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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就此废除活人殉葬这一皇家祖制,自然就会有人出来反对。

比如,吕开慵这样的奇葩搅屎棍之流和那个被变相软禁着还想作作天作地的太皇太后……

不少人怀着这样那样的目的,特别是亲眼见证历经前朝殉葬时的一些顽固派的老臣,认为这是对大召祖制威严的极大挑战,反对的人不在少数。

但这次不同于之前缩减葬礼规制那样不了了之,这次温溪的态度异常坚决,除了一个必死无疑的淑妃柳诗婳外,温溪没有任何理由,直接强硬地驳回。

当然有反对的,自然便也有支持的,尤其是那些与殉葬名单上妃嫔有或多或少联繫的人家。

皇帝年幼,在这件事上明确表明态度都听亲娘的。温溪在这件事情上寸步不让,为此连大行皇帝的出殡都差点给推迟了。

不少人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那个曾经世人眼中柳淑妃锋芒下低调贤淑的皇后温氏居然是一根这么难啃的硬骨头……

就在赵韫梓宫出殡的前两天夜里,那几个带头反对取消殉葬的大臣落单的时候都被人套了麻袋抬到角落里给揍了。

据说个个都鼻青脸肿的,严重的那几个,例如吕开慵,连床都下不来。

谁动的手也说不清,但总归是有人出手了,带头闹腾的最欢的那几个被打得连说话都困难,而这时候太傅孙定维站了出来。

孙定维历经三朝,到了赵宸这一朝便是四朝,孙太傅年事已高,早已淡出朝堂,但他的威望一直都在,门生弟子遍布朝堂,便是赵韫在时也得对着孙太傅客客气气地尊着。

孙太傅在一次同僚小聚时,诸人提到此次殉葬之事,孙太傅状似无意地说一句,「先帝最宠柳淑妃,现柳淑妃一人殉葬想来先帝也心满意足了,先帝在时仁德,何必再在后宫之中徒添悲伤。」

就这样,殉葬取消风波才算渐渐平息下来,随后便是赵韫的出殡。

……

一想到这些,温溪放下了手中的册子,嘆口气对丽嫔道:「你也莫急,这些日子低调些,等朝中这阵子的风头过去了,我在做安排吧。」

丽嫔趴在桌案上无所谓道:「嫔妾有甚可着急的,一点儿都不着急,你不见人,我便窝在宫中每日里和宁妃、许昭仪她们几个赏赏花打打麻将,少了给我们添堵的人,日子可比从前咱们那个痴情种陛下在时要逍遥自在的得多。」

丽嫔用两根手指捻了颗冰镇的葡萄就丢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道:「也就是舔柳诗婳脚的那几个,大约是怕了被清算,自己龟缩了不敢出来见人,便撺掇了几个糊涂的,整日来我宫里,变着法地想打听他们的日后的去处,还有几个,想透过中间人与你示个弱,从前是她们错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宽宏了她们。」

进几年,柳淑妃之名世人如雷贯耳,宫中几乎人人都要避其锋芒,这几年的后宫,便是温溪这个皇后和宠妃之间的两大阵营的争端。

宁妃、许昭仪和丽嫔等少数几人是皇后派系的,除去一小部分明哲保身的,后宫之中,大部分妃嫔都选择了投靠或者偏向淑妃一方,毕竟当时的嘉帝赵韫那摆的架势便是要废后让柳诗婳让位。

众妃的选择也是趋利避害的人之常情,但大家都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人的,既然当初那般抉择就也好想到万一站错队失败了的后果。

温溪也早不是什么圣母,若是这次失败的是她这一方,那她和儿子还有丽嫔等人都可能不会被留下性命。

温溪端起茶盏啜饮一口,「她们各自什么去处我自有打算,宁妃她们自是不必烦忧,至于其他人,各自心里有数便成。赵韫在时后宫人数过多,开支过大,如今国库吃紧,势必要清些人出去。」

她在殉葬前保下一些人的性命已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再留在宫里将养祸患那时绝不可能的,谁知道那些人怀了什么心思!她还想从此过几天清净日呢!

丽嫔听温溪这么说,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挑了挑秀眉,将嘴里的葡萄皮吐在了一旁的盘子里,无所谓摆摆手,「不都爱陛下爱的死去活来吗?统统送去守太庙得了,省的麻烦,我今日来主要还是有别的事……」

温溪抬眼看她。

丽嫔正了正身体,娇滴滴地扯着笑脸故作讨好道:「太后娘娘您何时迁宫哪,要不……带上我一个呗,我那和宁殿嫔妾不想再住了,您要迁至哪宫,寿康宫?宁寿宫?便在您边上给嫔妾随意挑个住处,嫔妾也好离您进些。」

温溪现在住的还是坤元宫,坤元宫为历代皇后所居,作为太后,再居住在这里不太合适,迁宫一事也快要提上日程来。

按照历来的习惯,温溪应该搬到现在太皇太后缪氏所住的寿安宫。但估摸着那位的态度是不太肯挪窝的,温溪也不想去那个被缪氏整的常年阴暗、死气沉沉的寿安宫。

所以估计便是在曾经住过贵太妃和太皇太后的寿康宫和宁寿宫指尖做选择。

听丽嫔提出这样的要求,温溪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好好的,为何要迁宫,你那和宁殿可比寿康宫和宁寿宫附近的宫殿舒适宽敞上不少,还有,阿妤你不做出宫的打算吗?」

温溪对上丽嫔妩媚勾人的凤眼,嘆了口气,「我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可你不一样,若你愿意,谢家你不足为虑,摆脱了这个吃人的牢笼,你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到时我再补些体己给你,你可以在外边活得自由自在,换个无人知晓的新身份,若你想自立女户也好,再择一良人共度余生也不畏不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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