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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算是在说甜言蜜语么?居然还是用醋和包子说。一瞬,她也懒得和宁止纠缠阴若熏了,索性闭眼睡觉,努力将唇角拉扯得平平的,生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早已看出她的心思,宁止笑,慢慢撤离了女子的唇,轻声唤道:“七夜……”

睁眼,“嗯。”

又是那抹阴险的笑,宁止看着她,极为有理,“既然能有阴若熏,那往后指不定还会有旁的男人。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在你身上盖个印章?”

挑眉,云七夜好奇道:“什么印章?”

“宁止专用。”

“唔!”不明所以,待到男子蓦地欺近,狂野炽热的吻落下,她终是明白了何为他的印章,他吻得有力,唇,脖颈……他不知餍足般的侵略,直直将彼此的气息揽乱,徒留一声声压抑的喘息。

许久后,终是分开。脸红得一塌糊涂,她轻声喘息着,不经意扫看宁止,但见男子一脸的淡然。心念一动,她不由脱口问道:“为什么每次你都不会紧张?”

笑,宁止不语,只是伸手拉起她的手,将之覆上了他的胸口……

“阿止,等你长大了,一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她会打破你的生活习惯,甚至改变你为人处事的原则底线,成为你生命里的特例。你们相处相知,不知不觉中,她自身甚至会变成你的生活习惯,为人处事的原则底线。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是你的一生的牵绊了,没有原因的。你只会对她一个人如此。”

“咚,咚,咚……”伸手覆在男子的胸口上,她立时感知到了他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竟是和她的心跳一样的频率,好快。

终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云七夜抬眼看着宁止,仍是一脸的淡然,却是可爱的你。

这个男人,是她的相公。三生有幸,得遇宁止。

……

今日有花朝节余下的好些热闹,街边的花树上纷纷挂着彩条,满眼的花红绿枝,奼紫嫣红。好些青年男子女子漫步花间树下,赏花谈情。亭台空地上,相随同行的文人墨客触景生情,吟诗作画。各家的花匠早已将做好的盆栽花朵摆放,出售莳花,不同以往,这些花儿是用彩条绑着花枝的,意予吉祥喜庆。触目所及,绚丽非凡,繁花若梦。

辰时,两人用过早饭便出了门,没有易容,一红一白行走在人群中,相映成趣。之所以不用改头换面,便是因为花朝节时兴带面具,驱鬼辟邪。

“昨日你挑花灯,今日我挑面具。”商铺前,男子纤长的手指迅速滑过各色各样的面具,手指微动,将一只半张脸的火红狐狸面具挑了出来,递给了一旁的云七夜。

看着,云七夜不由低声哂笑道,“给我这个,难不成在调侃我狡诈?”

笑,宁止又拿起一只同样的狐狸面具,“你那只是女的,我这只是男的,正好一对狐狸。”

闻言,云七夜低笑出声。下一瞬,男子将她手里的面具拿过,利落不失温柔地将面具覆在女子的面上,帮她戴好,只露出双眼和下半张脸。旋即将自己的面具覆到了面上,宁止拉过女子的手,漫步行在人群中,和各色各样的面具擦肩而过。

看着旁人的面具,大多覆盖了整张脸,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云七夜不解的问宁止:“一样的价钱,为什么不买整张脸的?这个还会露张嘴。”

人潮汹涌中,宁止转头,纤长白皙的手指滑过面具,他抬起面具的那一刻,拥挤的人群好似突然安静。看着他,云七夜不由一怔,男子回首沖她轻轻一笑,何等的艷丽,却也不及这一瞬的风华。

那样的笑,似极了那春日的柳丝,夏日的凉风,秋日的溪水,冬日的暖阳。终我一生,未敢相忘。

沧流,九殿宁止。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风姿,天质自然。—— 《后史书》

天家九殿,谦谦君子,美人如玉。每挟弹出干阳道,妇人闺秀遇之,莫不连手共萦之。齐注目,念其不忘。——《苍流志?宁止传》“你说呢?”意味深长,宁止笑得渐进不怀好意。闻言,云七夜的脸不由一红,下一瞬,宁止俯身看着她,鄙夷道:“你不要胡思乱想,露出嘴来,方便吃东西。”

脸色更红,云七夜看着宁止,终是在他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去,阴沟里翻船。

“哦呀,难不成你在想?……”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宁止伸手轻轻点了点女子的唇,暧昧邪肆:“我的小妻子,青天白日的,要有一颗纯洁的心灵。”

气极,云七夜不语。

笑,宁止拉过她的手,径直朝前走去。“带你去个好地方,有好吃的。”

轻车熟路的走着,两人很快到了一处高有百尺的酒楼,足有五层楼。从外面望去,不禁感慨其华丽奢侈。通体以香气四溢的木兰为樑柱,杏木为顶柱,金玉雕形,黄金为壁,间以和氏珍玉,立时使整栋酒楼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进了一楼,云七夜挑眉,青竹为栏,幔帘轻垂,古雅香炉,裊裊酒菜之香。只此一层,便足以容纳上百人就餐,成环形状散开。只消一眼便知这些人的身份,无外乎北齐的贵族富豪,还有许多江湖人士,这倒不奇怪,北齐历来是江湖人活动的中心,满眼的刀剑烈马。

中央的高台上,有好些穿着艷丽的姑娘正在跳舞唱歌,抚琴吹笛,侬软的歌声乐曲不由使人心旷神怡。

“两位,里面请!”随着伙计,宁止要了一处不前不后的桌位,点了几样镇店的酒菜点心后,将菜单交给了云七夜。

正准备低头点菜,云七夜被一声嗲得发软的声音苏得一个哆嗦,不由扭头。他们一旁的位置上,一对小夫妻正在调情,男人乐,女人羞。

“相公,让奴家给你倒酒。”

“相公,奴家给你捶背好不好?”

