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进去验了尸,出来后走在叶晚安的面前顿了顿,
“因为头部剧烈的打击导致脑浆迸裂,早已没了气息。”
接着两个警员把尸体抬走了,叶晚安凝视着从面前抬过的尸体,看身段是个女人,穿着黑色紧身衣,脖子以上可能由于太过血腥被遮盖着。
被鲜血浸染散开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凝固着,干巴巴的垂了下来。
有围观的人忍不住呕吐起来,还有因为晕血而昏倒的人,现场有些混乱。
“走吧。”
警队队长严肃的推了一把叶晚安。
叶晚安只是淡淡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在离开之前再次看向萧槿御,她自嘲摇了摇头,在警察的簇拥下离开。
没有人能明白叶晚安心里此刻的滋味,她读懂临走时,那个矜贵儒雅男人的口型,
“先去交待了吧。”
心里的痛溢于言表,就像是万千的银针一下一下的捅着,虽不致命,却生不如死,绝望至极。
原来这些天的相处,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他,他却仿佛一点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多么讽刺。
是爱吗,不是,叶晚安压下心底的生疼,大概是相处久了,那该死生出的好感罢了。
警车呼啸着离开了,萧槿御目送着警车直到消失,夜幕四合,外面是帝都繁华下的灯红酒绿。
许久男人的深邃如海的目光中荡漾过一丝波动,陆兆年走了过来,沉默了片刻,冷峻道,“怎么,担心?”
萧槿御纤长的食指动了动,有规律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轮椅的把手,“你觉得呢?”
“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真的认为人是她杀的?”陆兆年高大修长的身材倚靠着窗边的一角,长腿交叠。
“又有什么关系?”
萧槿御眺望远处的霓虹灯,远处的步行街上人来人往,偶尔看到跪在那地上乞讨的乞丐,厌恶远离。
陆兆年呼吸一窒,而后在看到男人云淡风轻的表情时,恢复如初。
他有些想不通,纵使叶晚安真的杀了人,以萧槿御的权势想保全她,不是易如反掌?更何况那女人并没有杀人!
回去的路上,萧湘儿偷偷瞄了平静的萧槿御,手心由于紧张而潮湿,她在害怕,害怕萧槿御询问她关于在现场看到东西。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至始至终萧槿御下了车回到书房都没有问她半句今天的事,萧湘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满足的回到自己房间。
男人就在书房默默的坐着,灯光调的很暗,整个屋子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当整个萧家别墅区进入安静的状态时,萧槿御起身走下了轮椅,修长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拉的异常高大。
他走到书架旁边的一角,旋转着转台上一盆绿植,书架慢吞吞的移开,露出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
进了通道,书架自动复原,书房里的灯光继续亮着,隐隐约约像是有人影坐在那里的身形。
不多时,后院最后面的绿植墙再次被推开,男人闪身走了进去。
依旧是那个塔阁,依旧是在等待的身穿黑衣的冷酷短发女人,她冷冷的睨了一眼来人,便向里面走去。
塔楼里面的温度比外面稍微高一点,地上是两个放着燃着松木的火盆,一个妖娆美艳的身影正躺在旁边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上等的貂绒被。
萧槿御只是扫了一眼那个貂绒被,看向女人沉默着。
半天过去了,云容画才睁开似水的美眸,她扭头望着脸色不是很好的萧槿御,调侃道,“那女人失宠了?要不要我替你杀了她?”
萧槿御坐在圆凳上,由于身材高大,双腿修长,弯下腰的同时似乎有些沉重,他伸直了腿才舒服一些。
“腿又严重了呢。”云容画将身坐起,眼神之中闪烁着微光,“看来你还是没有找到那老头啊,呵呵。”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话,手下拿起火盆里的火钳,翻挑着燃成红碳的松木,阵阵松香四散。
“她进了局子。”萧槿御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云容画听。
“嗯,不错,遗传了我的魄力。”云容画单手托着精致的脸颊,津津有味的听着萧槿御的话。
“我查到了当年,小轩和小湘掉入断崖下又被拐卖的人。”
萧槿御在说到这个往事时,原本冷冽的脸上,涌上淡淡的内疚。
“然后呢?是你新娶的夫人有关的人?”女人微微打了个哈欠,红寇的素手轻放在唇边压下。
萧槿御抬起黑曜石般的墨瞳凝视着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的女人,自嘲的淡笑。
他怎么会期待着女人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痛呢?
有的时候他看到这个自私且狠辣无情的女人时,他很想问她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是怎么练就这一副铁石心肠的?!
那是你自己的孩子啊!
“呵,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萧槿御冷冷的望了她一眼。
“呵呵,御儿说错了,是无心!”云容画漂亮的玉手轻轻抬起掩着红唇咯咯的笑了起来。
只是在她摄人心魄的媚眼下划过一抹嗜血的恨意。
顿了顿,云容画眼神恢复了清明,看向萧槿御,“所以是你把那丫头送进去的。”
她没有疑问,是陈述。
在萧槿御脸上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后,云容画兀自笑了起来,悦耳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塔阁,"呵呵,所以你比我好不了多少呢。"
萧槿御看着笑的似乎眼泪都要飚出来的女人,浓密的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要拧成一条线,冷声道,“我于你望尘莫及!”
前不久刚赔光身家的叶霖,萧槿御可以轻而易举的安个名头给他,把他送进去。
他不想一下子把人弄死,局子里够叶霖喝一壶的,至于卸个胳膊少条腿都是常事。
也正因为叶霖进去了,所以他就想让父女俩见个面,恰巧发生了昨天的事,一举两得。
窗外的月光照进了塔楼,手腕上的手表滴滴答答的不停的走着。
萧槿御拍了拍身上的白色外套,起身便要离开。
“如果你放弃萧氏的产业,我可以帮你找到圣手老头。”
云容画斜斜的靠在躺椅上,整个人妖娆的不似凡人。
“休想。”
萧槿御撂下两个字,大步的走了出去。
云容画注意到他现在腿的状态,陷入沉思,许久后无奈道,“那只能看最后鹿死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