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
盾卫组长看到这位巨大的身影踏入战场,不禁一震,大喝道:“推盾!前进!!”
内卫向后踉跄了一步,“不,爱国者。不。”
“所有在场的内卫,加上在另一边与我的女儿缠斗的,一共有五个。”爱国者将巨戟插入大地,“我知道的内卫不会动摇。说话!你们对自己的实力有多少自信?”
“我们根本不想与你为敌!”
内卫的气势在温迪戈面前节节败退,他缓了缓,带着崇敬开口:“温迪戈……你是帝国军旅中不为常人所知的传奇。即使移动城市的市民已经把你忘记,我们却也还记得上代人常说的故事。”
“向你致敬,温迪戈!”
盾卫显然没料到内卫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看了看他的大尉——沉默的温迪戈。
“原来如此……是你跟着她。”内卫若有所思,似乎是确认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你成为感染者的事情是真的。”
“我为感染者而战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不对,温迪戈。”内卫摇摇头,“这种计划必然失败。”
“这个国家有很多感染者,我为之而战的对象也不仅仅是感染者。”
“幻想并不会因为相信它的人很多就成真。”
爱国者不可置否:“在声称这种事情是幻想前,你经历过多少次乌萨斯的失败与胜利?”
“没错,我这一代见证的并不够多。”内卫点点头,“所以……我们邀请你与我们同行。乌萨斯大尉博卓卡斯替,请跟我们走吧。乌萨斯需要你。”
“你说什么?!”
“……什么……”
内卫并不理会惊诧的众人,他自顾自的开口:“在先皇麾下战斗过上百年的你,一定能回忆起那时乌萨斯的强大。
那是怎样一个繁荣伟大的时代?
我们不分种族,团结在乌萨斯的名号之下,为了它的未来而战,各式各样的敌人倒在我们的刀刃与炮火之下,我们的确是战无不胜。
重回那个时代的渴望是普遍的……我们都想重回那个所有人都情同兄弟、同仇敌忾的时代。
我们能让贪婪的诸国吐出他们掠夺的土地,让那些饱受蹂躏的人在乌萨斯的辉泽下重获尊严,我们的征服并非消灭,而是重铸。
我们让这片大地重获新生!”
内卫顿了顿,带着敬意看向爱国者:“而您,则是那个年代当之无愧的英雄。
蛮族、剥皮者。他们拆骨食肉,但恶毒的畜群终被您净化。
怪物,它们生长扭曲,腥臭长肢,百眼千指,被您屠戮。
战士。维多利亚,蒸汽的甲胄;卡西米尔,银枪的天马;拉特兰城,教宗的铳骑……您统统战胜。”
“爱国者,乌萨斯大尉,博卓卡斯替——让我们重建那个时代!所有人团结起来,面对扑面而来的暴风骤雨,怎么好过您这样在雪原上孤独地苟延残喘!”
“这话你对现在那些被压迫的抬不起头的乌萨斯人说!”
内卫看着盾卫:“没有人过得更好。这个时代就是这么糟糕。乌萨斯的市民也饱受其苦。
秩序的匮乏,力量的疏失,道德的损毁,我们已经知道问题所在。
我们可以纠正这些错误。”
“胡扯!”
“你可以问问你们的首领,问他相不相信我们。”内卫看向爱国者,“博卓卡斯替,我们可以让乌萨斯重回正道。”
“错了,现在的首领不是我,而是她。你要问问她相不相信你们。”
爱国者轻轻拍了拍塔露拉头,“我与你们的先辈一同战斗过,你们的力量充沛,战术也不比他们逊色。
但你们对那时的乌萨斯充满了幻想,也只是你们的幻想。”
“你没法否认那个时代。”内卫有些气急败坏,“你的一举一动都维系着你与乌萨斯,即使是你的称号也在彰显着你的意愿!”
“那么,你们为现在这个皇帝设想的乌萨斯里,有没有感染者的位置?有没有乌萨斯人民的位置?”
塔露拉在爱国者来之后便瘫坐在地,但此刻她也忍不住大声反驳:“这种受恩赐所得的地位,和你们的幻想一样,只是一时的幻象!”
“塔露拉……嘶……说得对。”
内卫看向塔露拉,“也许有了你们的帮助,事情会有所不同。”
“你在……说什么?”
“利刃从不许诺。武器是不会许诺的。但我认为感染者本就是乌萨斯应该具备的力量。
各位当成为乌萨斯光荣的象征。反对乌萨斯的感染者应被毁灭,而你们如果你们为了乌萨斯而战,就应该被视为荣耀。”
但出乎内卫意料的,这支队伍竟没有对他的话产生什么动摇。
“是因为我不会反对你们的学说,就认为我会赞同,你们未免太过傲慢。”爱国者对此嗤之以鼻,“你们是否也已经享受起了这种权利?这种肆意妄为,假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服务于更好的时代的权利?你们凭什么自诩光荣?”
“内卫们,我们的事业代表着乌萨斯的多数人,我们将为正义而战。”
“正义与否与人数多寡又有何干?”内卫的呼吸声变得短促,“更何况,你们只是一群感染者,又哪里代表多数人?!”
“内卫,我只问一个问题。”爱国者并不打算纠正内卫的认知错误,“当时爱戴陛下的,又有多少人?是多是少?”
“呼……”
“而陛下之死,是否与你们有关?”
“如果我回答与我们无关…………呼……”
内卫深深的呼吸着,“看来我们解不开这个结。”
“不管怎样,我的陛下已死。乌萨斯已在他人手中,且我现在追随的,仅剩一个理念——她的那个。”
爱国者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利爪,轻轻将塔露拉扶起,他的另一只手则握着巨盾,护卫在她的身侧。
红色的丝带与黑色的披风随风飘荡,落雪被他巨大的身躯阻隔,狰狞的头盔与沉重的装甲覆盖着他,宛如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立在塔露拉的身后。
仿佛这一刻塔露拉也是他的亲人,仿佛她一直会是,直到他失去她的那天。
“嘶……”内卫不可置信的开口:“为什么是她?”
“因为我已与她熟识。”
爱国者此刻远离了他的巨戟,但其气势却比之更胜一筹。
“也许你所描述的,的确是又一条康庄大道,但这一轮,我已做过选择。我已选择了她与她妹妹的路。
军人服务于国家和信仰,而不是它的统治。所以,我将尝试毁灭现在这个帝国,发起一场正义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