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李念之不可自信的样子，加重了语气。
“你不会觉得有公司，一上来就给远离职场三年的人，做设计总监吧！”
女人接着补充说，“别说三年了，就三个月，市场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公司讲究的是投入产出，聘请你的设计总监，你能拍着胸脯保证，会让公司的业绩更好吗？”
李念之被女人说懵了，她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下。
确实没有哪家公司会冒这个风险，她也不能拖着胸口保证，一定会让公司比之前做的好。
“鉴于你之前，比较优秀的履历，和还不错的设计作品，仅仅作为设计师，我愿意给你提供这个机会试一下。”
她都已经出师这么多年了，现在回过头来做设计师，还是不知名的公司，李念之很难接受。
而且重点是，设计师的工资跟设计总监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这点工资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还怎么让洋洋过上更好的生活。
女人见李念之没有回答，将简历和作品放下，诚恳地对李念之说。
“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我说的都是招聘者会真实考虑的问题，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是非常真诚的希望你能来我们公司入职。”
李念之谢过女人之后，就浑浑噩噩的走出了第一家面试的公司。
女人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到李念之头上，她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之前一直看新闻，说女性闯入职场有多么难，她以前只是感叹，现在却有真实的感受。
李念之振作了一下精神，接着去约好的第二家公司面试。
第二家公司在非常偏远的郊区，是一个刚创业的珠宝公司，面试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大肚腩的男老板。
“你好，久闻大名，非常荣幸能请到您来我们公司面试。”
男老板一见李念之就热情伸出手，欢迎李念之。
李念之刚刚在女人那儿凉透的心，重新被男老板的热情燃起了希望。
“李小姐，您的履历真是优秀！我们公司特别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只要您来我们公司，我们可以采用入股分红制，您技术入股，我来负责经营，您看怎么样？”
李念之被男老板说的话震惊到了！
一见面，没见过她的作品，就这么热情的邀她技术入股，李念之觉得有点不对劲。
“具体怎么样的入股方式呢？”李念之谨慎地问。
男老板搓着手，笑呵呵的开口。
“我们公司是处于初创阶段，资金非常紧张，前期股东都是没有工资，等销售额做出来了，年底分红少不了您的！”
没工资，这不就是打白工吗？
谁知道到了年底，是亏是赚，分多少钱还不是老板说了算吗？
难道她遇上了传说中的，资本家画大饼。
李念之觉得不靠谱，她现在经济这么紧张，不可能每个月白干活，就为年底那虚无缥缈的分红。
男老板看李念之脸色不对，连忙劝说。
“您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有您的才华加上我的运营能力，公司年底翻几番不是问题，这个您可以放心。”
李念之尴尬的笑了笑。
“还是不了，我对自己的才华不是那么自信，更想找一份稳定靠谱的收入来源，感谢您的欣赏！”
她说完，不顾兰老板的再三劝说，执意走出了公司。
没想到面试结果是这样，李念之很沮丧，今天还有一家面试，她得赶紧吃完饭，下午再去那一家。
李念之匆匆找了个快餐店，一边吃饭，一边查起了下午要面试公司的资料。
在二环的市中心，是一个非常好的商业大楼，有几层，看起来非常气派，应该是个靠谱的正规公司。
下午李念之来到这家公司，面试她的是人事总监，一个三十多岁的精明女人。
“你叫我Lili吧。我看了一下你的简历，上面写着家里有孩子对吧？几岁了。”
女人精致的脸上，眉头微皱。
“是的，有个女儿，今年三岁。”李念之回答。
精明女人眉头皱的更厉害。
“三岁，这个年纪不太好呀，麻烦的事儿太多了，能接受加班吗？”
“偶尔几次可以，但长时间高频率的不太行。”李念之谨慎的回答。
“有孩子的员工就是麻烦，现在哪家企业不加班？”
李念之觉得自己是脱离职场太久了吗？加班都已成为习惯常态了。
还是说，这只是这家企业的常态。
“你要求的工资太高了，如果你愿意过来上班的话，工资只能是现在的四分之一。”
这是买白菜吗，李念之心想，还能直接砍掉四分之三的价格。
“那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过来上班。”
精明女人很好奇，李念之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她回答。
“当然是以你面试的，设计总监职位啊！”
李念之被精明女人的理直气壮气笑了，操作设计总监的心，拿着还不如设计师的工资，这是怎样的资本压榨者。
“怎么？你还觉得不满意吗？”精明女人看李念之的表情不对，接着说，“像你这种离开职场三年的宝妈，再入职场，没有公司接受你就不错了！”
这句话彻底将李念之，隐藏许久的怒气激起来了。
李念之猛拍桌子，对精明女人厉声道。
“宝妈怎么了，你不是你妈生的吗？你以后不生孩子吗？为什么要这样歧视自己的同性。”
精明女人被李念之吓到了，但这是她的地盘，她也不甘示弱。
“宝妈再入职场，要经过很长的适应期，这是事实，作为人事总监，我当然要控制这方面的成本。”
对这是事实，但是，企业难道就一定是冷血的吗？
“你别忘了，企业在赚钱的同时，也要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感，关于女性入职的不平等待遇，这些在法律里面都有写。你们恶意歧视，这是在违法。”
李念之接着补充道。
“更何况，你们是珠宝设计公司，赚的就是女性的钱，这么没有同理心，不尊重女性对社会的付出，是做不长久的。”
精明女人嗤笑一声，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