转回头来,她随意点了几道菜,伙计便下去报菜了。下一瞬,不知为何,一直热闹喧嚣的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纷纷望向中央的高台。随着望去,不知何时方才那些姑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名身着鹅黄纱衣的女子,容貌艷丽,吹弹可破的玉肌,香肩大胆的露了好许,胸前的衣襟微敞,粉色的抹胸清晰可见,隐约还可以看见那抹诱人的辱沟。

看着,云七夜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不提防宁止笑出了声。扭头,她瞪着宁止,但见男子一脸无辜,“七夜,我不介意的。”

“哼。”一个白眼,她扭头不看宁止,还不如看女人!高台上,那名女子优雅的提起裙子缓步走到一架古琴前,抚琴而坐,浅笑轻颦。

看着,人群中爆出了男人们的起闹声,“红红姑娘,欢迎来到向城,咱们稀罕你!”

“红红姑娘,上个月在北齐一见,就别一个月,我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啊!”

“红红姑娘,待会可否过府一叙?我家有几名唱曲的丫头,但是不甚长进,还望你能去调教调教。”

“听得佳人抚琴吟,一曲小调敌万金。红红姑娘,在下仰慕芳容已久,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京城第一艷ji,姚红红。

眉眼微挑,姚红红睨了那些男人一眼,慵懒入骨的声音响起,不由叫好些男人软了身子,销魂蚀骨。“承蒙各位厚爱,红红在此谢过了。趁此佳节良宵,红红在此献丑,弹奏一曲,为各位助兴。”

语毕,女子抚琴,红唇轻启,吴侬软腻的嗓音瞬时而出,“渔家住在水中央,两岸芦花似围墙,撑开船儿撒下网,一网鱼虾一网粮……”

一曲终了。

余音缭绕片刻后,倒是极为好听的曲子。姚红红很会选歌,不似一般歌姬的低俗,却也不可以去唱那些阳春白雪,雅俗皆宜。立时,喝彩声,赞嘆声响起,鼓掌声声。

“谢谢各位,红红在此谢过了。”说着,女子起身,微微躬身沖众人一礼,立时引来了男人们的喟嘆爱慕。

看着,一旁的桌子上,那名女子撅嘴沖男子道:“相公,你看看你们这些男人,一看到美女就把持不住了,两眼冒光,恨不得把人家姑娘接回家里!三妻四妾,哼,你说,你日后会不会厌倦我,也安置好些貌美的女人夜夜笙歌?”

闻言,男子尴尬地笑了几声,“你看你,倒是吃起这飞醋了。”

不依不饶,女子追问,“那你说,我美还是那女人美?”

“这……你,哎哟,姑奶奶,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哼!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我,吃吃吃,吃个屁,你自己吃吧!”说着,女子恼火的起身,大步向楼外而出。身后,男子一声哀嘆,不甘心地忘了姚红红好几眼后,连忙起身紧追,“菁菁,你等等我呀!”

看着,云七夜不由扫了宁止一眼,这男人似乎至始至终没多看姚红红一眼。察觉到她的目光,宁止停下了喝茶的动作,亦回头望云七夜,蓦地道:“你美。”

“嗯?”不明所以。

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宁止低笑,“你比所有的女人都美,她们比不来你万分之一。”

闻言,云七夜一瞬的怔愣,旋即反应过来,宁止在回答方才那名女子的问题。他说她美,低头,她不由又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裹得紧紧的,生怕会起伏出什么,她会不自然。

抿唇无声的笑,宁止顿了顿又道:“都说不会嫌弃你了,自然不会去三妻四妾。如果我的床上爬上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会一扇子砍死她。”

居然会因为这砍死对方,可是她不会觉得宁止的话暴力血腥,反而她的心头一暖,觉得…很开心,也很快乐。扭头看向男子,她面色淡淡,颇为调侃,“这可是你说的,那你记得要守身如玉啊。”

笑,宁止颔首,模样认真极了,“谨遵妻命,毕生一块玉。”

忍不住笑出了声,云七夜扭头不理他。不远处,漫步走在众人之间,姚红红一一敬酒,媚态十足。不经意扫眼望见那两名很奇怪的客人,吃饭居然还戴着面具,不由哂笑,女子柔软的腰肢一扭,躲开了想要趁机揩油的男人,转而朝宁止和云七夜而去。

身后,男人们的嘆息声声,眼见佳人远去,唯有视线相随,但见姚红红朝那两名带着面具的客人而去。

“两位,若不嫌弃,红红给您敬酒。”走到两人面前,姚红红不曾忸怩,颇为豪慡的说着,她将手里的大酒杯沖两人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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