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顺着别人的记忆,别人的性格走,那太累了。”
林渊想起前身的父母在说起心魔怪异时,所提到的话:
“心魔之主因执念而被怪异堕入无尽的痛苦轮回,他一遍遍的将无辜的生灵引入自己的心魔幻境,让他们经历自己的一切,让他们感受自己的痛苦,让他们...成为另一个自己...
心魔之主一直在默默的注视所有,不断的回顾着心中最执著,最痛苦的记忆,但从不试图去打破,因为他已深陷痛苦,无法自拔。
让无辜的生灵感受到他的痛苦,变成另一个他,是他自认为分离痛苦,消除痛苦的最好方式,可实际上那只是怪异的力量对他思维的扭曲。
若有人试图去打破他的执念,挽救他的痛苦,那必会遭受他的反噬,但或许...打破的方式正确,也可能让他醒悟过来?”
林渊有了决定。
“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打破心魔之主的心魔。”
“感受心魔是脱离怪异的方法,打破心魔又何尝不是呢?也许即使我顺从心魔之主的记忆去历经一切,我也不会真的受到影响,变成另一个心魔之主。
但我不会那么做!”
林渊握了握拳头。
“打破执念...应该会需要不小的力量。”
“嗯...我的力量...”
林渊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力量,他发现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正试图压制他的实力,但是,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调动自己全部的力量。
也就是说,自己的力量并不是这方怪异的压制!
这是个好消息。
“希望那心魔之主不会太强。”林渊思虑。
太过违逆心魔之主的记忆,会招惹来心魔之主。
怪异之所以为人恐惧,就是因为它的规则很难违逆,依靠常规的力量,只能照着其规则走,不然轻则死亡,重则失去自我,堕入疯狂,成为一个极端嗜杀的疯子。
如先前林渊遇上的境界怪异,其规则便是杀至最后,被怪异的力量灌输,失去自我,屠戮人间。
不遵循规则,其他陷入疯狂的存在也迟早会找上你,你不杀死他,就永远要困在境界空间之中。
以及现在的心魔怪异。
心魔怪异往往是某种莫名的怪异力量吸收了天地间某一位有着强大执念的强者而诞生的。
那种力量会让那个强者化身为心魔之主。
心魔之主被自身的执念,被心魔左右,其构建出记忆中让自己诞生执念心魔的片段,降临于大地之上,诱使人进入。
有人进入后,其必须循着心魔之主的记忆走,扮演过去的心魔之主。
这个途中,他的力量就是过去心魔之主所拥有的力量,基本不会如林渊一般,还能随时调用自己的力量。
可以说,在面对怪异时,林渊仿佛天生就克制它们似的,不仅不会被影响心智,还不会被压制自身的力量。
对正常人而言,他们就处处受限了。
回忆了一番有关心魔记忆的事情,林渊便继续控制着如今这一副孩子的躯体继续向前。
“目前的记忆中,我并没有察觉到与执念心魔有关的信息。”
“都是一些很基础的身份信息,家庭很美满,父亲更是颇有名望的大侠,从小也没有遇上过什么仇恨。”
“等等...”
林渊驻足。
“仇恨...大侠...退隐江湖的父亲....”
他瞬间联想到很多。
他大概猜到所谓的执念,心魔是什么了。
果然,没等林渊走几步,一个大娘就叫住了他。
“小青!”
林渊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小青喊的是自己,于是顿住了脚步,转过了头。
“孙大娘,怎么了?”
林渊迅速记起记忆中有关这个大娘的信息。
孙大娘张了张口,神色略有些犹豫。
“孙大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林渊主动开口道。
孙大娘一愣,觉得今天的小青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但她没有多思考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语气略微担忧说道:
“你父亲...你父亲被仇家找上了门,小青,你先去我那玩玩吧,免得让你父亲担心。”
说着,孙大娘就向林渊走来。
林渊却是沉默一瞬,理也不理她,直接飞奔向自己的家。
孙大娘愣了一下,赶忙追去,大叫着:
“小青!小青!别去!别去!”
