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曾对主人说火能生水、水亦生火,世间之理皆从一道,世间万物共出一源,正是因为这句话,主人才能悟道洞玄。”幻蝶道:“此言易懂,真意却难名,恐怕我此生是无法参透了,你们二人都有过人资质,此言与你们共勉,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够像主人一般悟道洞玄,看破这天地、宇宙间无穷奥秘。”
幻蝶口中男主人想来就是那个与月芳华相爱、让月芳华为了他与家族决裂的那个男子了,传说他只是元婴修为,如何能与月芳华论道?恐怕传说言不符实,其实想想便能知道,像月芳华这样的女子,天地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能让她为之倾心的人怎会是凡俗?
只是感情之事作为后辈他们不便询问,纵使好奇也只能按捺下,二人向幻蝶深施一礼,恭声道:“谢前辈。”
虽然看不到幻蝶的样子,但二人的恭敬与感激皆是发自肺腑,幻蝶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以大逍遥之尊,对二人待之以诚,他的话对二人修为境界虽没有直接提升,但对他们日后的修行却大有益处,这是宝贵的经验,可以让他们避免误入歧途。
“去吧!踏上两位主人的足迹,你们将会如他们一般,成为这天地间最璀璨的星辰!”幻蝶道:“前面是道纹崖,主人演道之地,那里记录着主人一些修行感悟,你们可去崖下参悟,不过那些大道对你们而言太过高深,切记切记,只可感悟不可入迷!”
二人答应,再次施礼告别幻蝶,向道纹崖而去,行过百余丈,二人身前又出现一处神奇之地,不过这里神奇太多,加上有了幻蝶先前的解释,二人已经见怪不怪。
一条百丈宽的深渊不知深有几何,望去不见其底,深渊上面,他们眼前,一个个椭圆形的石球漂浮在空中,各自、相互不停转动,隔着数不清的石球可以看到对面是一座平整的崖壁,崖壁上刻有许多图案、符号,二人已经得知,这些图案、符号乃是月芳华二人所刻,每一个图案与符号中都包含着诸多奥妙、信息。
二人先前已经见过悬浮在虚空中的花朵,此时见到同样悬浮空中的石球,以为它们道理相同,便也没有多想,御起灵气便向对岸飞去。
谁知他们刚刚飞到深渊上方时灵气突然失控,就像被人拍飞了一般极速向前面的石球撞去,他们赶忙调转灵气方向,哪知灵气产生的力量远超想象,两人就又像是被人拍了回来,向前跑出好远方才止住身形。
“这是怎么回事?”庄魅邪气道,她金丹修为,灵气早就如臂指使,飞行与双脚赶路一般已成本能,想不到今日竟控御不住灵气以致乱了阵脚,刚刚实在太丢人了,即便当初刚刚筑基学习飞行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当然事情的因由并不是他们控御灵气出错,他们都是人中翘楚,不是当初的虚莫言,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还是在这深渊之上。
看来此处悬浮的石球与之前悬浮的花朵不是一回事,是我们想当然了,刘茫暗道,飞到深渊上方时他有一种明显的感觉,灵气是多余的,无需灵气他们便可悬浮空中,就跟那些石球一样。
再次来到深渊前,他试探着迈出一只脚,这次他没有使用灵气,那只脚踩在虚空上也没有向下掉落,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脚下分明没有支撑,却偏偏不会坠落,就好像他已经变成了一根轻若无物的鸿毛,只需要一丝微风,可以自由地飘荡在天地间。
待双脚全都离地,他整个人都悬浮在了深渊上方,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只是漂浮却不能行走,这种状态并非元婴修士那般可以无需灵气自由行走于虚空,想要前行仍需灵气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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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旋转的石球传来阵阵吸引之力想要把他拉到近前,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小心放出灵气控制身体,这并不是很难的事,只一小会他便适应了,开始迈步前行。
庄魅邪有样学样,很快就跟了上来,她比刘茫活泼,习惯之后化作美人鱼,在一个个石球之间穿梭、游走,她游到刘茫身前拉着刘茫的手臂让他带自己前行,然后问道:“小情郎,你说这是什么道理,为何我们在这虚空之中竟能像在水中一般遨游?难道我们已经挣脱天地束缚了吗?”
刘茫不知,但庄魅邪的话却给他提了个醒,与云儿一同寻找星云草时他曾被星云草带到一个神奇的世界,那是无尽宇宙,虽然只是幻觉,但幻觉中身处宇宙的感觉与现在何其相似,他似乎明白了,这里应该是月芳华或者那名男子模仿宇宙中的一处而建,这一颗颗旋转的石球,便是宇宙中的一颗颗星辰。
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庄魅邪,又在她的追问下将自己有这种猜测的原因说出来,刘茫暗暗后悔,自己就不该多嘴,这个女人太能刨根问底了。
“宇宙中就是这个样子吗?感觉与书中所写有很大不同啊!”庄魅邪随口说了一句,她关心的地方完全不在这里,瞅了刘茫一眼,她阴阳怪气道:“又是云儿又是语儿的,你认识的小姑娘倒是不少啊!”
