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不死的黑蛇下

“夜陌雅,你认为你见过许多么?你对我的政策很不满意,对么?你和你的姐姐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你的视野是多么狭隘,你才看过多少不幸。

你只是游历过几个村子,见过几户人家。而我经历过的惨剧比你见过人的多。

你只是见过几个乌萨斯人,只是与几个反抗者打过交道,我却是乌萨斯一切的见证者。

我为了拯救你们看不见的广大土地,哭嚎着的人民而活,你呢?

你自以为见过一点惨剧,读过一点书,就天真的认为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你不过是自我感动,你看不到命运刻在活人身上的疤痕。

疤痕能杀死人。我身上刻着数千万条乌萨斯同胞的疤痕。”

“那么。”

夜陌雅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如同一声铃响,就黑蛇的气势击的粉碎。

“你当年从龙门特意掠走塔露拉,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仅仅要一个继承人。而是出于更崇高的目标,比如拯救乌萨斯。”

“看来你逐渐理解了我,或许你比她更适合当我的继承人?不过也不重要。

我要的只是令这片土地自僵持与内耗中解脱。旧贵族,军阀,皇帝,新贵族,总会有一方崛起。上一代的乌萨斯皇帝如同是乌萨斯的灵魂再次归来。

他不贪图享受,对权力保持渴望却也重视距离,他不是欲望的合格载体,他甚至一点也不暴虐。

但他带来战争,因为乌萨斯需要战争,乌萨斯需要它的战争去让它的人民成长。

他是优秀的,他足以被称为是乌萨斯应有的皇帝。”

“然后如同上一代皇帝那样被刺杀?”

“……”

“有些人必须受到惩罚,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的生命依然重要。只有他们活着,才能让河流流动,让事物迁移,让规划实施。直至他们被溺死,直至伟大被重新铸就。

这就是你,自诩博爱的黑蛇?即使是伟大的圣贤,你也只会将其当做棋子,为了完成你那自以为是的路。

黑蛇,黑蛇。

它先消失,而后得重现;它先崩解,而后得重建;它先暴卒,而后得重生。

那又为何,大败的乌萨斯会成为今天的模样?一次失败真的可以让乌萨斯成为今天么?

并不会。

你对乌萨斯的未来是如此的不负责任,你的爱只是牺牲。

或许你是想让乌萨斯来一次彻底的洗牌?可是你终究低估了人。皇帝,旧贵族,新贵族,以及他们手下的势力在乌萨斯纠缠着,你想挽救你的错误?”

“我不否认。”

“痛苦因你而起,你却说命运刻在活人身上疤痕。

有些人天生值得活的更好,但他们不能,他们也不会这么选。因为命运是盲目的,他们应该要遭受到这些没有理由的折磨。

多么可笑,不是命运给他们带来折磨,甚至也不是你,而是这个乌萨斯。你只是加剧了这一切。

你说你要领乌萨斯自僵持与内耗中解脱,却只是强制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继续前进。

你说乌萨斯需要战争,乌萨斯需要战争去让它的人民成长。

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只有痛苦,他们自然已经对这一切麻木,如果你将这麻木称作成长,那着实可怜。

你又在畏惧什么?黑蛇。你是乌萨斯的意志,你是不死的,可你却畏惧人民真正的成长。

乌萨斯真的需要战争么?乌萨斯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们需要,便直接索求。战争为乌萨斯掠夺生存所需的一切?可战争带来的收益,最后归谁所有?

这个所谓的伟大的乌萨斯,又与人民何干?战争从乌萨斯人民手中夺取他们的一切,战利品却由那些权贵分食,为了乌萨斯的前进,为了填饱权贵,为了让乌萨斯人民的不满不在上层倾诉,乌萨斯只能继续战争。

这样的乌萨斯自然需要战争。但这样的乌萨斯又何必存在?

人民是乌萨斯的基础,而乌萨斯真正的敌人不是恶劣的环境,不是北方的邪魔,不是外来的敌国。

而是你们。是那些满脑肥肠的权贵,是横行乡里的军士,是你这样自诩博爱的恶神。他们在啃食这个国家的根基,你则是加速这一切的人。

乌萨斯想要新生,不是靠战争能解决的。战争只会让乌萨斯会到那个看似辉煌但死期已定的先皇时代。”

黑蛇注视着夜陌雅。

“你很令我意外。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与你打个赌。”

“哦?”

“我赌我能让乌萨斯获得拯救。”

“那看来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

“但我们的手段将天差地别。”

“我同意这个赌约。”

科西切站起身,室内随之灯火通明,这时候夜陌雅问了一个问题。

“北方的邪魔你又要打算如何应对?乌萨斯和大炎可是对抗邪魔不可或缺的两大主力。”

“……我手里的牌不止一张。”

“你有信心就好,那我先走啦,黑蛇。”

科西切目视着夜陌雅离开。

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但是,想与千年的黑蛇对抗?算了,我对年轻人,总是宽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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