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自私一次,不管你想不想。我现在,想要你……”
—— 想要你。
惊慌至极,云七夜无措地看着宁止,心脏蓦地一揪,抽疼。看出她眼里
的惶恐,宁止微微蹙眉,终是别开了视线,转而加深了唇瓣间的吻,渐进狂
佞。
“唔!宁!……”那样炽热的吻,全然不似以前,带着不容拒绝地狠,
让人忍不住颤慄。难耐地承受着宁止的狂野,云七夜的心全然失控地跳了起
来,那样的速度,好似要跳出她的胸口。暖黄的烛光,此时更是暧昧至极,
直直映出了男子渐进沾染上情慾的眸,带着最原始的野性!
“七夜…不要怕。”明明那样的狠,甚至去啃咬她不肯张开的唇,可
是从男子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带着那样的柔情,矛盾至极。
“嗯!”唇瓣间渐进溢出了淡淡的血腥,云七夜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却
被宁止迅速地攻城略地,侵进了她的唇齿间,强势得叫她惊恐。身子向下压
去,男子的手治着女子的曲线,渐进上移。一路摸索而上,引得云七夜一阵
战慄。
“七夜,七夜……”暗哑低沉的呼唤,男子俊美的容上,唇瓣早已因为
亲吻,红艷若血,愈发显之邪气。覆摸上女子的胸前的柔软,他唇间的吻愈
发的狂野,许久,他终是伸手向上,移到了女子脖颈间的衣扣上,利落地解
开,一颗,又一颗…… 细嫩的肌肤渐进露出,他唇舌间的力道亦愈发地狠痛
身下,云七夜被迫承受着男子的索求,一股凉风顺着她渐进被解开的衣
衫入了肌肤,一阵凉意袭身,却不如心凉。眼里渐进湿润,宁止的脸颊愈发
的模糊,他明明知道,她不愿意,还要如此强迫她!爱,应该建立在平等的
基础上,而不是强势的掠夺!
那一瞬,屈辱感袭满了周身,她无力地闭眼,身子渐进一动也不动。眼
角,数滴眼泪滑下,顺着脸颊的弧线滑落至发丝鬓角……
很快感知到她的僵硬,宁止蓦地停下了动作,抬眼便望见了云七夜眼角
的湿润。一瞬,心痛揪扯,他望着她,所有的慾火全部消逝的无影无踪。伸
手,他轻柔地抚上女子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泪水擦干,而后有些怯怯
地吻了一下她紧闭的眼。
“七夜……”
“对不起……睡吧。”
翻身从女子的身上而下,男子的身躯渐进紧绷,咬牙平复着错乱的呼吸
。闭着眼,云七夜感知着他的气息,许久不见他有别的动作。长久的静默,
静默到她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声,竟有着相同的频率。
下一瞬,被面一动,宁止掩在被下的手蓦地伸了过来,将她有些冰凉的
右手攥在了他的掌心里,有温暖传来。许久后,那双手轻轻松开她,利落却
不失轻柔地将那根陪伴了她数十年的银线重新缠回了她的五指间。
睁眼,她眸光复杂地看着宁止,但见他亦看着她。许久,他小心翼翼地
伸手将她脸侧的几丝乱发别到她的耳后。启唇,他不急不缓地说着,却有着
不容她忽视的力度,“往后,不要轻易丢弃能够保护你的武器…还有我。”
“若你不愿意,我……可以等。这世上,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眼里的酸涩仍在,她看着他,心口仿佛有什么跟着被填满,不复方才的
惶恐。
“可若是你一旦爱上我,那就不要抛弃我。”
“若是你敢抛弃我,我会餵你吃这世上最残忍的毒药,叫你痛不欲生。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要比我这里,还要痛的毒药。”
一瞬不瞬地攥住云七夜的眸,他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了她的面前,“太
医说,我断断活不过冬日了。七夜,在此之前,给我生个孩子吧。虽然我不
想死,想要活下去,可是碰上你了。我胆小,我也会怕,会怕假若我死了,
你跟别的男人跑掉怎么办?我这个人很自私呢,就算叫你守寡,我也受不了
别的男人碰你。所以,给我生个孩子吧,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就叫他陪着
你,长着似我一样的模样,叫你忘不了我,叫你不孤单不寂寞,不是一个人
,心甘情愿地做我宁止一生一世的妻子。等你死的时候,“云七夜”这三个
字就刻到我的墓碑上,你就睡在我棺材里。我在下面,等你。”
一字一句,何等之坦诚,也许执扭,也许卑微,也许自私,也许霸道…
…可是,这是他毫无保留的爱。他状似在调侃,却叫她如此难过。
—— 七夜,除了你,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所以,不想将来的你,和我一
样。那就和我生一个小小的宁止,或者小小的七夜,让他们代替我来爱你吧
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她恨恨地看着宁止,竟是想要开口骂他,这个混蛋!
