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苦难之时你们不曾对我善良,如今我高不可攀之时你们也莫劝我良善……
……
云江帆来了坤元宫起初也以为是温溪的身子又有了什么不适之处,但当温溪脸不红心不跳的讲明自己的意图后,云太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按照温溪的意思,她身体现在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想装装病,随便开一剂精神不济啊胃口不佳啊之类的方子都可以。
云江帆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表示,既然来都来了,那索性就再请个平安脉吧。
「娘娘最近身体健朗不少,之前吃的那剂温补的方子可适当再减小剂量,是药三分毒,就因如同现在这般,愿娘娘之后的日子里都能一直保持喜乐舒畅的心情,这比臣开的那些方子都要行之有效。」
云江帆嘴里这么说着,然后转头就很听话地给开了一个安神静气的药膳方子。
温溪坐在贵妃榻上笑眯眯地收回手腕,「明白明白,这段时日哀家吃好喝好睡好,想要不开心都难,哀家也觉得自己这段时日心情格外舒畅,神清目明。」
云江帆握笔的手顿了顿,心说可不一眼就看出来太后您老人家这段时间是真的有在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地好吃好喝好睡,这话也就咱们自己人的地盘和自己人讲讲,要是传出去,先帝这才驾崩多久,他寡妻新晋的太后娘娘居然安逸得连下颌两边婴儿肥都养出来了,估计各种弹劾骂人的奏疏要噼头盖脸地飞来了……
新晋的执掌协理六宫大权的丽太妃娘娘在边上看得无言以对,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打岔,「垂帘听政你嫌太累,这就直接避了,六宫之事你又认为太烦,叫我来协理,那太后娘娘您接下来打算作甚哪?难道是在等陛下给您生个孙子,然后您再含饴弄孙共享天伦?」
温溪眨眨眼,理直气壮,「吃喝睡啊,人云太医不都说了嘛,要哀家保持愉快的情绪,还有甚能比吃了睡睡了喝喝了吃更能叫人愉悦心情呢?奥对了,哀家还打算等入了秋天儿凉了便去阳山行宫泡泡那儿的温泉,解解乏,改善改善肤质,阿妤你到时候要一起去吗?可以在那儿住上个个三五个月,等入了冬,阳山的雪景堪称天下一绝,哀家还没亲眼见识过呢!」
「待到明年春来,便从阳山回来,还可以下下江南看看春景。桂林的山水,华山的日出,巴东的巫峡,黄山的云海……还可以亲自尝尝各地最正宗的胡辣汤、刀削面,米粉糍粑小笼包……」
眼看着越扯越远,丽太嫔不禁嘆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别人家做了太后,恨不能把持朝政、手握重拳、呼风唤雨、名垂青史……
怎么她跟的这个就这么不争气呢!皇帝年幼还不管朝政,就连后宫六宫之职都甩手丢给了她,要是这个女人到时候真敢就这么跑出去游山玩水,那她就……就大不了也跟着一道走好了!
***
云江帆离开后没过多久,丽太妃谢妤便也摇头嘆气地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没多久,作为坤元宫的总管大太监祥生便急匆匆地进来了。
他一脸凝重禀道:「娘娘,刑司的刘婆子死了。」
温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祥生口中的「刘婆子」是谁,怔楞了好一会儿才将对应名和她印象中的人对上,她略感错愕,这刘婆子是弘德大长公主留在宫里的人,在刑司盘踞许多年,无人会轻易动得她,怎么突然之间就死了呢?
于是温溪疑惑道:「死了?怎么死的?」
说完之后然后她才猛地想起来,这个刘婆子可不就是之前她让祥生盯梢的那个疑似「龙傲天重生者」为保小命而认的「干妈」。
「这刘婆子可就是认了之前和宁殿出去的那内侍当干儿子的那个?」
祥生点头,「就是她。」
温溪眉头慢慢地就皱了起来,「她怎么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祥生答道:「刑司两个掌事,刘婆子与田老太监,两人积怨已久,在此之前便是有冲突,或大或小。这一次听说起因是两人手底下的人起了龃龉,田老太监的徒弟江保与刘婆子那个姓荀的干儿子住一间屋子。
貌似是说那江保攒了好几个月的例银不见了,而荀三本来在丽太嫔那儿便是有前科的,所以江保怀疑是被荀三偷了,在田老太监那儿告荀三的状。田老太监派人搜了荀三还打算把他抓起来上刑逼供,刘婆子听到消息后赶过去,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田老太监搜查和把人带走。
双方当场便起了冲突,越吵越凶,而后动上了手,据说是田老太监推搡了刘婆子,正好将其推到了一根断裂成两截的桌腿槓上,那尖锐的桌槓将刘婆子当心穿透,听说翻过面来的时候已经没多少进气了……」
在刑司,刘婆子负责女犯,田老太监负责男犯,两人在刑司都待了不短的时日,这两人之间的不对付,温溪从前做皇后的时候就略有耳闻。
若说两方人马吵架动手,田老太监激动之下失手推死了刘婆子,听着祥生所说的话,逻辑上倒也都对,确实找不出这么不合理的地方了。
但她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莫非和那「龙傲天」有关,不然怎会这么巧合,死的偏偏就是这个刘婆子……
温溪沉思片刻后看向祥生,问道:「祥生你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盯着那荀三,可有发觉他说过……说过做过一些奇怪的你无法理解的话与行为?你且仔细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