但那矮小的身形速度却出奇的快,几乎是眨眼间,孙大娘就看到“小青”跑到了远方拐角,转身便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其实以林渊的速度,他应该跑的更快,乃至于飞起来。
但是,当他展现出超出寻常的速度时,天地间的气氛似乎都凝滞起来,他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潭,不,是被埋入了地底,寸步难行。
林渊知道,这是违逆了该有的事件进程,而出现的阻碍。
作为“小青”,他不该如此快的回到自己的家,在中途之时,林渊甚至有许多次遭受到莫名的力量,要将他绊倒。
但可惜他不是常人,硬生生顶住了那股诡异的力量的影响,没有摔倒在地上。
“天地间的一切都在阻拦我前行,看来如果我提前到达家中的话,一定会出现什么变故,那或许是打破执念的可能!”
思虑着,林渊直接彻底爆发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一丝丝的金色闪电迸射而出,缭绕于周身,如同一条条细小的金龙。
他的头发也转为金色。
不过身形依旧维持着柳青影原本幼小的模样,没有恢复成林渊自己的样子。
变身为超级赛亚人二的林渊力量瞬间暴涨,天地间那股凝滞的感觉一下都减轻了不少,他的速度直接飙升。
然而,这片世界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
当他的力量提高,速度提升,那股凝滞的程度,也骤然暴涨。
刚窜出去一截路程的林渊一下感觉身躯变得无比沉重,脚步又慢了起来。
如果说,先前的他仿佛是在背负着一座高山在跑,那么现在,他几乎就是背负着一颗星球在前行!
如此的压力,一下激起了林渊的逆反之心,他抬起头颅,恶狠狠的盯着天空,嘶吼道:
“你不断让人去再次经历你的经历,感受你感受到的痛苦,不过都只是一种懦弱的选择!现在我有机会帮你打破执念,消去那段痛苦的记忆,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然而一切并没有因为林渊的怒吼而改变,反而,他身上的压力,变得更为庞大了几分。
林渊低下头,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看来,仅凭语言,根本无法影响到心魔之主分毫,他已经深陷执念的轮回,不是区区言语能够唤醒的。
不过,嘴遁还是必要的,配合着行动,我不信动摇不了那心魔之主分毫。”
随即,林渊顶着那巨大的压力,不断迈动脚步。
纵然背负如同星球般的重力,他也毫不在乎。
金黄色的闪电像是游龙一般飞舞,不断在其周围升腾,逐渐的,那些闪电一点点扭转为一种暗红之色。
那是林渊心中潜藏的狂暴凶煞之意被激发而出,作为两位极凶之力诞生出的存在,他身上有着比任何凶煞之物都要狂暴的凶煞气息。
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一直没有引导出那种极端的凶煞。
也只有几次在虚无空间中,同其他林渊战斗,才无意用出。
但今天,在那股巨大的压力之下,他潜藏的极端凶煞气息正在一点点的被引导,被释放。
他的实力,也因此在不断的提升之中。
顶着压力,林渊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他身为柳青影所在的家前。
他已经听到,院子里有着刀剑交击之声。
“呵呵呵,这就是所谓的青电剑么?华而不实,弱的可以!”
一道如黄莺一般的清脆女声从院子中传出,随后那主人又是一声娇喝:
“偿命吧!柳青电!”
