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派离朝尧山很近,尤其是褚骆臣御剑带着宁许白,所以两个人很快就到了长留派。
长留派建在山巅,山门十分气派,庄严肃穆,有十二个看门弟子,他们早就注意到了空中御剑而来的二人,皆是神色警惕。
宁许白落地之后,礼貌的对着守门弟子行了礼,这礼还是跟着张云琰学的。
“小仙人,这两日可有流云宗的人前来拜访?”
宁许白生的好看,此时又笑眯眯的,于是他对面的守门弟子面色缓和了一下,也是微笑着答道:
“是有流云宗的人来过,你们两位是?”
宁许白正要答话,谁知另一位守门弟子却不屑的“切”了一声,他斜睨着宁许白,不甚客气的说道:
“流云宗?你们跟他们扯上了关系?奉劝你一句,还是离他们远一些为好。”
宁许白看了那个说话难听的守门弟子一眼,那人个子挺高,一双眉毛高高上扬,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便不是个好相与的。
那个态度还不错的弟子皱眉轻喝道:
“燕西,你正常点。”
说罢之后,那名态度和善的弟子又对着宁许白微笑着说道:
“他今日心情不好,别见怪。”
宁许白点点头,只听那态度和善的弟子又说道:
“流云宗的人被掌门人亲自招待,若是两位有事,我进去禀报一声。”
宁许白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礼貌的说道:
“麻烦了,谢谢小仙人,不知小仙人名讳?”
“我叫褚恒。”褚恒说罢便转身走了。
褚恒,宁许白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这个褚是不是和褚骆臣的褚一个字。
他转头瞥了一眼褚骆臣,却见褚骆臣的目光紧紧随着那位叫褚恒的弟子,眼神中似乎有些欣喜。
宁许白心里面登时警铃大作,脑子里冒出了一些荒诞的想法。
这个褚恒,不会是褚骆臣的私生子吧……
说起来,这个褚恒的下半张脸,和褚骆臣很像啊!
“咳咳,褚骆臣,这个褚恒,看着眼熟啊,我寻思半天,他和你有些像呢……”
宁许白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褚骆臣的反应,却见褚骆臣反应平平,只是说:
“是吗?”
虽然反应不大,可是他眼里的欣喜没有减少一分!
宁许白咬唇,这个不会真的是褚骆臣的儿子吧!
那个褚恒,看着比他都大了!
“大猪蹄子……”宁许白嘟囔着,褚骆臣没有听清楚,就问:“什么?”
宁许白瞪了他一眼,便不说话了,心里想着,还真是亏,喜当爹了!
两个人等了好一会儿,褚恒还是没有出来,一旁的燕西时不时用不屑的眼神看他们一眼,好像宁许白得罪他了似的。
燕西好几次瞥他们,都被宁许白撞见了,还正赶上了宁许白心情不好,于是宁许白“噔噔”几步走到燕西的面前,没好气的问道:
“你小子眼珠子有自己的的想法?有什么好看的?流云宗怎么了?流云宗牛逼的时候,你特娘的还是一颗受精卵呢!”
燕西虽然不知道受精卵是什么意思,但是结合语境也理解这是在骂他,于是他不屑的歪唇一笑:
“呵,流云宗包藏祸心,宗主宁承泽纵子遁入妖道,还是个淫妖,这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避之不及,就你们还往上凑。
真是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我好心提点,你还这个态度?
好吧好吧,谁知道你们找流云宗的人又是怀着什么心思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狗都是闻着味儿来的,想和宁许白那个半妖一度**?世人真是……”
那个燕西语气之中充满了令人恶心的自以为是,还有不屑,完全没有注意到宁许白手中缓缓出现了一把半透明的剑。
燕西还自顾自说着:
“早知如此,我前几日便不会让流云宗那个老东西进长留派了,脏了长留派的圣土……你打我!你疯啦!”
宁许白双目通红,他盯着燕西的目光像是要将燕西千刀万剐:
“你又知道什么!凭什么在这里信口开河!!”
说罢之后,宁许白的剑毫无章法的向燕西砍过去,燕西大惊,刚想侧身躲避,却发觉扭身的时候,周围有一股巨大的阻力,他用尽全力却只偏了一点点。
于是,宁许白的剑直直的砍在了燕西的肩头!
“小白!”
“别劝我!”
“小白,你只管打他,别人我来拖住。”褚骆臣说罢这句话之后,便召出玉炼剑,与剩下的十个守门弟子周旋起来。
说是周旋,其实对于褚骆臣来说,就跟过家家一样,轻松的很。
宁许白一愣,他本以为褚骆臣要阻拦他,说什么别再长留派门口撒野、人多打不过人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类的。
却没想到褚骆臣是要帮他。
不及后果、不问缘由,只要他打架,褚骆臣就帮他。
这种被无条件偏爱的感觉,还真不错……
燕西看到对面的人原本凶狠的一张脸,忽然笑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可是他根本就动不了,甚至有些呼吸困难,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又像是被点了穴道。
可使体内灵力游过每一处,并没有发现哪里的穴道被封住的。
燕西见宁许白又提起了剑,那剑的样式是莲花剑,若是捅他一剑,再抽出来,他应该立马就可以见到祖师爷了……
“别别别,是我的错,放我一马……”
宁许白漂亮的眼眸中寒光一闪,他冷冷道:
“多数在生死关头说出这句话的人,只是为了求生,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燕西冷汗直流,他的心思被猜中了,他的确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说的话,桩桩件件都是事实,扪心自问,他没有错!
可是这么说,就是为了不去死,或是为了拖延时间。
“我真的错了,我、我……”
燕西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宁许白冷笑,问道:
“那好,我问你,你错在哪里了?”
燕西脑门上的汗淌进了眼睛里,蛰的他眼珠子有些红:“我错在污蔑你与你同伴的清白,不应该乱加猜测……”
“错!”宁许白挥剑朝着他的胳膊便划了一道,一瞬间鲜血直流,燕西只是一个看门弟子,觉得自己在第一仙府便牛气哄哄的,从没外出历练过,也没受过这种伤。
“我、我重新说,我错在、错在不该对你们翻白眼……”
宁许白朝着燕西的另一只胳膊,又划了一道。
燕西龇牙咧嘴,一张脸惨白,他几乎快要哭了,宁许白隐约间都看到了他的鼻涕……
“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求你放过我,别杀我,不然、不然长留派不会放过你的……”
宁许白将剑对准了燕西的脖子,他慢悠悠地说道:
“你知道吗?我老早就看你不爽了,你错就错在……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污蔑我流云宗名声,出言冒犯我父亲……”
燕西喘着粗气,他尽力远离着宁许白的剑,可是身体完全动不了。
“你、你是流云宗的,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宁许白面无表情地答道:
“我是流云宗宗主,宁许白。”
宁许白的剑,在燕西惊愕的眼神中,压在了燕西的脖颈处,温热的鲜血喷了出来,但是快接近宁许白的时候,却忽然像是遇上了一堵透明的墙,最终在空中划落。
宁许白手中的剑逐渐消失,他冷冷的看着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的燕西,平静开口:
“我没下杀手,能不能活下来,看天意吧。”