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铁朗在动到这个心思的时候,第一想到的人选并不是自己,而是研磨。
他盘着一只腿坐在体育馆门口,拉着研磨唠嗑,“我们排球部差一个经理。”
研磨弓着腰无精打采,显然针对的是小黑这段暗自撺掇。
因为小黑就差把不安好心写在脸上了。
研磨懒得拆穿他,小黑的‘意图’‘目的’‘想法’,他都一清二楚。
他知道小黑在想什么。
“你想的和我一样。”小黑也知道研磨在想什么。
他们比谁都离不开木子。所以容忍着自己一步又一步的侵占着木子所有的生活。
贪婪地毫无顾忌地利用这信赖慢慢侵入。
“问问木子?”小黑试探着戳了戳研磨,可能在找认同,无非是掩盖他那点心虚的小心思。
研磨抬眸看着黑尾略带警告,“不许有任何干扰。”他最多的让步就这样,不让小黑得寸进尺。
小黑好似终于拉到了同伙一般,噙着得意的笑,站起身抖落抖落自己的运动裤,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今天的夕阳真的美好呢。
入学仪式之后正式的高中生活就开始了。
社团大战也在进入到如火如荼的地步,每个社团都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只为多招一些新生,扩张社团。
“街舞社!街舞社!挥洒热血街舞社!学弟学妹们看过来!”
“篮球社!同学们看看篮球社啊!并肩作战勇闯全国大赛啊同学们。”
“灵异社!只要你加入就可以的灵异社,主打一个轻松自在,想要摸鱼的可以来我们社团看看哦!”
“……”
招人的方式也是各式各样的。
街舞社的是让社内的学姐学长们在招新摊位前放着音乐表演节目。
篮球社的是让最受欢迎的队员给大家来了一段花式篮球。
灵异社就更简单了,依葫芦画瓢的给路过的同学看手相。
……
我走过去的时候,小黑刚发来了消息,“午饭想在哪里吃,食堂?天台?还是学校花园长椅那儿?”
“花园长椅。”我回了过去,还可爱的贴了个表情包。
“行。”
我看完消息就把手机握手了,研磨站在我身侧,漫步的走着,“研磨,我们今天去花园长椅上吃便当吧。花园的樱花都快谢了,再不看可得下一年了。”
我很喜欢樱花,除了好看之外还喜欢它的意境,新年开春樱花季的时候,我总能遇到很不错的事情。
好似樱花就代表了我的某种好运。
上了高中,研磨意外的和我分到了一个班,所以我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小黑抓狂,想要寻求公平,总想着多寻求抱抱。
我在想小黑心理年龄一定是我们之中最小的了。
社团招新季是真的热热闹闹,我们只是路过,就已经被拉过去好几次,强行了解了各个社团在音驹所经历过的豪华战绩。
不善于拒绝的我和研磨,到底还是艰难地走下来了一圈。
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走到最末端的排球部。
可是我们不仅被灵异社团拉过去看手相了,还吃过了烘焙部的烤饼干,更是在外语研究社看了一打的考卷。
最后在篮球社的无视下,‘顺利’地走到了排球部的面前。
我有些无语,“我们是被歧视身高了吧。”
孤爪研磨:“……”
有被误伤,谢谢。
小黑并不在排球部的招新摊位,不然早就出来接我们了。
音驹高校本就是东京传统的强队,但是近几年倒是没怎么在全国大赛露过面,猫又老师原本该退休的年纪却迟迟没退,主要不想在这个时候退下去。
不过小黑刚进来的这一年,倒是把相当于沉默了几年的怒火彻底爆发,带着队伍再次挤进了全国大赛。
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填申请表了。
一个莫西干头的很凶的男生站在我们前面,我们也不敢挤,只得在一旁默默的排队,甚至在靠近莫西干头男生的附近留下了较宽的距离。
研磨默认的安全距离。
恐怕这样的男生完全是研磨应付不来的类型。
许是发觉到我们刻意空出来的间隙,莫西干头填完申请表,就走到一边双手抱臂充满挑衅看着研磨,从上至下把研磨端详了一遍,很是不友好。
随后突然好似换了一种情绪,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躲了起来。
明明刚才还是要过来吵起来的架势,怎么却在下一秒平息了?
我回过头来等着研磨拿到申请表填完,就看到了研磨很不满的噘着嘴。
看来是真的应付不来。
研磨填好申请表之后,我跟着也一起走,却被排球部的拦住了,其中一位递给了我一张表。
“应聘经理的话,可以填这张表。”
“我只是陪同啦。”我摆摆手。
“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去吃午饭吧。”研磨拉住我的手,把我从排球部人群中拉了出来。
就这样,我任由研磨拉着,走在飘散着樱花花瓣的大道上。
樱花季进行到最后一周了。
春风一吹,樱花树跟着摇晃,掉落着数不清的花瓣,如同冬日的雪花,描绘着这个季节最美的画面。
我跟着研磨到了学校花园区,靠近人造湖的长椅上小黑早早地等在那里。
他单手举起向我们招了招手,“研磨!木子!这里!”
看到了小黑的身影,我们加快了步伐跑了过去。
人工湖里面有学校专职人员养的鸭子,此刻正游荡在飘满樱花花瓣的湖面上,一二三四……竟有整整八只。
游到一半还交头接耳。
我吃着妈妈给我们准备的便当,喜欢的菜都是提前分好的。
研磨挑食,所以总是会遇到不喜欢吃的却一定要吃的菜,我伸筷子想帮忙解决,小黑就会伸筷子提前阻止。
于是三个人的筷子总是能在便当盒上打起来。
“木子会来我们排球部当经理吗?”
小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和他掰扯研磨便当盒的胡萝卜到底能不能被我吃掉,两个人的筷子彼此不让步,无声的一直抗争着。
和当下的话题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小黑不让,我不退。
完全僵持住了。
这话题蹦出来的时候,气氛依旧在因为一个胡萝卜僵持着。
“好呀。”我语调如常,好似只是回答‘中午要不要吃饭一样简单的问题’,当然我确实觉得这个问题就是如此。
不过,研磨和小黑好像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原本还和我一直僵持的小黑,筷子一下就抽空了,小黑放下筷子最先采取的下个动作就是放下便当盒。
猝不及防的把我抱了起来。
要不是我提前把那块胡萝卜塞进嘴里,小黑就要把它弄掉啦!
“木子,你……这就答应了?”
问题明明是他问的,为什么他比我本人还要震惊。
“因为是小黑说的啊,小黑说的话总有你的道理嘛。”我直截了当地说。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了不得话吗?”小黑捂脸撇开。
我一脸懵,只得歪头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所以你就这么无条件地信任我?”小黑放下捂着脸的那只手,撑着胳膊在长椅上,贴近我认真地问,“就不怕,我满肚子的坏主意?”
我咬了咬筷子,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但还是想不出小黑有什么不可以信任的地方,“因为是小黑啊,我有什么害怕的。”
小黑再次捂着脸,低头如同在忏悔,研磨含着勺子发着呆。
小黑:救命,实在太天然了。
内心如同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