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医,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郡主说我等是庸医,那恕我等庸医无法替七皇子解毒,老夫这就去跟皇上请罪!”
高太医一句话,犯了众怒,一众太医一个个甩起了脸色,纷纷拂袖离开。
秦非夜对一众太医的离开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站在床头边,静静的看着叶挽歌。
叶挽歌翻了翻白眼,那些人糟老头子怕是想趁机甩锅吧,出去胡诌上一句安宁郡主阻扰我等救人之语,她耸了耸肩,看向高太医问道,“高太医可知道五步蛇最喜欢吃什么?”
“七莲花。”高太医皱着眉头回答。
叶挽歌再问道,“世间之物皆是相生相克,那五步蛇又是谁人的囊中餐?”
高太医沉思一番,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番,冲到了一个桌子面前,在乱糟糟的一堆医书之中翻找起来,叶挽歌摇摇头。
转头看向秦非夜,说道,“皇叔,秦景司身上的毒,是一种叫做鹰蠓虫所引起的毒。”
秦非夜微微皱眉,“鹰蠓虫?”
叶挽歌秉着一种我说给你听不如你自己来摸的心态,指着秦景司内侧上的某处,朝秦非夜招了招手,“皇叔,你摸此处,看能否摸到什么异样?”
秦非夜的眼神淡淡的落在那发黑的肌肤之上,此时此景,眼眸之中竟然露出了一抹嫌弃,“不必了。”
叶挽歌突然抓着秦非夜的手腕,强行将他的手按在了秦景司的腿上!
秦非夜被她拉得措不及防,根本未曾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他的上半身被迫前倾,脸离叶挽歌只有一掌的距离,对方的气息他都能够清晰感受得到。
“叶挽歌!”秦非夜青筋凸起,怒喝一声。
叶挽歌对秦非夜的恼怒视若无睹,她眼眸一亮,轻声说道,“嘘,你感觉到了吗?手掌之下有什么?”
说话之间,气息悉数都喷洒在秦非夜的脸颊之上,距离之近,亦将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宛若陶瓷般的肌肤看得清清楚楚,他正欲挣脱,掌心之下竟然有了动静,于是,秦非夜的注意力成功的被拉跑了。
“如何?可感觉到了有指甲大小的虫子蠕动爬行?”叶挽歌这才放开了秦非夜。
“嗯。”秦非夜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
斜睨叶挽歌一眼,怒气却少了很多,“下次不必如此,既知何毒,可有解毒之法?”
“皇叔别急啊。”叶挽歌眯眼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根银针,手起针落的几下,便封住了秦景司腿的穴位,让那虫子无法再往上游走。
她笑眯眯间却下针利落,那针起针落之间,竟给她的眉眼染上几分风采,秦非夜看得有些愣神。
此时,终于找到医术的高太医飞奔过来。
他兴奋的说道,“郡主,是鹰蠓虫!难怪如此!我便说这毒症状与五步蛇虽有相似却不尽相同,原来是鹰蠓虫!鹰蠓虫以五步蛇毒素做食物,浑身剧毒无比,此刻怕是有毒虫进了七皇子体内啃食,一方面激发了五步蛇之毒,一方面又让七皇子染上了鹰蠓虫之毒!我等都被这伤口所误导,一心想将这伤口的毒素逼出来,却未曾想到有一个毒虫在七皇子体内移动的可能性,惭愧!”
“高太医孺子可教。”叶挽歌赞了一句。
“可,此毒该如何解?”高太医又发出一个疑惑,“此虫擅钻入人或动物的体内,藏于经脉之后,若是割*出毒虫,怕是会伤及经脉,又恐伤及鹰蠓虫,若误伤鹰蠓虫,怕是反而会让鹰蠓虫将毒素全部释放在七皇子体内,此法太过冒险!”
“你们男人啊,为何脑子不转弯!”叶挽歌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放在角落处的毒蛇,“方才我就注意到了,那是活的五步蛇吗?”
“是,我等为了研究七皇子体内毒素究竟是不是五步蛇,便抓了一只前来,还活着。”高太医点了点头。
“那还请高太医把蛇取来。”叶挽歌说着,取过一旁的棉布手套戴上,又挑拣出一把匕首,此时高太医已经将竹篓取来。
“不知郡主打算做什么?”高太医下意识询问。
“用五步蛇将鹰蠓虫引出来,劳烦高太医用银针把鹰蠓虫逼到这伤口附近来。”叶挽歌说罢,掀开竹篓就将手伸了进去。
“小心。”秦非夜很是难得的开口说了一句。
“多谢皇叔挂心。”叶挽歌还有空转头看着秦非夜笑了笑,随即才用拇指和食指扣住蛇头,继而迅速将五步蛇从竹篓中取了出来,那五步蛇疯狂扭动着蛇身,蛇尾缠在了她的手臂之上,寸寸收紧,疯狂的挣扎着。
“郡主,五步蛇含有剧毒,千万小心!”高太医忍不住替叶挽歌捏了一把冷汗。
“忙你的,不用管我。”叶挽歌右手抓着蛇头,左手一根银针,对着蛇头正中的位置便扎了下去,那五步蛇瞬间就没了挣扎,缠住她的蛇尾也松开了,似乎失去了意识。
秦非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一直紧随其中,看到那蛇失去意识那一刻,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般,微蹙的眉头也缓缓松开。
叶挽歌取过一把匕首,轻轻的在蛇腹上划了一道小口子,蛇血的腥味瞬间就散发在空气之中,她捏着蛇上前,问道,“高太医,好了吗?”
“好了,郡主原来是想用五步蛇将毒虫从七皇子体内引出来,此法妙极!”高太医退后一步,看着叶挽歌的眼神已然是满眼的崇拜。
“是,高太医和皇叔都退后,我怕被毒虫不受控制误伤你们。”叶挽歌上前一步,在引出毒虫之前,她又在秦景司身上的几处穴位施针,他脸上和脖子上的黑色在施针之后竟然肉眼可见的褪了下来,十分之神奇。
高太医诧异的瞪大了眸子,后退一步。
叶挽歌已经能看到那毒虫的痕迹,因为银针的阻挠,牠无处可去,在秦景司伤口周围四处蠕动着,她捏着毒蛇缓缓靠近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