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实在没有什么娇羞之意,莫庭烨也只好放弃挣扎,正色道:「哦,何出此言?」
「你猜,替安家和睿王牵线搭桥的人是谁?」南宫浅陌不答反问。
「赵构?」莫庭烨顿时明白过来。要知道这赵构可是莫君煜的一步暗棋啊!
「陌儿打算怎么做?」他想,陌儿既然此刻提起此事,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安家是她要毁掉的,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插一脚,以陌儿的性子,无论是莫君睿还是莫君煜怕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南宫浅陌赞赏地打了个响指,「你说,如果裴若岚知道她替嫁的长姐其实一直在暗中支持煜王,结果会怎么样?」
「陌儿是想……」莫庭烨挑眉。
「不错,既然这浑水已经没上来了,那就不妨让它再乱一些,我们这将军府上不是还有两个不安分的吗?不如助她们一臂之力,全了她们飞黄腾达的心愿!」南宫浅陌眼中快速划过一抹狡黠,意有所指地说道。
昨日夜里烈焰阁传来消息,她这位四妹妹为了攀高枝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否则又怎会甘愿任赵语嫣驱使,不过她想要通过赵语柔进入睿王府的这条路怕是行不通啊!
这样说来,她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好袖手旁观呢!
莫庭烨有些好笑地将她揽进怀里:「你这想法还真是古怪!」将裴若水的事告诉她已经嫁作睿王妃的妹妹也就罢了,这又把南宫浅歌和南宫浅汐分别送进煜王和睿王的后院,啧啧,这还真是……嫌他们府上不够热闹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搅在一起,那威力绝对不亚于一场海啸!」南宫浅陌饶有兴致地说道,眼里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莫庭烨:「……」不得不说,那场面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
澄澜方丈若万顷,倒影咫尺如千寻。
遥望那青山重重叠叠,近山如簪,远山如烟。一山一景倒映在上京城内的青禹湖上,愈发显得湖水清澈如镜,碧波荡漾,水光粼粼,湖面上飘着几只风格各异却都精緻风雅的游船,阵阵清风从湖面徐徐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水汽,给这个炎炎夏里带了几分清凉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铮!」一个漂亮的尾音从指尖倾泻而下,宛若清泉滴落在青石板上,清脆而空幽。美景,美人,琴音,理应如是。
「霓裳姑娘的琴艺果然不俗,在下今日有幸能赏得此曲,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一曲终,贺兰瑾瑜毫不掩饰地抚手称赞道,看着舞霓裳的眼神里满是晶亮之色。
舞霓裳不禁轻轻勾唇一笑,「三殿下过奖了,霓裳琴艺不过尔耳,是这支曲子精妙罢了。」
「哦?不知此曲为何人所作?」贺兰瑾瑜脸上不由浮起一抹探究的兴致,好奇地问道。
舞霓裳笑了,眉眼弯弯,带着些许俏皮,「此人三殿下也认识呢!」
「在下也认识?」贺兰瑾瑜眼里的兴趣更浓,暗暗思忖道,自己在东霂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而这些人当中又同时与霓裳姑娘相熟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一来范围就很小了,忽而他眼前一亮,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可是胥扬将军?」
「殿下猜的不错!此曲名为凤凰台,正是五年前她教与我的。」舞霓裳笑意盈盈地说道。
「原来真的是她,想不到她不仅擅长兵法谋略,居然还精通音律!当真称得上是个奇女子了,放眼这整个临渊大陆怕是都难有人能企及!」贺兰瑾瑜不禁感嘆不已,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得天独厚的,很显然,南宫浅陌就是其中之一。
「噗嗤!」舞霓裳忽地笑出声来,见他疑惑地看过来,眨了眨眼睛调侃道:「三殿下这话可不敢让暄王殿下听见,否则怕是要不好了呢!」
贺兰瑾瑜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后不由失笑,连忙摆手道:「在下对胥扬将军只有倾羡与敬佩,并无任何旖念!」
如果说当日在锦官城相识令他萌生了知己难得的念头,那么此次来上京城得知她就是那个在西境骁勇善战的战神将军后,这心中便平添了几分敬重,而这些却都与情事无关。
见他当真,舞霓裳不由捂嘴笑得更欢了,这位贺兰三皇子还真是有趣!
二人在这里相谈甚欢,却不想这一幕尽皆落入了窗外某人的眼中。
「嘭!」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脸色极为难看的上官子谦走了进来,周身瀰漫着难掩的怒气。
贺兰瑾瑜眼底划过一抹惊诧,正待要出言询问,却见舞霓裳缓缓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淡淡讥讽道:「上官公子好大的架子,来我这醉欢阁竟是连门都不会敲了!」
上官子谦这几日本就因为她的避而不见而窝火,偏偏今日又恰好撞见她与旁人相谈甚欢言笑晏晏的模样,这会儿听她言语中带刺儿,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的,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
贺兰瑾瑜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于是起身告辞道:「既然霓裳姑娘还有客人,那在下这便告辞了,改日再来与姑娘切磋琴艺!」
「今日因为霓裳的私事扰了殿下的兴致,改日霓裳定当再好好替殿下弹奏一曲谢罪!」舞霓裳微微欠身行礼,殊不知她这般判若两人的态度愈发令上官子谦窝火,看着贺兰瑾瑜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
可惜贺兰瑾瑜身为一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他身上的那股温文尔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因而并未将他这种莫名的敌意放在心上,只是礼貌地颔首后便径直离开了。
这不禁令上官子谦生出一种被漠视的感觉,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声不响的憋了一口闷气。
贺兰瑾瑜一离开,舞霓裳的脸色便冷了下来,淡淡道:「上官公子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你为何不愿见我?」上官子谦双目通红地望着她,若非今日在这游船上恰巧碰上,她是否打算就这么一直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