刘茫哪里会接这个茬,他自顾道:“这里应该只是模拟宇宙某一处用来推演,跟真实的宇宙肯定不同,我们平日虽能见满天星辰,但真实的宇宙应该是孤寂与荒凉的。”
刘茫这么说凭的是他在星云草光晕中见到的一切,宇宙中有无数星辰,但更多的还是黑暗与虚无,那无尽的黑暗让人恐惧,无尽的虚无又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当可以凌于九霄时,他觉得自己终究会走进那无边的虚无中。
此时的他无法知道,当那一天到来,陪伴在他身旁的也只剩黑暗与虚无。
说话间二人已穿过飞舞的石球来到道纹崖下,道纹崖高有十丈,宽则二十丈有余,上面刻有各种类似符号的图案,这些符号不管简单还是复杂全是一笔写成,乍看上去毫无规律无任何意义可言,可是当他们用心看时,立马就被吸引了。
他们根本看不懂符号代表的含义,之所以被吸引,是因为这些符号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惊叹并为之着迷的东西,他们都知道,这是道韵。
这些符号是真正的传承,它记录的是洞玄修士对天地的感悟,这些感悟对修为至关重要,蝴蝶谷数千年孜孜不倦的追求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一个门派来说它甚至比一件真正的法宝都重要,如果蝴蝶谷弟子都能有在崖下参悟的机会,那假以时日蝴蝶谷必定会成为无极宗、战神宗那样的强大门派,甚至更强。
庄魅邪将阵纹记录下来,准备带回交予师尊,然而当她记录了小半后才遗憾地发现,记录下来的符号只是符号,再无半点道韵,她这才知道,符号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它代表的意义在它被写在崖壁上的时候便一同刻在了崖壁上,符号是道韵在道纹崖上体现,想要参悟二者缺一不可。
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转而认真参悟起这些符号来,道韵虽无法付之以书,但可以记在心里,这些符号记载的东西太过高深,幻蝶说只可感悟不可入迷,如今她只能用心感悟,并记住这些符号以及符号带给她的那种未名的感觉,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些晦涩的符号某一个也许会突然爆发,将堵在她修行路上的大山炸个粉碎。
在庄魅邪记录符号的时候刘茫沿着崖底走了一遍,他告诉庄魅邪:“我发现这两侧符号应该是两位前辈分别刻写。”
“这两侧符号蕴含的道韵有着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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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明显的差距。”站在道纹崖中间,刘茫用手分别指了指两侧,“以我的感觉来看,这一侧应该是月前辈所留,而这一侧,则应该是那位不知姓名的前辈所留。”
他接着道:“这些符号博大精深,我们无需将它们全都记住,你我二人一人参悟一侧便好,月前辈留下的道韵更适合你,你就看那一边,记住,只悟其韵,莫解其意!”
“一个都不行吗?最简单的?”庄魅邪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也许参悟之后我就可以凝结元婴,那时你可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刘茫无奈道:“对我们来说没有简单的。”
二人相隔十丈于虚空中盘膝而坐,身后是星石流转,身前是万道和鸣,这样的机缘是每个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二人虽知这机缘宝贵却毕竟修为尚浅,还无法明白这机缘到底珍贵到何种程度,若是有化神甚至神游修士来到此处,恐怕会激动到仰天长啸。
刘茫从上自下依次参悟阵纹,待能感受那种韵律便看往下一个,这些符号都是随手刻下,虽然其深奥程度不同但其间并无规矩可循,不过对刘茫来说其实都一样,他本也分辨不出其中难易。
虽然跟庄魅邪说不可入迷,但亲自体会到这些符号所蕴含的种种道韵,刘茫才发现这不是一种容易的事,道韵会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想要探索其中奥秘。
时刻提醒自己不可沉迷,刘茫一边用心参悟符号,大部分心神还要用来对抗那些符号对其灵魂的吸引,一心二用,进展很是缓慢,不过在这里他们已经无需担心时间,幻蝶就在他们不远处,那么他们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了,蝴蝶谷外人声喧嚣,入谷的修士多半都已从谷内退出,这些人大都已经离去,有的则回了蝴蝶山庄,但仍有一部分人选择留在谷外,其实他们并非是在等待最终的结果,经过了数千年的无功而返,已经没有人相信这个云雾笼罩的山谷里会有什么所谓的传承,即便有,那么多次的失败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见证成功?他们更像是来参加一场盛会,来体验那神奇的幻境,至于结果,他们根本不在乎。
真正在乎结果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蝴蝶谷主,只有她坚信祖师的传承就在蝴蝶谷中,终有一天蝴蝶谷一脉会得到祖师传承发扬光大,这半月以来她从未离开,三百年仅有一次的机会,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人从谷中带出祖师传承,她必须在这里等待。
可是她又不敢期待,已经过去半个月,进入谷内的修士已经退出大半,全都无功而返,三百年前她已经看过这一幕,今日就如同历史重演,她仿佛能够看见,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修士从谷中出来,他们会为自己的所见惊奇而与同伴吹嘘,然而他们却带不出蝴蝶谷想要的东西,大约再过半个月,谷内阵法的威力便会重新恢复,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从谷内离开,也有极少数人会永远地留在谷内,没有人知道他们将面对什么,只知道他们会被困而亡,再然后蝴蝶谷会感谢这些前来帮忙的修士,会对那些永远留在谷内的修士亲人做出补偿,然后蝴蝶谷会再次平静下来,等待下一个三百年。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蝴蝶谷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没有看谷外的人们,目光甚至根本就不在蝴蝶谷,她出神地望着远处,表情平静。三百年来她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幻阵威力减弱,盼望着这一天到来,并为这一天的到来做着准备,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众多修士开始了对蝴蝶谷的探索,这本是令人激动的时刻她的心反而变得宁静,是因为终于要知道这个三百年的结果了吧!不管最终如何,最终也许同往常的每一个三百年一样不会有结果,可就算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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