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的话音刚落,“呃,呃”,一阵微弱但却相当瘆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虽然细微,但寂静墓道里的几人,还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配合着第二道石门内鬼气森森的氛围,嘶哑的声音立刻就让李问道、殷受和姜雯萱三人,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哥哥,这里面鬼气森森的,充满了怨气。”月瞳紧紧挨着李问道,小手禁不住握住了李问道的大手。
“庸城消失的那几千人应该就是被弄到这里来了,不然哪里来的这么浓重的怨气?”
作为道家弟子,李问道也感受到了第二道墓门内的森森鬼气。
“这里确实有这好浓重的怨气,估计有好几千人冤死在这里了。”
姜雯萱也怯生生地插了句话。
“你们都能感受到怨气,怎么就我感觉不到?我就觉得门一打开,这里面好阴森。”
殷受应该是四人当中唯一的凡人、凡身了,没有任何修为的他,自然只能靠人类本能,觉察到阴森恐怖的气氛。
“我们进去看看,大家一定要小心,还有,千万别分开,受受,带着雯萱妹妹跟紧点。”说完,李问道抱起月瞳就往里走了进去。月瞳的瞳光已经事先将石门内照很清晰了,里面就是个空空的石屋。
作为墓室,石屋并不大,完全符合殷商时期伯这个爵位的诸侯规制。抬眼看上一圈,里面空空如野,就是个尚未使用的陵墓而已。
“哥哥,这个石屋是个摆设,里面还有更大的。”
说着,引导李问道径直来到石屋尽头的墙壁处,“哥哥,推开它,里面才是真正的墓室,很大的。”
“大哥,让我来。”
殷受拉着姜雯萱就走了过来,不等李问道动手,他就双手按在林月瞳手指的墙面处,用力地推了起来。
青灰色的石质墙面静静地闪开了一道缝,然后随着殷受不断地用力,那缝隙越来越大,最终一扇隐藏的很巧妙的石门,被殷受完全推开。低沉的嘶哑声随着阵阵阴冷的寒气一起传了出来,几人刚刚消散的鸡皮疙瘩又再次冒了出来。在林月瞳瞳光在照射下,一个无比宽阔的空间展现在四人眼前,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上,一排排的灰褐色的人形陶俑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这老家伙神神秘秘的搞这么多陶俑干什么?”
殷受伸手就要去摸着些站立的陶俑。
“叔叔别碰,有毒!”林月瞳一转身看到殷受伸手要去摸陶俑,急忙出声制止他。
“啊,有毒?”吓得殷受立刻将手又缩了回来,“大嫂,这不就是陶俑吗,怎么会有毒的?”
“叔叔,人都在这些陶俑里,外面涂抹的陶粉是有毒的。”林月瞳不紧不慢地向殷受解释着,“原先离的远,又被厚厚的山体隔着,我探不清楚,现在我可以肯定,这里全是人,而且是用人做成的陶俑。”
“对,姐姐,我想起来了,这是巫术、南方巫术,是南边虎方人的巫术。我师父以前曾经惩灭过几个虎方巫师,还带回来一个这样的人俑给我们看,那人俑就是这样涂抹了有毒陶粉的。”
刚看见这些陶俑时,姜雯萱就有些眼熟,又听到林月瞳说的话后,立刻就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带回来的一个类似的陶俑。
“活人俑?活活把活人做成这样的俑?”
殷受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的,我师父说,虎方的巫师将这些有毒的陶粉,涂抹在活人身上,把他们做成活人俑。然后控制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士兵。”
“雯萱妹妹可知道怎么控制?”
李问道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好像师父没说。”
姜雯萱摇了摇头。
“可是,妹妹,这些人已经死了,我能探测出他们都没了心跳。什么巫术能控制死人?”
“是靠控制死人临死前的一丝残念。三十年前师父在静海军节度使那里,曾经遇到过一个巫师,听师父说,那人就能控制死人。可惜师父没能捉住他,只知道他是通过控制人死前的残念来控制死后的人,具体怎么控制的,师父也不知道。”
李问道轻轻搂着月瞳,有些怀念在吴越的生活了。
月瞳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李问道说到静海军节度使,月瞳就知道他说的是吴越的事。
几人都沉默下来,只有殷受在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呃,呃,呃”那瘆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四人一惊,这应该是活人痛苦的哀嚎声。
“还有活人,月瞳,快找找。”
可能是听到或者感觉到了有人进来,那“呃,呃”的声音不再象刚才那样断续发出,而是不停地在哀嚎着。已经不需要林月瞳用神识去探测了,四人顺着那凄惨的哀嚎声走向了人俑深处。
三双灰色的眼珠子虽然还能微微转动,但已经毫无生气,可能是刚才卖力的嘶喊用尽了他们最后的生命活力,等李问道四人寻声而来时,这三个昨日才被活活做成陶俑的人,此刻已经油尽灯枯。
月瞳摇了摇头,“哥哥,他们已经没救了,生命气息正在快速衰减。”
李问道点了点头,眼睛紧盯着那三个即将死去的活人俑,嘴里念念有词:“临死前的残念,我倒要看看这残念要到那里去?”
姜雯萱这时也走了过来,只是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站在月瞳身边,好奇地看着李问道。殷受看到神情古怪的李问道,有些诧异,也悄悄走到月瞳身边问到:“大嫂,大哥在做什么?他能看见人的魂魄吗?”
月瞳点点头,李问道肉眼看不见魂魄,但他的道家神识却可以感受到。没有人可以用肉眼看见人的灵魂,若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在撒谎。
正在此时,一个低沉、空灵,似萧似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除了殷受外的三人,都能明显感觉出那声音对三个活人俑的影响。一丝淡淡的人影缓缓地从最中间一个活人俑头部冒出,似乎非常留恋,那一丝淡淡的人影从一冒出本体开始,就在挣扎、反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