要么怎么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南宫浅陌冷不防地被拉了一把,跌坐在他腿上,任他埋头在自己颈间作乱,除了觉得有些痒外,竟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依旧冷着脸问道:「我问你话呢,你把之南送哪儿去了?」
莫庭烨微微侧脸,在她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眸中划过一抹危险:「陌儿貌似很是在意你的那位大师兄啊!」
虽说他实在没什么必要去同一个死人计较,可只要一从陌儿口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他就莫名觉得很不爽啊!
即便是知他如南宫浅陌,此刻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懵了,待到反应过来以后顿时满头黑线:「我问你之南的事呢,你少给我胡乱攀扯,再说了,大师兄那件事不都已经翻篇了吗?!」
莫庭烨抬头望向她,竟是满眼的委屈:「陌儿你凶我!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凶我!」
南宫浅陌:「……」
强忍着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南宫浅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莫庭烨,你给我好好说话!」
一个大男人,好的不学,净学着别人撒娇了!更重要的是连她自己都学不来的撒娇,他用起来竟然得心应手!简直就是毫、无、天、理!
莫庭烨见撩拨得差不多了,赶紧见好就收。
「咳,反正你以后不许再提起那个人,我不高兴!」某人将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
南宫浅陌有点儿牙疼,想咬人怎么办?
莫庭烨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想像中的承诺,不由抬头去看她,却见她一副磨牙的表情望着自己,顿时心底一凉,连忙讪笑着转移话题:「那什么,陌儿不是想知道我把那小子送哪儿去了吗?」
南宫浅陌凉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莫庭烨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十分自觉地说道:「在木家寨时,澹臺奕若的一席话提示了我,但当时也只是怀疑而已,等到了瀛洲以后,风擎长老的一番话才终于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为了以防万一,在那之后我就暗中派墨风把那小子送走了。」
「前几日墨风刚刚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安全到了瀛洲……」莫庭烨越说越心虚,到最后都快没声了,完了还悄悄打量了她一眼,似是想要确定她生没生气。
「那为何流云她们都不知道?」南宫浅陌皱眉,忽而想到什么,惊讶道:「你连她们也瞒着的?」
莫庭烨略微僵硬地咳了两声,道:「那什么,也不是全都瞒着……锦舞也跟着去了。」
锦舞……南宫浅陌嘴角抽了抽,若是那丫头也参与其中,那么瞒过流云几个倒也说得过去了,不过,「外祖父那里你是怎么交代的?」
莫庭烨摸了摸鼻子,表情万分无辜:「外祖父和百里前辈回逍遥谷了,所以……」
南宫浅陌听罢不由凉凉道:「莫庭烨,怎么从前没发现,先斩后奏这招你玩得这么熘啊!」她就说嘛,以外祖父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把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送到瀛洲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