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织的那张网里, 藏了一把很要命的勾子。
靳洲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你现在是危险期。”
安枝予仰起脸,一下又一下地在他唇上啄吻:“你记错了, 不是......”
他怎么可能记错,她的安全期, 靳洲比她还清楚。
靳洲反握住她手,扣在了头顶。
柔若无骨的两只手, 他一只手就能轻松钳住。
他低头在她耳边,诱哄里带着两三分的警告:“怀孕的话, 婚纱可就穿不上了。”
他是真的很会拿捏人,安枝予作气地咬在他唇上:“不许说!”
她心里建设了一个上午才说服自己, 暂时不去想婚纱的事。
靳洲低笑一声:“用不用?”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 鼻子囊着,眉心也皱着。
偏偏他追着问:“嗯?用不用?”
安枝予恼他一声:“随便你!”
他得逞了似的, 低头吻她, 唇齿碾过, 他低低的一声“宝贝”,很快就把她那点小气性哄没了。
满室的旖旎被灼亮的阳光碎成斑驳, 地上丢了两片方形锡箔, 撕口上翘, 在乳黄色的羊绒地毯边缘颤颤悠悠......
第二天,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靳洲醒来的时候, 怀里的人是背对着他的, 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用完就扔。
靳洲把她扳过来后又把她胳膊绕在自己腰上,安枝予被他弄醒了, 惺忪着嗔了他一眼后,咕哝道:“你别抱那么紧。”
昨晚缠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靳洲搂着她不松手:“饿不饿?”两人昨晚晚饭都没吃。
怀里的人“唔”了声:“还好。”
靳洲手臂又收紧了几分:“那再抱一会儿。”
但他抱得人太紧,安枝予心口闷闷的,她仰起脸:“你去做饭吧!”
这么赶他走,靳洲眉眼故意一沉:“又用不着我了?”
他就是故意板了下脸,两秒后就破了功,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那你睡,我去做饭。”
楼下冰箱里都是昨天新买的食材。
趁着牛肉在炖锅里焖着的功夫,靳洲又处理了一条鱼留着清蒸,之后他去了负一楼。
一个小时的锻炼加一个热水澡,褪去了他一身的乏懒。
从一楼卫生间里出来,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牛肉香。
靳洲把切好的胡萝卜放进了焖锅,又把鱼也放进蒸锅里,调好时间,他上楼。
安枝予裹着薄薄一层毯子,横睡在床上。
靳洲在床边坐下,指腹蹭着她嫩白肩膀上的两抹红,视线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发现她嘴角在偷笑。
“什么时候醒的?”
安枝予这才睁开眼:“你走的时候。”
被他搂得太紧,她闷得慌,结果他人一走,她又睡不着了。
靳洲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额前不算长的刘海被他随意上捋,几分凌乱里透着鲜少会见的不羁。
安枝予定定地看着他,没睡着的这段时间,她满脑子都是昨晚毫无节制的画面。
而他现在就坐在她面前,真实地冲击着脑海里压不下去的画面......
安枝予拉着他手腕,把他往床上拽。
靳洲侧压下腰,嘴角有很深的笑意:“干嘛?”
“你上来。”
这要是上去就不知什么时候能下来了。
靳洲在她唇上亲了亲,本来想哄她下去先吃点饭,结果尝到了她嘴里薄荷的清凉。
“刷牙了?”
“嗯。”
怕是不止刷了牙。
靳洲掀开毯子,淡淡沐浴液的清香让他眉棱轻挑。
这小心思,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靳洲抽出被她攥着的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先吃饭。”
安枝予立马撒起了娇,昨晚靳洲就是被她娇娇气气的声音缠得停不下来。
但是昨天买回来的单盒三片装的小东西都被他用完了,所以他理智尚存:“楼下火还没关呢!”
他就这么走了,看似头也不回,可门一关,他就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的那点自制力若不是强行压着,真怕会弄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来。
安枝予在床上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她看见了垃圾桶里的蓝色小方盒,还有一片又一片的锡箔包装。
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靳洲在楼下等了快半小时后,安枝予才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闻见浓郁的肉香,她肚子咕咕了两声。
靳洲今天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吃完,不许节食,不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又说没力气。”
安枝予脸一红,声音虚抬:“我哪有!”