看她又流出来的泪水,比方才来得汹涌,他慌了手脚,她的眼神里带着
恨意,他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终是不敢碰她。
哽咽,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从七岁到现在,只流过三次泪,坠崖那次
,有你一份。今日,又有你两份。
这半生的眼泪,全是你!
宁止……你还要藏多久?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终是,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身躯,将泪水擦拭在了他的胸前的衣衫上。
身子一瞬的僵硬,宁止垂眸看着云七夜,缓缓将她抱紧回怀里,将下颚抵在
了她的头上。
被子下,紧紧相拥的两具躯体,将彼此的温暖尽数慰藉给了对方。
七夜……
又抱到你了……
除了你,再也不想抱谁了……
七夜,只有你会让我觉得温暖幸福,会让我觉得活着不再黯淡无光,会
让我永远不孤独。你闻得到我的气息,我听到你的心跳,所以,别离我太远。
淡淡的烛光渐渐熄灭,帐内,一瞬的漆黑。桌上的夜兰,在夜里慢慢绽
出了花朵,芳香四溢,直入梦中……
即使明知你是天上的星,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摘,像银线一样缠在你的
生命里,即使有过离别,兜兜转转后,也会回到你的身边,一生一世,缠着
你的气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067 你真无赖
快卯时了,万里的墨黑苍穹,好似被造物主融进了水里,黑色渐进淡去,直至出现了冬季的鱼肚白。山顶处,一轮暖阳初升,天色一点点地亮了起来,万物苍生尽被它笼罩,亘古的光明和温暖。
在这些数不尽,望不完的光明和温暖中,多年后的她仍是坚信,这世上最光明,最温暖的源泉,是那个唤住宁止的男子。这世上第一个对她说爱,第一个吻她,第一个同她共眠的人。
有多久未曾安眠过?踏入北齐,先是担心师父还会派人来砍去她的头颅,然后中毒,然后坠崖,再然后疼了许知“夜夜不眠。
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她尚还迷濛地看着咫尺的宁止,男子安眠的容,温暖的身躯,以及那双有力的臂膀,驱散了她的惶恐,呵护着她安眠,直至天明。
帐内瀰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清晨的凉风偶尔吹过窗前,些许钻进fèng隙里,将香气吹得更远。被子下,相拥而眠的二人,一醒一眠。
被宁止牢牢地抱在怀里,她枕着他的臂膀,腰部被他的手臂环着,抬眼便能看见他俊削的容,以及微弯的唇角,他在浅笑。这样的男子,像极了白棉花,清白无害的宛若春风般和煦。
看了一会儿,她又闭眼躺回了宁止的怀里,不动声色地继续睡去,她贪念这来之不易的睡眠,有温暖的怀抱和兰的香甜,以及安适的梦。!‘殿下,这位是?”早饭的时候,郑远看着与宁止共餐的少年,不由问出了声。
抬头睨了一眼早已易容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的锦袍,略有些秀气的容,除了那双明亮的黑瞳,俨然一名少年,何曾还有半分云七夜的影子?
面不改色,宁止淡淡道:“她是我在干阳时的贴身大夫,昨晚刚随泰宜来营,叫宁七。!”
宁七?
闻言,郑远沖云七夜一笑,豪慡道:!”哈,宁大夫和咱家殿下有缘分啊,都姓宁!”
险些被噎住,云七夜扭头看向宁止,不期然碰上了他的眸光,分明在说,我的妻子,难不成不该冠我的姓?
宁氏七夜。
惊诧自已居然能听出他的潜台词,云七夜悻悻,旋即将视线转回到了桌上的米饭碗里。
扭头,宁止看向郑远,“一早来我帐里,郑将军有事么?”
点头,郑远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殿下,今天一早阿妞那丫头就来信了,说她已经带着姚都尉的遗体回到家乡,抚慰金够她花好几辈子的了。她在信里也提到您了,说大恩不言谢,希望您能早日为她哥哥报仇雪恨,以慰亡灵!”姚都尉,……
脸色一瞬有些不自然,云七夜不由扭头看向宁止,但见男子静默了半响后道:“此事交给我便可,待到冬天之前,我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只消君子一诺,自是相信!闻言,郑远不由激动道:“有殿下这一句话,姚都尉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不想那日姚都尉居然死了,对方出手太过狠辣,甚至没有人性!胸口一瞬的憋闷,云七夜全然没了吃饭的心思,宁止何等的聪明,自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既然答应了会替姚都尉报仇,也就是说他会一直查下去,直到查到凶手。
凤起。
不由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她终是放下了筷子,不是滋味的狠。看在眼里,宁止不曾言语,只是对郑远道:“和辛乌休战也有半个月了,阴若熏那边可有情况?!”
闻言,郑远思量了片刻,“倒是也没什么大的动静,要非说有呢,也无非就是辛乌军开了一次全军大联欢,闹腾了一番。”
挑眉,宁止不由问道:“联什么欢?”
有些不屑,郑远嗤之以鼻:“还不是阴若熏那娘娘腔,眼看春天要过去了,他脸上的面纱可以摘了,有脸见人当然是欢喜万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