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向稳重的黑眸此刻吗眸中是滔天巨浪,明明灭灭的火光早已将他烧得理智全无,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是的沙哑,「不管它,无碍……」
这时候哪还管得了什么瘸腿不瘸腿的了!
温溪毕竟不是那情窦初开的青涩小姑娘,她只挣扎了一瞬便妥协了。
再后面的那些事儿温溪都记不太清了……
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她窝在秦敛的怀里浑身虚软无力。
男人整个人将她抱在怀里,生怕她跑来一般,但第一次开荤餍足的男人心情很是不错,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良久之后,因为维持一个姿势温溪有些麻了,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然后用精心保养的指甲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肌,问道:「所以,你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对我……嗯?」
秦敛笑了笑,轻吻了一下温溪的额头,沙哑低沉的嗓音还带着方才的余韵,目光渐渐放远,「你十四岁那年,你哥哥带着你去郊外踏青,杏树下,你带着随从帮我赶跑了围攻我的那几条狼犬,还吵着向你哥哥撒娇,求他们带我回城中的医馆给我瞧伤势,你那时站在开满了杏花的树下对我笑,我生生看呆了,那时我便在想,怎么会有姑娘家笑起来如此好看。」
她十四岁的时候……
温溪被他夸得面红心跳的,眨眨眼,努力回忆,但因为时间隔得太过久远她实在记不清十四岁时发生过的这一段过往。
秦敛低头,见她吃力回忆的模样,笑了笑,吻吻她的额头,「记不得便算了,只要我记得就行。」
温溪在他怀里动了动,问道:「为什么会被狗追着咬,还有后来呢?」
秦敛用手抚着那头披散的密云青丝,陷入了回忆中,「因为那时的我无力而卑贱,在秦府就是个骯脏的存在,身在污秽阴暗之中,却让我看到了杏花树下那么干净美好的笑。」
秦敛的母亲本是楼枝一户小商人家的女儿,家境富足殷实,可惜他的外祖不小心得罪了人,被设计和诬陷以致家破人亡,他母亲在待嫁的年纪被卖进了青楼,在第一次挂牌接客的时候遇到了他那个风流滥情的父亲。
秦敛的母亲长得是极美的,之后便被纨绔浪荡的秦父砸重金母亲买了下来,当做外室养了起来。
心中总有千般不愿,可母亲挣扎不脱,可是他那个父亲从来就没有善待过他母亲,家中有气势凌人的世家女嫡妻,他将自己在秦府受的气转头全部撒到了他母亲身上,甚至在母亲怀有身孕之时还在醉酒后拳打脚踢。
生来柔弱的母亲第一次生了反抗之心,她偷回了自己的身契,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带着腹中的孩子逃跑了,回到了楼枝,隐姓埋名生下了他。
秦敛年幼时的记忆便是痛母亲一起生活在楼枝,虽然清贫但他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可一切都在八岁那年母亲重病时戛然而止,秦府的人找了过来,母亲在惊惧之下溘然长逝,他则是被接回了秦府。
而回到秦府则是一个地狱的开端。
这个府里包括他那个父亲没有人会用睁眼瞧他,所有人包括秦府的下人都看不起他,因为他是他们口中的「娼妓野种」,他在父亲正妻徐氏眼中那就是骯脏不堪的存在,视他为眼中钉,所有人都可以欺他辱,没有一个人把他当成人看待。
他就像一株杂草一般,长到了十六岁,因为长期饱受挨饿打骂,他面黄肌瘦,那日正在长身体的少年因为不堪忍受飢饿的折磨,去厨房偷了两个馒头,正巧被他同父异母的嫡撞见,慌乱中他推了人一把抱着馒头夺路而逃。
那个弟弟竟是命下人放了三条狼犬来追咬他,他慌不择路一路从城里逃到了城外,可最终体力不敌,就在他绝望的以为要被咬死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耍着棍子带了一帮人高马大的侍从,嘿嘿哈哈地清脆呼和,帮他赶跑了恶犬。
就是在杏花树下,小姑娘笑着让他不要怕。
她不知道的是,当人在生死的绝望之际,闯进来这样一个微笑将他从地狱中拉回,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意味。
之后她命人将他送回城,找了家医馆给他治伤。
从这里开始,他的人生才开始有了转折和希望。
他在医馆里遇到了姬无愚,这人曾经受过他外祖的恩,乍一见到这般模样的秦敛便开始在背后偷偷帮扶他一把。
虽然在秦府的待遇依旧,但他至少不会再饿肚子,有时候在姬无愚那儿吃饱了之后他宁可在街上游魂一样闲逛着也不愿意回秦府。
空闲下来,他就会想起当日杏花树下的那个小姑娘。
他的模样深深印刻在他脑中,那时候并不懂什么情爱,只知道自己极是喜爱姑娘的那个笑,后来,在他发现了那姑娘是温家的姑娘后他便开始在温府附近游荡。
他在温府一个偏僻的院墙脚下发现了一个狗洞,少年瘦弱,勉强也能钻进去,他躲在杂草堆中,看着远处姑娘和她的兄弟姊妹还有僕从们嬉笑玩闹,还是那天杏花树下的笑。
从那以后,但凡在秦府里又挨了打,他总会找机会偷跑出来钻温家的狗洞,他就像躲在杂草丛中不见天日的小虫,看着远处阳光下那个美好来舔舐伤口。
姑娘很活泼,也很娇气,不爱踢毽子,下棋总是要悔棋耍赖,精心养肥了一笼可爱的兔子最后就是为了吃一顿麻辣兔丁,总喜欢自己捣鼓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