怎么没有,昨晚也不知是谁逞能非要在上面,结果可好,才多一会儿的功夫,身子骨就软了。
靳洲压着她肩膀,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多吃点肉,下午四点带你去健身房。”
安枝予懵怔怔地看他:“去健身房干嘛?”
还能干嘛?
又能锻炼身体,又能消耗她的体力,这是靳洲用一个中午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见他不说话,安枝予试探着问:“你说的健身房是楼下的吧?”如果是在家,她觉得她可以跑跑步。
但是靳洲摇头:“不是。”
安枝予一点运动的细胞都没有,她不想去,咕哝着:“家里明明有,干嘛去外面!”
因为去外面可以刺激刺激她,在家里的话,说不好两分钟一练,她就耍赖不干了。
“给你找了个私教,以后每周三和周六晚上,你都要去。”
说到私教,就会忍不住联想到那些满身腱子肉穿着背心的肌肉男。
安枝予顿时露出嫌弃:“我不要!”
给她夹牛肉到碗里的筷子顿了下,靳洲抬头看她,也不知怎么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他笑了声:“放心,是女私教。”
他可没有那么大方给她找一个男的。
安枝予一边盯着他看,一边戳着碗里的米饭:“必须要去吗?”
他表情温温柔柔的,但却不是可以商量的语气:“必须。”
可她今天还想抽空去一趟榭亭阁呢!
安枝予转了转眸子,“那健身房远吗?”
靳洲跟她说了地址,听得安枝予眼睛都亮了。
“反正下午也没事,不如我们吃完饭就去吧!”
目光不算刻意地梭过她脸上的惊喜,靳洲笑了声:“也行。”
三点,两人到了离榭亭阁不足十公里远的一家健身房。
一楼大厅也看不出什么特别,静悄悄的,很安静,但是空间很大,安枝予轻“嗳”一声,都能听见回想。
“你在哪找的这家店?”
靳洲可没时间去找:“岑颂是这家店的老板。”
“他还开健身房啊?”安枝予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中原因,靳洲当初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可笑。
“这家店以前的私教都是男人,但是他们家的下午茶堪称一绝,闫嗔很喜欢,但是岑颂不放心,所以直接把这家店高价盘下来了。”
用那位的话说就是:我就不信谁还敢打老板娘的主意!
安枝予小小地感叹了一下:“感觉他心眼好小。”
靳洲扭头看她:“我心眼也不大。”
安枝予:“......”
上了二楼,依旧一个接待都没有,靳洲刷卡开了门。
安枝予眼皮一跳,那等下她如果偷跑出去岂不是没有卡还进不来了?
见她表情怔愣,靳洲搂着她进去:“怎么了?”
安枝予瞄了他一眼:“感觉这里和其他健身房不太一样。”有种‘守卫森严’的感觉。
的确是不太一样,这种感觉在绕过一个长廊,在靳洲再次刷卡推开玻璃门后,尤为强烈。
偌大的大厅,本该摆满了健身器材,本该随处可见的健身男女,但是安枝予看到的却是一个个用流苏屏风作间隔的卡座,不时有服务生端着茶水点心从一侧的房间里出来。
安枝予拽了拽靳洲的袖子:“你是不是带我来错地方了?”
靳洲对她的意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带你去那边看看。”
环绕大厅一圈有一间间独立的房间,以玻璃作墙,但因为是高磨砂质地,所以一点都看不见里里面。
“你看,门锁上是红色的说明里面有人,”他拧开一扇门锁上是绿色标记的门。
是一间瑜伽室,普拉提床、高架床,还有稳踏椅,所有瑜伽器械一应俱全。
知道她困惑,所以靳洲一间一间带她看的同时给她解释:“这里和其他健身房的确不太一样,私密性很高,所有的健身器材,比如跑步机,或者推胸、健腹都是分门别类在各个房间里。”
一排十余个房间,五六间都没人,安枝予问:“这里生意是不是不好呀?”
