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烨却是沉声道:「是我们算漏了一个人,你还记得西瞳身边那个叫离影的手下吗?」
「你是说——幻术!」南宫浅陌突然想了起来,当初冒充程之南将霓裳卖到青楼的不就是这个离影吗?!当真是可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不遗余力地把这个额祸害给除去才好!
忽而想到什么,不由皱眉道:「虽说眼下陇邺城中都是西霄的兵马,但万一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西霄既然能与他们合作,自然也能与北凛合作,万一陇邺城落入北堂啸的手中,怕是就没那么容易能拿回来了。
莫庭烨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眼下上京城情势危急,他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抽身赶往陇邺……更重要的的是,陇邺城原有的十万兵马都被他暗中调到了上京,即便是现在赶过去,也是无兵可用。
「庭烨……」南宫浅陌望着他突然开口。
「不行,我不同意!」话未出口就被他断然拒绝,「陇邺城情势不明,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南宫浅陌抿了抿唇,对墨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这才道:「青潼关离陇邺少说也要二十日的路程,父亲和大哥根本就来不及赶过去,所以,只能我去。」
见莫庭烨依旧冷着脸不说话,南宫浅陌走至他面前,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十日,只要我能在陇邺城坚持十日,待父亲和大哥的援军一到,则陇邺之危可解。」
「我说过,不会让你冒一丝一毫的风险,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南宫浅陌本着好好同他商量的态度跟他说这事,哪成想他这般油盐不进,甚至还质疑自己的能力,心中顿时也来了火气,开口便沖道:「你这是不相信我?我南宫浅陌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我既然这么跟你说了那就是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我没有不相信你。但这和让你去陇邺是两码事。」莫庭烨冷着脸说道,周身的寒气越聚越多。
「好,随你怎么说,」南宫浅陌气笑了:「不过我今日就把话撂这,陇邺城我去定了!」
「你想都别想!」莫庭烨「啪!」的一声把手中的兵书撂在了一边,转身出去了。
脸沉的跟什么似的,临出门前还不忘把门摔上,那「咣当!」的一道门响听得外头的墨痕都胆寒。
不一会儿,南宫浅陌也出来了,瞧着脸色同样冷得吓人,墨痕只觉背后一阵阴嗖嗖的凉风颳过,不由悄悄地往旁边缩了缩,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去叫祁佑来见我!」南宫浅陌此刻心中也窝着一股火,心道:好你个莫庭烨,现在都敢给我摔门了!你以为你不让我去我就没办法了是吗?
墨痕愣了一下,旋即应道:「是,属下这就去!」说着便一熘烟儿地跑了。
不一会儿,祁佑便急匆匆地从后面走来:「头儿,您找我?」
南宫浅陌看了他一眼:「跟我来。」言罢便出了客栈大堂,抬脚往巷子里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酒馆,许是白日的缘故,酒馆里客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坐在角落,南宫浅陌招呼伙计:「来二斤烧刀子。」
「得嘞!客官您稍等。」伙计应了一声便去里头取酒。
待那烧刀子上来,南宫浅陌二话不说给祁佑满上一大碗,又拿起自己的酒碗跟他碰了一下:「喝完再说话!」说罢一仰头就干了。
祁佑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碗烧刀子,心里突突直跳,悄悄打量了她一眼,暗自忖度道:自己莫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头儿打算灌倒自己好酒后吐真言吧?
「愣着做什么,喝呀!」见他迟迟不动,南宫浅陌凝眉不悦道。
祁佑咬咬牙,也端起碗来一口灌了下去,入口辛辣的烧刀子让他忍不住呛了一下,许是酒壮怂人胆的缘故,他问:「头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您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啧啧,陌陌啊,不是我说,你这个『头儿』当得实在有些失败,不过是想要找个人喝酒发泄罢了,居然还被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预谋!」
南宫浅陌皱眉看向他:「你怎么在这儿?」
汶无颜手中桃花扇一摇,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盛满了笑意:「我么,自然是因为知道你在这儿所以才跟来的,怎么样,知道本公子对你如此用心良苦以后有没有感动不已?」
南宫浅陌搭眼瞥了他一眼,转头朝后堂道:「伙计,烦劳再添个酒碗!」
「好嘞,这就来!」伙计是个麻利的,说着就添了酒碗上来,搁在汶无颜面前,又道:「这烧刀子可烈得很,几位客官可要再添两个下酒的小菜?本店的卤猪脚和盐焗花生可是这七里镇一绝啊!」
「照你说的,随便上来几个就是。」南宫浅陌随意地说道。
那伙计闻言立刻笑了:「得嘞,几位客官稍等!」
「借酒消愁,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汶无颜端起酒碗来嗅了嗅,似是嫌弃这酒水不够精緻,又搁下了。
南宫浅陌扬眉,若有深意地说道:「倘若借酒消愁能够达到目的的话,又有何不可?」说着又给自己和祁佑满上。
殊不知祁佑看着面前的烧刀子都快哭了,他自问酒量尚可,但在头儿跟前却又不够看了,不单单是他,就是放眼他们整个苍狼的队伍,只怕也没几个拼酒能拼得过头儿的,这一点,他可是有切肤之痛!
可这回儿头儿都亲自给他倒酒了,他哪有不喝的道理,于是一咬牙一跺脚仰头就又灌下去一碗。
「行了行了,你们头儿可不是真的想把你放倒,意思意思就得了!」汶无颜相当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啊?」祁佑有点儿懵了,「头儿,你叫我出来不是为了喝酒的?」
南宫浅陌淡淡扫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