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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溪也回以一个微笑,与方才气势十足的训人派头大相迳庭,笑容明媚而温和,「嗯,韩将军回罢,路上注意安全……这儿,回去记得上些药,有些淤青。」

温溪沖韩钊比划着名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嘴角位置。

韩钊咧嘴笑着,又朝赵宸行礼,而后便退下离开了。

温溪目送韩钊离去的背影,嘴角还留着些笑意,然后转回视线,正好就看到紧跟着走下比武台来的某个男人,顿时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然后无声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狗比男人!还好意思看!刚刚才给她搞了那么大一出,她尚且被弄得魂不守舍的,他倒好,居然还有闲心跑来找韩钊打架?!

打得很爽是吧?打不死你!

男人正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抬眸将视线上扬,想让眼尾的那片被擦红的痕迹能更加清晰直观地叫温溪看到,谁知正好就对上温溪瞪他的视线。

他身形一滞,不再前进,反而颤巍巍地后退了两步,再次垂下眼帘眼中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那一些光芒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温溪故意不去看男人,微不可见地轻哼一声,拉起赵宸转身就走。

秦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习习微风中飘来小皇帝天真烂漫的话语,「秦卿,时间不早了回罢,记得回去上药啊~~」

落日余晖中,那捲着几片枯黄落叶的凉风格外萧瑟,吹捲起男人衣摆和发梢的时候,也带起孤寂、落寞、心灰、意冷、悽惨、悲哀……

***

陈平觉得,这几天他家爷的心情大概有点不大爽利。

虽然面上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陈平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因为他感觉到最近的日子不大好过。

这位爷的心情不好那他们东院的人日子就不好过,东院的人日子不好过,那西院的就也别想太好过,最后反正整个秦府的日子都不大好过……

书房的门关着,陈平站在书房门口,守在廊下,就是不太像进去侍候着。

他哥哥陈和从院外走进来,看到他站在廊下,冲着紧闭的书房门张望一眼,小声问道:「爷在里边吧?」

陈平一挑眉,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在呢?有事?」

陈和略一思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摺叠好的信纸递给自己弟弟,「这是宫里面传来的消息,你既伺候着爷,那你进去呈给他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这个一点儿都不顾念兄弟情义的兄长,又把信纸给强行塞了回去,压低了声恨恨道:「这本就是你的活计,凭什么要我去,当我傻啊,没看我都站到守道门外边来了吗?要去你自己进去,我才不去送死。」

「唉,让你去一下可得了了?快去!这是重要密函,可是耽搁不起,你当心吃挂落……」

「我不去!可真是我的好哥哥,要去你自己去!」

「你去!」

「你去!」

兄弟俩你推我搡的争执见,书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喝,「都滚进来。」

真正的难兄难弟俩同时面色一菜,闭上了嘴巴,再不敢啰嗦半句,一起认命地滚了进去。

书桌后面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冰冷冷的视线注视着进来的两兄弟,看得兄弟俩喉头一紧,差点就直接背过气去。

「有何事?」秦敛望着陈和发问。

陈和麻利地将信函双手递上,恭敬答道:「回爷,是宫里的人来的消息,一紧查清楚了,那些里应外合帮助此刻提前藏匿好兵器的人果然是先帝时留下的那批人。」

秦敛结果信函,打开,一目三行地看了起来,旁边的陈和还在解释:「我们手里拿住的那人是阳卫的人,招供说是听了太皇太后的令,道那缪氏手中有阳玉令,阳卫自先帝驾崩之后便隐匿了踪迹无人得知他们的下落,更不必说阴卫,我的人和太后温五的人查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任何线索,没成想,阳玉令竟是到了缪氏手里!」

世人皆知,从前的嘉帝赵韫手里有一支神秘莫测的死士卫,叫做阴阳卫。原是为历代皇帝所掌,虽然都很少露面,但阳卫摆在明面上替皇帝办事,其身影倒也是有迹可循,阴卫则是彻底隐匿在暗中,除了皇帝一人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要号令阴阳卫就必须分别用到阴玉令和阳玉令两块令牌,据说他们一般只认牌不认人。

赵家历代帝王传袭阴阳卫靠的正也是这两块阴阳玉令。

待阴阳卫传到赵韫这一待的时候,因为他的疑心和野心,阴阳卫被进一步扩大深化,不管阳卫还是阴卫,作为天子一明一暗的耳目,都承担了替他探听群臣辛秘的任务,搜集情报,监视群臣一言一行,若有被阴阳卫发现谁对皇帝不敬或者有什么动作,都会被解决,区别在于阳卫是上报赵韫,而阴卫则是有自己直接动手的权利。

赵韫的阴阳卫就像是阴影笼罩在所有大臣们的心头,尤其是赵韫在位的后期,他变得愈发一意孤行,朝中大臣对于阴阳卫谈之色变敢怒不敢言。

但随着赵韫意外驾崩之后,阴阳卫便也下落不明,有人猜测可能是被新帝继承,但后来却发现温太后似乎十分厌恶当年阴阳卫的做派,新帝上位后没多久便将其正式废除。

从那以后,阴阳卫就彻底地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这次国宴刺杀事件,对外公布的确实是宫内有人配合此刻,但大理寺并未公布细节,只安了个名头给缪家背,具体宫里内应的人是谁温溪在查,秦敛也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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