生意好不好不知道,但他几次过来,卡座都是满座。
“这里的下午茶是免费提供,但是是会员制,消费十万起步,才能尝到京市独此一家的桂花酥饼。”
安枝予:“......”
好吧,她的确是小看了岑颂的经商头脑。
“给你约的私教在016房间,带你过去看看。”
如靳洲所说,的确是个女私教,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腹部和手臂都能看出很流畅的肌肉线条。
和私教聊了一会后,安枝予走过来:“你不是说楼上是男性专区吗,你不上去吗?”
靳洲摇头:“不用,我在这待着就好。”
“......”
看来今天的中药是喝不成了。
因为她今天第一次来,所以没有什么高强度的训练。
跑步机慢跑了五分钟,又做了两组正踢腿和两组弓步蹲拉伸。
以为就这么结束了,结果做完之后,靳洲又带她去见了一个瑜伽教练。
“想学吗?”
安枝予点头:“可以只学这个吗?”她对刚刚那个私教教的没什么兴趣。
“当然,挑你喜欢的。”
不过安枝予觉得自己学没什么意思,她又问:“我可以让菲菲跟我一起来吗?”
靳洲依旧点头:“当然可以。”他把卡给她:“你们合用一张卡就行了。”
安枝予看着手里的卡,又问他:“那我以后来,你不会一直跟着来吧?”
靳洲笑:“你是想让我跟着,还是不想?”
当然不想了,他这么老跟着,她哪儿来的时间回榭亭阁熬中药。
但是又不能直接说:“你工作这么忙,哪能一直跟着我。”
委委屈屈的调子,听得靳洲心都软了:“你不都是晚上过来吗,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就这么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枝予嘴角挤出笑:“菲菲也在,你要是跟着一起,也不好呀!”
靳洲:“......”
还真以为她想让他跟着呢!
瑜伽也同样没练多长时间,都是一些最基础的动作,私教也就是看看她身体的柔韧度。
之后,靳洲带她去了卡座,给她点了一份外表看不出特别,但尝了一口就彻底停不下来的桂花酥饼。
“好吃吗?”
安枝予重重点头:“我怀疑,那些来这办卡的会员,都是冲这个来的!”
当然,这个糕点师可是岑颂花了大价钱留住的。
浓郁的桂花香,伴着清淡的花茶,安枝予一连吃了六块桂花酥。
“还要吗?”
安枝予摇头:“好吃的东西一次不能吃太多。”
靳洲看了眼时间,“那我们回去?”
安枝予觉得这里的花茶也很好喝:“再坐一会儿吧!”
虽说今天的运动量很少,但对于安枝予这种常年不运动的人来说依旧不可小觑。
出健身房的时候,她没感觉到什么,回到家也没感觉到异常,但是等她洗完澡踩下楼梯就感觉不对劲了。
一顿晚饭的功夫,靳洲见她几次弯腰,还用手去捏小腿。
他便知道,‘后劲’上来了。
“腿不舒服?”
安枝予点头:“有点酸。”但是她想不通,“我也没怎么练呀!”
是没怎么练,但是她小看了那两组正踢腿和弓步蹲拉伸。
靳洲温声安慰着:“没事,晚上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只是小腿酸而已,安枝予也没当回事,等到九点,靳洲抽走她手里的平板,让她睡觉的时候,她的‘坏’心思又跑了出来。
因为靳洲半躺着,所以她一个翻身就趴到了他怀里,指尖玩弄着他睡衣上的纽扣,似解非解的同时,盛着淡淡春色的一双眼,在勾着他看:“你困了吗?”
她那点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靳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困,你呢?”
她也不困。
不仅不困,她还知道抽屉里的东西都用完了!
安枝予双手攀着他肩膀,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亲了几下,见他没有拒绝,她胆子又大了点,在他唇上细细地吻。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只要她主动起来,靳洲从来都没有招架之力。
他扶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托了一点,眼睛闭上,唇微张,给她舌尖进来作乱。
吻愈渐深了,靳洲撑着床垫坐起来,就在他分开她腿,准备让她坐他怀里的时候。
舌尖突然一疼。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