伴随这道喝声,林渊感受到一股又玄妙,又灵敏的刀意猛地爆发。
院子上空,竟浮现出一条巨大的虚幻之鱼。
鱼生双翼,飞于天上,十分奇异。
与此同时,空前的阻力在林渊的面前化为了一堵无形之墙,一下让他碰了壁,无法前行。
林渊眼睛一眯,没有犹豫,直接握拳,暗红色的闪电凝聚于手臂周围,似乎化作成一个布满尖刺的拳套,他奋力挥出。
啵----
无形之墙顷刻崩溃,林渊一步踏上前。
霎时间,压在他身上的庞大力量凭空消失,他的速度骤然暴增,几乎化为了一道光,冲向院子。
院子里。
巨大的刀意飞鱼挥动双翼,张开巨口,蓦然朝一个一头白发,一身青衫,手持长剑,满脸皱纹的老朽之人俯冲而下。
这老朽之人真是柳青影的父亲,柳青电。
他此刻神色悲苦,又带着几分释然。
他看着那惊天的刀意,奋力挥舞手中之剑,一道青色闪电迸射而出,直冲向那条飞鱼。
这是他的剑意,但相较于那刀意,实在有些渺小。
果不其然,青色闪电在巨大的飞鱼之下,顷刻崩灭,而飞鱼刀意,却没有被影响分毫,仍携着无匹气势落下。
不远处,柳青电的妻子,正扶着屋门,通红着眼睛看着这边。
“今日果,昨日因,你来此,也算一报还一报。”
见自己的剑意毫无抵抗之力的被碾碎,柳青电闭上了眼睛。
但过了半晌,他都没有感受到刀意临身的死亡之感。
他突然听到两声惊呼:
“青儿!”
那是他妻子的。
“怎么可能?!”
那是他的对手的。
柳青电睁开眼,看到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并举着一只手,握住了那条巨大的飞鱼。
那是自己的孩子,柳青影。
他微微一愣,又见自己的孩子猛地一用力,巨大的飞鱼顿时崩溃,连带着对面那个手持雁翎刀,一身黒衫的女侠都猛地吐了口鲜血,似乎受到波及。
在林渊自己的视野中,自己此时周身缭绕暗红色色闪电,一头暗红色的头发,但在其他三人的眼中,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小孩子。
而正是如此的一个孩子,徒手将一位大宗师级别的人所释放出的刀意握碎。
这让柳青电与那个女侠都震惊无比。
“青儿!你!”
柳青电目光带着不敢置信的色彩看向林渊。
那位女侠捂着胸口,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神色满是不理解。
林渊没有说话。
因为他此时脑里突兀的多出了另一段记忆。
一段与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同的记忆。
那段记忆中。
他也是被孙大娘拦住,也是无视了孙大娘的话语,选择了跑回家中,但他因为年纪幼小,很快被孙大娘给拉住。
拼命反抗之下,他才摆脱孙大娘的手。
孙大娘在后边不住叫唤,但他不闻不问,向着自己的家狂奔。
一路跌倒多次,他都重新爬起。
终于,他踉踉跄跄的到了家门口。
进了院子,却正好看到父亲跪在地上,七窍流血,面对着一个一身黒衫,手持长刀的女子。
那女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
“这是你的孩子么?呵呵呵。”
柳青影并没有管那个女子,他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他只是冲向了自己的父亲。
“爹!爹!”
他抓住自己父亲的肩膀,使劲摇晃,可那张老朽的脸上,除了鲜血的颜色,就只剩一片苍白。
他的父亲没有丝毫的回应,似乎已经死去。
而他的母亲这时跑来,抱住他,一脸悲痛的带着哽咽的腔调对那个黑衣女说道:
“还请看在当年青电他放过了你们母女二人的份上,放过我们母子...”
那黑衣女却仍是冷笑。
“放过你们母子?呵呵呵呵,然后让他如同后来的我一般,趁我老了,找上门,报当年的杀父之仇么?”
柳青影的母亲抱紧孩子,低下了头,默然无语。
“这个江湖不过是一场轮回。”
黑衣女语气漠然。
“柳青电当年为扬名,趁我父亲老弱,将其斩杀,现在我来杀他,即为扬名,亦为复仇!”
说着,她高高举起手中之刀,刀面反射下一道耀眼的光束,晃的柳青影的母亲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恐怖的刀意升腾而起,巨大的飞鱼自黑衣女身后浮现。
她蓦地挥动手中之刀,一刀斩下,飞鱼之影没入刀光之中。
咔!!!
大地顷刻崩裂!
在柳青影母子身侧。
她却是并没有斩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